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中村那间逼仄的出租屋，秦卫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锁房门，拉上窗帘。
小九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一部动画片《猫和老鼠》，怀里抱着一大包薯片，吃得咔嚓作响。看到汤姆猫被整蛊的模样，她笑得前仰后合。
秦卫兵看着她，心中的紧迫感与野心，似乎也被这画面柔化了几分。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心念一动，将系统空间里的那个奖励取了出来。
一个银色手提箱凭空出现在床上。箱子表面是冰冷的金属材质，中间有一个六边形徽标。
秦卫兵怀着近乎朝圣的心情，轻轻按下了徽标。
“咔哒”一声轻响，箱盖自动向上弹开，露出内部构造。高密度黑色泡沫中，躺着十二架巴掌大小、外形酷似机械黄蜂的无人机。它们通体漆黑，拥有六支可折叠的旋翼臂和两只仿生机械爪，机身上闪烁着微弱的蓝色指示灯，透着科技的冰冷美感。
这就是工程无人机蜂群（初级版）。
“真漂亮。”秦卫兵忍不住赞叹道。他伸手拿起一架，入手微沉，质感极佳。
光看没用，必须测试一下它们的实际能力。
“小九，走，带你去看点好玩的。”秦卫兵走出卧室。
小九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电视，又看了看秦卫兵手里的箱子，好奇心最终战胜了动画片。她立刻丢下薯片，像只小尾巴一样跟了上来。
两人来到附近一处早已废弃的烂尾工地上。这里杂草丛生，到处是散落的砖块和钢筋，正好是个绝佳的试验场。
秦卫兵打开手提箱，按照系统给出的简易说明，通过手机上的一个加密App，与这十二架无人机建立了连接。
“蜂群系统，启动。任务目标：使用现场材料，建造一堵高两米、长五米的墙壁。”
随着指令下达，手提箱里的十二架无人机指示灯同时由蓝变绿，六支旋翼臂瞬间展开。
密集的嗡鸣声响起，十二道黑色的影子冲天而起，在空中组成一个编队，悬停在秦卫兵面前，等待下一步指令。
小九仰着头，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无人机飞舞的身影，一抹难以察觉的异彩倏然闪过。
“任务开始！”
一声令下，蜂群立刻散开，开始工作。四架无人机负责勘探和清理场地，用机械爪将地面上的碎石和杂草拨开；另外八架则飞向不远处的一堆红砖，两两一组，用机械爪协同夹起一块砖头，精准而平稳地运送到指定位置。
它们的配合就像一个大脑控制着十二个身体，路径规划精准无误。搬运、放置、校准……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过十几分钟，一排整齐的墙基就已经砌好。
秦卫兵看得热血沸腾，这效率，起码是十个建筑工人的总和！而且它们不知疲倦，精度更是人力无法比拟的。
就在他沉浸在喜悦中时，旁边的小九忽然歪了歪头，指着其中一架正在返回取砖的无人机，轻声说：“卫兵，它飞的路线有点绕。如果它和7号机交换一下任务序列，整体路径可以缩短4.2米，能节省大约3%的能耗。”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
秦卫兵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控制App上的实时数据流。他按照小九的说法，手动调整了一下任务序列。下一秒，App上显示的预计总能耗，果然跳动着下降了近3个百分点！
秦卫兵心中剧震，猛地看向小九。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只用肉眼就完成了自己需要借助系统分析才能完成的路径优化？
他想追问，但小九已经再次被飞舞的无人机吸引了注意力，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孩童般的好奇，仿佛刚才那句充满专业术语的话根本不是她说的。
秦卫兵把满腹疑惑压在心底，对小九的来历，多了几分忌惮与好奇。
与此同时，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龙腾物流董事长办公室里，古董花瓶被张龙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废物！一群废物！”他指着几个部门主管的鼻子破口大骂，“查！给我查！那个叫秦卫兵的杂种到底用了什么妖术！还有，网上的视频都给我处理掉！谁再敢提吃车这两个字，就给我滚蛋！”
卡车飞天的视频让他沦为了整个货运圈乃至全网的笑柄。一百万的赌金是小事，龙腾物流的股价因此连续下跌，他的面子和声誉被那个他瞧不起的穷司机踩在脚下反复摩擦，这才是他无法忍受的。
发泄完怒火，张龙眼中闪过狠厉。
他拨通一个电话：“喂，老刘吗？帮我个忙。把一个叫秦卫兵的司机，在所有平台上都给我拉进黑名单。对，所有，不管是货运App还是工程外包网，我不想在任何地方看到他的名字。另外，帮我放点消息出去，就说那个飞天卡车是国外势力搞的视觉骗局，目的就是扰乱我们的市场，那个司机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正在被官方调查。”
一连串指令下去，张龙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他要让秦卫兵身败名裂，彻底在这个行业里混不下去。
很快，秦卫兵就感觉到了封杀的压力。
他手机上好几个常用的货运App都无法登录，显示账号异常。一些之前加过的车队群、货源群，也都将他踢了出来。他不信邪，拨通了几个以往关系还不错的车队老板的电话，得到的回应要么是支支吾吾的推脱，要么是冰冷的“我们不敢用你”。他像是一夜之间，被整个行业彻底孤立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的米缸见了底，冰箱里也只剩下几根蔫了的青菜。小九的饭量实在惊人，一个人顶三个人。之前那五十万酬金，还了债，升级了系统，剩下的钱在这几天的消耗下已经所剩无几。
“卫兵，我想吃薯片，上次那个番茄味的。”小九摸着瘪瘪的肚子，眼巴巴地望着他。
“吃吃吃，就知道吃！”秦卫兵正被一连串的拒绝电话搞得心烦意乱，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没看到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小九被他吼得一愣，眼眶迅速泛红，但她没哭，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
看到她这副模样，秦卫兵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满腔的烦躁化为深深的自责。他走过去，蹲下身，揉了揉小九的头发，声音沙哑：“是我的错，不该冲你发火。等我赚到钱，给你买一屋子的薯片，好不好？”
小九抬起头，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床上的银色手提箱，小声问：“它们……不能赚钱吗？”
一句话点醒了他。秦卫兵眉头紧锁，是啊，我有这样的神器，怎么会被逼到这个地步？难道刚有起色，就要被这种盘外招扼杀在摇篮里？
他不甘心！
传统的路子被堵死了，那就走没人走过的路！他重新坐回电脑前，放弃了在常规网站上刷新信息，而是开始在网络深处搜索。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始浏览那些界面简陋、需要特殊渠道才能访问的私人委托网站。
就在这时，一条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任务：修复山顶别墅屋顶观景台。】
【要求：因雷击损坏，需要高空作业。地势险要，大型机械无法上山。工期三天，要求工艺精湛。】
【酬金：30万。】
发布任务的是一个匿名Id。
地势险要？大型机械无法上山？
秦卫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简直是为他的无人机蜂群量身定做的任务！传统的施工队束手无策，这恰恰是他的机会！
他看着屏幕上的酬金，又回头看了看正在为了一块薯片渣和动画里的杰瑞鼠较劲的小九，眼神变得坚定。
管你什么封杀，什么流言蜚语。在绝对的技术面前，一切魑魅魍魉，都将被碾得粉碎！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受任务”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