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风波平息后的第一个周末,林家院子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林凛坐在石凳上,面前摊着二年级的算术课本,阿白蹲在旁边,歪着头看她写字,时不时用喙尖戳一戳纸页,仿佛在检查作业。
阿白,你别捣乱。林凛轻轻推开它的脑袋,这道题可难了。
阿白了一声,突然从羽毛里抖出个小算盘——正是马小虎送的那个贝壳算盘!
咦?你什么时候藏的?林凛惊讶地接过算盘,发现贝壳上还沾着几粒芝麻,显然是阿白偷偷从厨房来的零食。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马大虎探头探脑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个布包:喂,跳级生,你……你有空吗?
林凛抬头,看见他身后还跟着马小虎,小男孩怀里抱着一堆贝壳,眼睛亮晶晶的。
怎么了?林凛合上课本。
马大虎挠挠头,支支吾吾:那个……六归七除我还是不太会,小虎非说你能教……
阿白一听,立刻昂首挺胸地踱过去,用翅膀拍了拍马大虎的小腿,像是在说:算你识相!
林凛笑了:行啊,不过学费呢?
马大虎一愣:学、学费?
对啊,林凛眨眨眼,听说你们家小卖铺新进了椰子糖?
马大虎脸一红,从兜里掏出几块糖:就、就剩这些了……
阿白眼疾手快,一口叼走最大的那块,躲到墙角享用去了。
林凛铺开贝壳,开始讲解:你看,六归七除就像潮水涨落……
马大虎蹲下来,认真地盯着她的手指。阳光透过树叶,在沙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贝壳在光影间闪烁着微光,仿佛真的随着无形的潮水起伏。
突然,阿白地一声冲过来,翅膀一扇——贝壳散开,在地上排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这……马大虎瞪大眼睛,这是啥?
林凛仔细一看,突然笑了:阿白在教你海潮借位法她指着贝壳的排列,涨潮时进一位,退潮时退一位,跟算盘一个道理!
马大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兴奋地抓起贝壳,学着阿白的摆弄起来。
马小虎在旁边看得直拍手:哥!你摆对了!
阿白满意地了一声,踱步到马大虎身边,突然用喙尖从他衣领上叼出个东西——是那枚校队主力徽章!
哎!你别——马大虎急了,却见阿白只是把徽章放在沙地上,然后用翅膀推了推,让它滚到贝壳阵的上。
林凛恍然大悟:阿白是说,你的徽章就是的标记!
马大虎呆呆地看着徽章,突然咧嘴笑了:这鹅……还挺聪明。
阿白傲娇地一扭头,踱到墙角继续啃它的椰子糖去了。
夕阳西下,三个孩子蹲在院子里,贝壳在沙地上排了一遍又一遍。阿白偶尔过来一下,用喙尖拨弄贝壳,或者叼走算错的,惹得马大虎哇哇大叫。
林凛看着他们,嘴角微微上扬。
晚风轻拂,林家二进大院的堂屋灯笼轻轻摇晃,投下温暖的光晕。林凛、马大虎和马小虎还蹲在门口空地的边沿沙地上,贝壳和龟甲散落一地,阿白像个严厉的私塾先生,时不时一声,纠正他们的错误。
不对不对!马大虎抓耳挠腮,六归七除借位后,这个到底放哪儿?
林凛还没开口,阿白已经踱步过来,喙尖一挑,精准地把一颗螺壳推到沙地上的某个位置,然后昂首挺胸地看着马大虎,仿佛在说:看,这才是正确答案!
马大虎盯着那颗螺壳,突然一拍大腿:哦!我懂了!借位后这个要退到上去!
阿白满意地了一声,翅膀一扇,又把另一颗贝壳推到正确的位置,活像个教算术的老学究。
马小虎看得目瞪口呆:哥,你居然真学会了?
马大虎挠挠头,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这鹅……比老师教得还清楚。
林凛抿嘴偷笑,从兜里摸出一块椰子糖,掰成两半,一半递给阿白:奖励你的,鹅老师
阿白叼过糖,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脖子上的小铃铛叮当作响。
马大虎盯着剩下的半块糖,咽了咽口水:那个……我能尝尝吗?
林凛挑眉:你不是最讨厌甜食吗?
我、我现在改口味了不行吗?马大虎嘴硬,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糖。
阿白突然地一声,翅膀一扇,把糖拍到了沙地上,然后用喙尖推到马大虎面前,眼神里分明写着:算你识相,赏你的!
马大虎:
他憋屈地捡起糖,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他突然觉得,被一只鹅好像也没那么丢人。
马小虎趁机凑过来:哥,明天你还来吗?
马大虎嚼着糖,含糊不清地说:来……来吧。
林凛笑眯眯地点头:那明天带点海苔花生糖来,阿白最爱那个。
阿白一听海苔花生糖,立刻精神抖擞,叫了两声,翅膀一扇,把沙地上的贝壳全扫乱了,然后昂首阔步地走到院门口,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仿佛在说:下课了!明天见!
马大虎看着阿白的背影,突然小声嘀咕:这鹅……还挺讲义气。
林凛收拾着地上的贝壳,轻声说:阿白其实很记仇,但对认可的人,它特别护短。
马大虎一愣,低头看着手里的半块糖,突然笑了:行,那我明天多带点糖来。
晚上八点左右,妈妈给几个孩子和阿白做了宵夜吃,夜风微凉,林凛送马大虎和马小虎回邻村马家村,三个孩子并肩走出院子,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白蹲在屋顶上,嘴里还嚼着椰子糖,眯着眼睛看他们走远,脖子上的小铃铛在风中轻轻摇晃,叮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