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江东孙权那边,”刘基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转向法正,语气带着征询,“孝直,你以为该如何?”
法正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标志性的笑容,拱手答道:“主公,孙权雄踞江东六郡,兵精粮足。然北有曹操虎视眈眈,西有我主与刘备对峙,其处境亦颇为微妙。我汉南水师新破贵霜,已向天下展示了海上实力,此乃天赐良机!”
他上前一步,手指点在江东与荆州的交界处,声音压低了几分:“可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再赴江东,商议‘南海联盟’之事。明面上,许以海上共同防御贵霜、扩大双边贸易之利,此乃互利共赢。更重要的是……”
法正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可私下向孙权或鲁肃透露,我汉南愿暗中支持其,遏制刘备在荆州的发展!甚至,可暗示未来若有机会,共分荆襄之利!刘备占据南郡,扼守长江上游,对江东始终是心腹大患。周瑜、鲁肃等人,对此必深有同感!”
刘基抚掌大笑:“正合我意!此联盟若成,则从东、南两个方向,对荆州形成战略包围!刘备若敢轻举妄动,我便与孙权、士燮,三面夹击!”
最后,刘基的目光投向了地图西侧,手指重重敲在益州:“还有刘璋!这位同宗,懦弱暗昧,正是可资利用之棋子!”
庞统桀桀怪笑起来:“刘季玉就是个软柿子!派个使者去,就说刘备下一步必是益州!诸葛亮那篇隆中对怎么说的?‘跨有荆益’!这话一传到成都,他能不害怕?”
他拍了拍益州:“咱们可以‘好心’卖点武器给他,再把‘三强联盟’计划透露给他,告诉他,将来灭了刘备,荆州的蛋糕也可以分他一块!保证吓得他赶紧抱紧我们的大腿!”
刘基大笑:“善!伊籍久在荆襄,熟悉刘璋秉性,便着伊籍为使,携精良军械样本,出使成都!”
战略方略已定,刘基雷厉风行,当即下达一连串命令:
“着沮授为‘北路宣慰使’,出使长安,觐见刘协,共商夹击羌氐、开通西路商道之大计!”
“着邓芝为‘东路联盟使’,出使交趾,说服士燮加入‘南海三强联盟’!”
“着是仪为‘江东联盟使’,再赴吴县,与孙权正式磋商盟约,并暗中达成制约刘备之默契!”
“着伊籍为‘西线特使’,出使益州,游说刘璋,售以军械,共抗刘备!”
“着李恢、孟获,整军经武,准备北路战事,待长安消息一到,即刻北上!”
“传令各工坊,加大军械生产,尤其是准备售与刘璋的制式兵器,需精良耐用!”
“诺!”众臣轰然领命,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振奋之色。这是一盘纵横万里的大棋,一旦成功,汉南州将彻底摆脱地理困局,从战略被动转为主动出击!
数月之间,汉南州的使者们,怀揣着不同的使命,奔赴四方。
长安,未央宫。
沮授身着锦袍,手持国书,缓步走入大殿。他须发皆白,精神矍铄,先是痛陈天下大乱之苦,引动刘协共鸣。随即话锋一转,详细阐述了联合经略羌氐、打通西域商道、共同对抗曹操的战略构想。
“陛下,曹操挟河北之众,意图篡汉!然其内部未稳,暂无力西顾。马超将军乃西凉名将,若陛下授其兵权,再得我汉南李恢、孟获部从南策应,则羌氐之乱可平,陇右之地可复!此乃陛下光复汉室之第一步!”
很快,长安朝廷下诏,命马超为“平羌中郎将”,率西凉铁骑万人西出陇右。同时,下诏刘基,命李恢、孟获部北上策应。消息传出,关中震动。
交趾,龙编城。
邓芝正与士燮及其子围坐议事。他先是转达了刘基的问候,随后分析了南海局势:“贵霜狼子野心,已显露无遗。若不加以遏制,他日必危及交趾沿海!我汉南虽有水师,然独木难支。若交趾能与我汉南、江东结盟,则三国水师互为犄角,共御外侮!”
他又拿出贸易协定草案:“此乃贸易协定,若联盟成立,汉南将开放港口,与交趾互通有无。我汉南的精盐、白糖可助交趾民生;交趾的香料、珍珠亦可经我汉南转销中原,获利倍增!”
士燮深知孤悬南疆的危险。汉南水师新近大败贵霜,实力有目共睹。若能加入此联盟,既能获得外援,又能扩大贸易,于国于民皆有裨益。权衡利弊后,士燮最终点头同意开放港口,并原则上加入了“南海三强联盟”。一个松散但意义重大的战略框架,正式搭建。
江东,吴县,将军府。
是仪此次前来,受到了孙权的高度重视。大殿内,孙权居中而坐,左侧是周瑜,右侧是鲁肃。是仪先是阐述了共同防御贵霜的必要性。当谈及汉南水师如何破解贵霜“猛火油”时,周瑜眼中闪过精光,鲁肃也微微颔首。
“吴王,大都督,鲁尚书,”是仪话锋一转,“除了外患,内忧亦不可不防。刘备借居荆州,虽称盟友,然其野心不小。诸葛亮隆中对,欲‘跨有荆益’。荆襄之地扼长江上游,若为刘备所固,他日顺流而下,江东危矣!”
他意有所指:“我汉南愿与江东达成默契,共同制约刘备。若他日有机可乘,甚至可共分荆襄之利,永绝后患!”
周瑜素来视刘备、诸葛亮为心腹大患,当即表示赞同。鲁肃虽主张联刘抗曹,但也深知刘备的威胁,陷入沉思。孙权沉吟良久,最终缓缓开口:“刘州牧之提议,孤深以为然。联盟之事,可从长计议。至于制约刘备……孤与周公瑾、子敬,自有分寸。”汉南与江东的联盟,悄然初具雏形。
成都,益州牧府。
刘璋生性懦弱,近日正为刘备的动向而忧心忡忡。恰在此时,伊籍携重礼和精良军械样本抵达。伊籍深知刘璋的性格,见面后先叙“同宗之谊”,待刘璋放松警惕后,才故作神秘地递上一份情报:“使君,此乃我汉南细作在荆州所得,事关益州安危。”
刘璋接过一看,正是诸葛亮隆中对中“跨有荆益”的核心策略,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伊籍适时道:“使君明鉴!刘备枭雄,诸葛亮智计过人,一旦他们在荆州站稳脚跟,下一个目标必是益州!”
刘璋连连点头,额头冷汗直流:“那……那该如何是好?”
伊籍微微一笑,呈上军械样本:“我主念及同宗之情,愿助使君一臂之力。此乃我汉南精制的环首刀、改良弩箭,锋利坚韧。若使君需要,我汉南可大量供应。”
他又凑近一步:“不仅如此,我汉南已与江东、交趾结盟。若使君愿与我汉南结盟,他日刘备敢犯益州,我汉南愿出兵相助。甚至,若能联手击败刘备,荆襄之地,亦可分使君一杯羹!”
刘璋本就惶恐不安,此刻见汉南送来救命的军械,还抛出如此大饼,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好!好!孤愿与刘州牧结盟!军械……孤要大量采购!”
一时间,一张以汉南州为核心,东联孙权、士燮,西结刘璋,北通长安刘协的庞大战略网络,悄然成形!荆州刘备集团,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东、南、西三面的战略包围之中!
诸葛亮精心布置的荆南防线,虽然暂时锁住了陆路通道,却无法阻挡汉南通过海洋和外交手段,构建起更宏大、更致命的包围圈!
消息如同雪片般传回襄阳州牧府,诸葛亮手持各地细作发回的情报,羽扇轻摇的速度明显放缓,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忧虑。他将情报一一摊开在案几上,沉默不语。
刘备见状,心中不安,上前问道:“军师,何事烦恼?”
诸葛亮轻叹一声,指着地图上荆州被各方势力环绕的区域,对刘备道:“主公,我等……有大麻烦了。刘基此举,看似合纵连横,实则意在将我荆州,变成一座孤立无援的孤岛!”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北有曹操,虎视眈眈;东有孙权,虽为盟友,然已与汉南暗通款曲;南有刘基、士燮联盟,水师强盛;西有益州刘璋,已被刘基拉拢。未来,若我与曹操交锋,或北伐中原,恐有腹背受敌、四面楚歌之忧!”
刘备看着地图上那密密麻麻的势力范围,焦急地问:“如之奈何?军师可有破局之策?”
诸葛亮走到地图前,目光扫过荆、益、扬、交四州,沉默良久,缓缓道:“唯有……破局!然,无论哪一条,皆风险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