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夏眼看场面即将再次失控,沈清辞的冰灵力都快把山谷变成北极,路无涯也一副要原地爆炸的模样,她赶紧按住激动(且花痴)的白茯苓,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简洁清晰的语言解释道:
“茯苓!你冷静点听我说!这里不是什么片场,我们也不是在图书馆!我们……我们早就穿越了!这里是修仙界!我们是修士!”
她指着陆时衍:“时衍师兄,和我们一样,是从现代医学院穿越来的。”又指向沈清辞,“这位,沈清辞,玉衡峰首席弟子,冰系天灵根,是你在修仙界的……道侣。”最后,她硬着头皮指向一脸“莫挨老子”表情的路无涯,“那位,路无涯,是魔界魔王,我们目前的……呃,临时盟友,也是之前的死对头。”
白茯苓脸上的兴奋和花痴瞬间凝固,她眨了眨眼,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穿越?修仙?道侣?魔王?
她看了看周围真实的焦土冰屑,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狂暴能量,又摸了摸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的身体……这一切,似乎真的不是特效。
“所以……”她歪着头,努力理解,“我真的穿越了?还……结婚了?”她指向沈清辞,表情有些梦幻,又有些遗憾,“和他?”
沈清辞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不然呢?”
白茯苓迅速接受了这个设定,毕竟穿越小说她也没少看。她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般说道:“好吧,穿越我接受了。但是!”她话锋一转,举起一根手指,表情非常认真,“我接受穿越的事实,也接受你们说的‘我是他道侣’这个历史设定。”
她顿了顿,在沈清辞略微缓和的目光中,抛出了下一颗雷:
“但我不接受我现在还有道侣!从心理和生理年龄上来说,我还是个单身美少女!包办婚姻是不对的!”
苏见夏:“……”
陆时衍:“……”
路无涯:“???”(这女人脑子里的坑是被天雷劈出来的吗?)
沈清辞刚刚缓和一丝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冰寒刺骨。
白茯苓完全无视了身边骤然下降的温度,她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路无涯,脸上泛起熟悉的、带着点羞涩和兴奋的红晕,声音都轻快了几个度:
“而且……我觉得我喜欢的是那种类型的!”她毫不掩饰地指着路无涯,“妖孽,痞帅,带点坏坏的感觉!多刺激啊!比冰山有意思多了!”她甚至还用力点了点头,加强自己的论点,“对,就算我想起来了部分设定,但我个人的审美和偏好是不会变的!我还是更喜欢他(指路无涯)这种!”
山谷里,只剩下风吹过焦土的呜咽,以及某种名为“沈清辞理智”的东西在碎裂的声音。
苏见夏绝望地扶额,内心哀嚎:姐!你恢复记忆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别致了?!只恢复背景设定不恢复感情线的吗?!还当着正牌老公的面疯狂表白死对头?!你这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嫌魔王命长啊?!
路无涯被白茯苓这“矢志不渝”的“青睐”弄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感受到旁边沈清辞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杀气,他气得跳脚:“白茯苓!你给老子闭嘴!谁要你喜欢!老子不喜欢女人!更不喜欢你这种脑子有坑的!”
他这话本是气急败坏的否认,但听在刚刚“恢复”部分记忆、脑回路依旧清奇的白茯苓耳中,却又被曲解了。
她眼睛猛地一亮,恍然大悟般,目光在沈清辞和路无涯之间来回扫视,然后露出了一个“我懂了,我全都懂了”的欣慰笑容,对着沈清辞点了点头,用一种“你受委屈了”的语气说道:
“哦——!我明白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是道侣却感情不和,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暴躁易怒……原来他(指路无涯)不喜欢女人啊……那你们……”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意味深长,仿佛窥破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白!茯!苓!!!”
沈清辞终于彻底爆发了!
一声蕴含着极致冰寒与怒火的厉喝震得整个山谷都在颤抖!他周身灵力澎湃,若不是重伤在身,恐怕早已一剑斩出!
他一把抓住白茯苓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
“你给本君看清楚!记起来!谁才是你的道侣!”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冰蓝色的眼眸中风暴肆虐,“再敢胡言乱语,本君……”
他“本君”了半天,看着白茯苓那双因为吃痛而泛起水光、却依旧带着茫然和一丝“你凶什么凶”委屈的眼睛,后面威胁的话竟怎么也说不出口。
气结,郁闷,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憋屈感,几乎将这位以冷静着称的玉衡峰首席淹没。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转身背对着众人,只留下一个散发着生人勿近恐怖气息的冰冷背影,以及脚下不断蔓延、加厚的冰层。
苏见夏和陆时衍面面相觑,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而罪魁祸首白茯苓,揉着自己被捏痛的手腕,看着沈清辞的背影,小声对苏见夏抱怨:“你看他,这么凶……还是魔王好,虽然也凶,但长得妖孽啊……”
路无涯:“……” 他现在只想立刻、马上、原地返回魔界!这修真界的人,脑子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