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刚驶离档案馆三条街区,林野怀表的表盖突然自动弹开,金色光芒在表盘上扭曲成一道纤细的皮影轮廓 —— 那是个手持皮影刀的小人影,正朝着城市东郊的方向不断挥舞手臂,像是在发出紧急召唤。
“怎么回事?” 严峫猛地踩下刹车,后视镜里,档案馆方向的阳光突然被一团转瞬即逝的黑雾笼罩,“难道母盘的污染还没彻底清除?”
苏晓怀里的爷爷人偶轻轻颤动,手指指向车载导航屏幕,屏幕上原本清晰的路线图逐渐被黑色墨痕覆盖,最终只留下一个闪烁的红点 —— 东郊 “古戏台遗址”。“爷爷的人偶从不会乱指方向,那里一定有和影渊相关的东西。” 她翻开爷爷的日记,之前空白的几页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墨迹还带着未干的湿润感:“东郊戏台,民国三十年皮影戏班‘映雪班’旧址,当年活祭前,《血皮影》的剧本初稿就藏在戏台暗格里。”
林野指尖触碰怀表上的皮影轮廓,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 —— 怀表传递出的感应远比在档案馆时更强烈,仿佛有个声音在耳边低语:“皮影归位,暗格藏秘,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他抬头看向窗外,东郊方向的天空已经泛起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被染上了一层凝固的血。
半小时后,警车停在古戏台遗址外。这里早已荒废多年,戏台的木质结构爬满腐朽的藤蔓,台口的 “映雪班” 牌匾只剩下半块,另一半不知去向,只留下锯齿状的断痕,像是被某种锋利的东西劈断。戏台周围的荒草疯长到半人高,草叶上沾着黑色的黏液,和档案馆里的胶片碎屑散发着同样的焦糊味。
“小心点,这里的媒介污染比档案馆更隐蔽。” 严峫拔出配枪,警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戏台柱子,柱子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皮影图案,每个图案的眼睛都被红色墨汁涂满,像是无数双盯着他们的眼睛,“这些图案不对劲,像是在进行某种召唤仪式。”
苏晓抱着爷爷的人偶走上戏台台阶,人偶的白光突然变得强烈,指向戏台中央的地砖 —— 那块地砖比周围的砖面略低,边缘有明显的撬动痕迹。她蹲下身,用手指抠动地砖缝隙,黑色黏液从缝隙里渗出,沾在指尖冰凉刺骨。“这里有暗格!”
林野和严峫立刻上前帮忙,三人合力撬开地砖,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暗格。暗格里铺着泛黄的丝绸,丝绸上放着一个红色的皮影盒子,盒子表面绣着 “映雪班” 的班徽,班徽周围缠绕着黑色的胶片丝线,丝线末端连着一张小小的皮影 —— 皮影的模样和苏晓爷爷日记里的苏正明一模一样,手里还握着一把迷你皮影刀。
“这是爷爷的皮影!” 苏晓激动地伸手去拿,皮影突然动了起来,手里的皮影刀朝着她的指尖划来,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血珠滴落在丝绸上,暗格里的黑色丝线瞬间沸腾起来,像蛇一样朝着三人的脚踝缠去。
“小心!这皮影被媒介控制了!” 林野赶紧用怀表的金光护住苏晓,丝线碰到金光后发出 “滋啦” 的声响,却没有像之前的胶片那样退缩,反而越缠越紧,“不对,这媒介的力量比影渊本源更诡异,它能吸收血液强化自己!”
严峫开枪打断缠向林野的丝线,断裂的丝线溅出黑色液体,落在地上后迅速渗入土壤,地面随即冒出无数根新的丝线,朝着戏台周围的荒草蔓延 —— 被丝线碰到的荒草瞬间枯萎,变成黑色的粉末,粉末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穿着民国时期的戏服,脸上戴着一张残破的皮影面具,手里举着一个和暗格里一模一样的皮影盒子。
“你们不该来这里……” 人影的声音沙哑又诡异,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映雪班的秘密,不该被揭开……”
苏晓看着人影手里的皮影盒子,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记载:“映雪班最后一场演出后,全班十二人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张写着‘皮影噬魂’的纸条。” 她举起爷爷的日记,日记纸页自动翻到记载映雪班的那一页,纸上的文字突然飘起来,朝着人影飞去:“爷爷说,映雪班和永安片场的活祭有关,你们是不是也被影渊控制了?”
人影听到 “影渊” 两个字,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面具下的眼睛流出黑色的泪水:“我们不是被控制…… 我们是自愿成为媒介的!当年苏正明和沈万山阻止活祭失败,是我们用皮影术暂时封印了影渊,可现在封印要破了,只有找到映雪班的十二张皮影,才能重新加固封印……”
林野的怀表突然发出强烈的金光,表盘上的皮影轮廓分裂成十二个小轮廓,分别指向城市的不同方向:“怀表感应到了其他皮影的位置,它们散落在城市的各个地方,而且每个皮影都被媒介保护着。” 他看向人影,“你说的是真的吗?找到十二张皮影,就能彻底阻止新的黑暗滋生?”
人影点点头,举起手里的皮影盒子:“这是第一张,剩下的十一张分别在城西的旧剧院、北郊的废弃仓库、市中心的老钟表店…… 如果在三天内找不到所有皮影,封印就会彻底破裂,到时候不仅影渊会重现,还会唤醒更可怕的‘皮影之魂’,它会吞噬整个城市的灵魂!”
苏晓握紧爷爷的皮影,指尖的血痕还在隐隐作痛:“我们会找到所有皮影的,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不会让爷爷和映雪班的努力白费。”
人影看着苏晓坚定的眼神,面具下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身体逐渐化作黑色粉末,融入皮影盒子里:“记住,每个皮影都有自己的守护媒介,它们会用各种幻象考验你们,只有心怀真忆,才能分辨真假……”
人影消失后,暗格里的红色皮影盒子自动合上,飞到苏晓手里。戏台周围的黑色丝线逐渐消退,只留下暗格里的泛黄丝绸和那张苏正明的皮影。
严峫看着手里的配枪,眉头紧锁:“看来这场战斗还没结束,反而刚刚开始。三天时间,要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找十一张皮影,难度太大了。”
林野握紧怀表,表盘上的十二个皮影轮廓还在闪烁:“不管多难,我们都得试试。怀表能感应到皮影的位置,我们可以分头行动,我去城西的旧剧院,苏晓去北郊的废弃仓库,严队你去市中心的老钟表店,有情况随时联系。”
苏晓点点头,将爷爷的人偶和皮影盒子抱在怀里:“我会小心的,爷爷的皮影会保护我的。”
三人重新上车,警车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驶去。车窗外的天空,暗红色的云层越来越厚,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云层后苏醒。林野看着怀表上指向城西的皮影轮廓,心里清楚,接下来的三天,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考验,但只要能守护住这座城市,他们就不会退缩。
城西旧剧院外,林野刚下车,就听到剧院里传来诡异的皮影戏唱腔,唱腔里还夹杂着细微的丝线摩擦声 —— 他知道,寻找第二张皮影的考验,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