凛的私人宅院藏在半山腰,青石板路顺着竹林蜿蜒而上,竹叶层层叠叠遮了天光,连风穿过叶缝的声音都滤去了尘世的嘈杂,只剩一片浸在空气里的安静
mikey 靠在房间的沙发上,指尖轻轻敲着膝盖,节奏缓慢却规律,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天打斗时的画面
混乱中,他无意间瞥见星纱从二楼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客厅的对峙场景后,又悄悄退了回去,动作轻得像片羽毛,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没人在意这个细节,可 mikey 瞬间猜到了星纱的心思:她不是真的刚睡醒要喝水,是故意开口解围,不想让凛真的开枪伤人,更不想事情闹得太大,无法收场
而且,黑泽家自从知道星纱安全后,就没了进一步动作 —— 以黑泽家一贯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算了,唯一的可能,是星纱已经通知过黑泽家,不让他们追究千咒绑架的事,给双方留了余地
“有意思”mikey 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能让凛瞬间收敛戾气、让黑泽家主动让步的人,可不多,这个看起来温和柔软、甚至有些脆弱的星纱,远比表面上平静得多,骨子里藏着不一般的通透与韧性,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mikey住的房间朝南,推开窗便能看见铺着白石子的院子,角落里的秋千刷着奶白色漆,风一吹就轻轻晃,房间里的布置也透着刻意的妥帖
干净整洁的大床铺着浅灰色床单,绒面沙发陷下去能稳稳裹住人,整面墙的书柜里塞满了漫画
从经典的少年热血漫到冷门的短篇集,竟大多是他年少时翻看过的类型,连几本绝版的老漫画都有
三餐会按时由人送来,银质餐盘里的菜色从不重样,每天下午三点,还会有人准时递来冰镇可乐和刚出炉的鲷鱼烧
恰好是他惯有的喜好,连鲷鱼烧里红豆馅的甜度都刚刚好,不多一分腻,不少一分淡
凛没苛待他,与其说是囚禁,倒更像划定了一片自由的囚笼 —— 除了不能踏出宅院大门,mikey 在院内几乎不受约束
他饿了就拆鲷鱼烧的油纸,困了便蜷在沙发上睡,偶尔抽本漫画翻几页,指尖划过泛黄的纸质书页时,却总忍不住想起真一郎
以前哥哥也总喜欢把漫画堆在客厅的矮柜上,阳光好的午后,会拍着他的肩膀笑:“mikey 以后要是不想打架,就靠漫画过日子也挺好” 那时的风里裹着道场木剑的清香,连空气都是暖的
守在门口的手下看得明白,此刻的 mikey 没露半分戾气,指尖转着的可乐罐都透着漫不经心,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压迫感,还是让他们忍不住犯怵
仿佛被 “囚禁” 的不是 mikey,反倒是他们,在小心翼翼地陪着这位梵天首领 “度假”,大多数时候,mikey 会坐在窗边,双腿搭在茶几上,指尖转着空可乐罐,金属罐壁反射的光偶尔掠过眼底,又很快消失
他偶尔对着院子发呆,看白石子被风吹得滚过几寸,看奶白色的秋千晃了又停,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
凛来找他时,手里捏着罐冰镇咖啡,抛过去时带着惯有的冷意:“别总盯着院子发呆,再憋坏了,梵天那群人该来我这儿哭丧了”
mikey 抬手接住,指尖触到冰凉的罐身,抬眼时眼底漫开一点笑,语气却带着刺:“总比看你天天围着星纱转强,怎么,怕她哪天喜欢上男人,你这好闺蜜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凛的脚步猛地顿住,回头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淬了冰的刀:“mikey,我劝你别在我面前提这些有的没的”
“戳到痛处了?”mikey 拉开拉环,咖啡的香气飘出来,他却没喝,只是捏着罐身看着凛,语气里的挑衅藏都藏不住
凛冷笑一声,眼神满是不屑:“至少我能护着她,不像你,连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住,千咒闹这么大,梵天那群人除了围着劝,还会干什么?”
“总比你强”mikey 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语气平淡却带着针锋相对“你连让星纱知道你心思的胆子都没有,只会躲在闺蜜的壳子里,算什么本事?”
“我用得着你教?” 凛的声音沉了下去,眼尾的寒意更重,指尖攥紧了身侧的扶手“你自身难保还敢管别人的事,要是千咒不开口,你觉得能活着走出这个院子?”
“你以为我怕?”mikey 放下咖啡罐,身体微微前倾,眼底的漫不经心瞬间褪去,多了几分狠劲 —— 那是属于梵天首领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真要动手,你这儿的人未必拦得住我,倒是你,要是星纱知道你的心意,还会把你当朋友吗?”
凛的指尖猛地攥紧,实木扶手被捏出一道浅痕,她死死盯着 mikey,语气里的冷意几乎要冻住空气:“mikey,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星纱温和,不代表我也温和,你再敢挑拨,我不介意让梵天提前给你准备葬礼”
“那就试试”mikey 靠回沙发,又恢复了散漫的样子,指尖重新转起咖啡罐,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错觉,凛没再说话,转身摔门而去,门板撞击墙壁的声音震得窗台上的可乐罐都晃了晃
mikey 看着紧闭的门,拿起咖啡罐又喝了一口,眼底的笑意却慢慢淡了下去 —— 他清楚,凛的软肋是星纱,而他的软肋,是梵天,是那些还在等着他回去的人
后来 mikey 偶尔会绕着院子走两圈,脚步不快,像在丈量这片小小的天地,指尖偶尔蹭过院墙边的山茶花瓣,软嫩的花瓣落了几片在他手背上,又被风卷走,守在身后的手下始终保持三步远的距离,没人敢搭话,也没人敢放松警惕
他靠在樱花树底下时,会想起以前跟真一郎在道场院子里晒太阳的日子 —— 那时的樱花也这样落,风里的味道很像,只是少了哥哥递来的冰镇汽水,少了那句带着温度的 “mikey,别着凉”
再次看见星纱,是在秋千旁,星纱穿着米白色针织裙,裙摆垂到脚踝,左脚搭在地上,右脚脚踝裹着绷带,显然还没好透,她手里捧着速写本,笔尖在纸上慢慢划着,阳光落在发梢,连垂下来的碎发都透着柔软,像一幅安静的画
mikey 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没停步,身后的手下也跟着放轻了脚步,那之后,他总能在院子里见到星纱:有时她坐在秋千上晃,手里捧着热牛奶,眼神放空盯着远处的竹林,有时她靠在走廊木柱上,翻着本封面磨损的书
他们从没说过话,最多是 mikey 经过时,星纱会抬头看他一眼,她的眼神干净得像没沾过灰尘的泉水,不含戒备,也没有畏惧,只是单纯的对视
几秒钟后,又会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没有多余的交流,却在这无声的交集里,悄悄缓和了这座 “囚笼” 里的压抑,多了一丝难得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