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浅坐在黑暗的书房里,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邮件里的每个字都像淬毒的针,刺进他紧绷的神经。
“容器”——他们竟敢这样称呼她。
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发出脆响。体内那股不属于他的力量在疯狂冲撞,叫嚣着要释放。书桌上的文件无风自动,哗啦啦散落一地。他需要何粥粥,现在就要。
凌晨两点,暴雨如注。何粥粥被刺耳的门铃惊醒,睡眼惺忪地看向监控屏,心脏骤然一缩。
周浅站在大雨里,浑身湿透,白衬衫紧贴着胸膛,勾勒出急促起伏的线条。他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狂乱,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她来不及多想,拉开门的一瞬间,就被一个滚烫的怀抱紧紧箍住。
“周浅?”她被他勒得生疼,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进她的衣领,冰凉刺骨,可他的体温却高得吓人。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埋在她颈窝,滚烫的呼吸灼烧着她的皮肤。何粥粥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弦。
“我需要你。”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
车子在雨夜里疾驰,闯过一个又一个红灯。何粥粥紧紧抓着安全带,看着周浅紧绷的侧脸。他的手死死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在对抗某种无形的力量。
“我们去哪儿?”她轻声问,生怕惊扰了他。
“办公室。”他吐出三个字,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最近……不太平。”
总裁办公室里,周浅反手锁上门,沉重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肩膀的线条僵硬。雨水顺着玻璃滑下,扭曲了窗外城市的灯火。
何粥粥拿起一块干毛巾,小心翼翼地走近:“擦擦吧,会感冒的。”
他没有接,而是突然转身,深深地看着她。那一刻,何粥粥清楚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紫光,诡异而妖冶。
“粥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脆弱,“如果……我变得不像我,你会怕吗?”
何粥粥的心猛地一紧,想起他曾经隐晦提过的“特殊体质”。她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握住他冰冷的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周浅。”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紧绷的神经。周浅脱力般靠在她肩上,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颈侧,呼吸急促而沉重:“别走……今晚别走。”
那一夜,何粥粥第一次留在办公室过夜。周浅睡在内间的床上,却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她稍微一动,试图抽出手,他就会立刻惊醒,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恐慌,直到确认她还在,才重新闭上眼。
天亮时,暴雨停歇,周浅恢复了平日冷静自持的模样,仿佛昨夜那个脆弱失控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但何粥粥清晰地看见,他整理袖口时,手腕上露出一圈淡淡的淤青——像是被自己用力掐出来的痕迹。
“昨晚我……”他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你只是太累了。”何粥粥将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话,“喝点安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