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年接手顾氏后,不可避免地会有出差的时候。短则一两天,长则一周。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顾氏内部流传起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顾总出差超过三天,他的行程里必定会多出一个名额,或者,他会想尽办法将行程压缩在三天内。
原因无他,只因家里那位“小娇妻”兼“大功臣”离不开人——当然,这是顾瑾年单方面对外的说辞。
实际上,往往是这样的:
视频通话里,顾瑾年穿着睡袍坐在异国酒店的落地窗前,背景是璀璨的都市夜景。他对着屏幕那端刚哄睡孩子、面容带着些许慵懒的苏挽月,眉头微蹙,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挽月,这边的事情有点麻烦,估计还要两天才能处理完。”
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眼神却带着期待,“这边酒店床太大,睡着不习惯……要不,我让助理订明天的机票,你过来陪我?就当散散心,孩子们有爸妈和保姆在,没问题的。”
苏挽月看着屏幕上那张俊美却写满“求收留”的脸,忍不住想笑。明明在外是手段雷霆、令人敬畏的顾总,回到家(或者说,一旦离开她超过一定距离)就自动切换成大型黏人犬模式。
她故意逗他:“顾总,你以前在村里柴房都能睡,现在倒挑剔起酒店床大了?”
顾瑾年面不改色,理直气壮:“那能一样吗?那时候有你。” 他凑近屏幕,压低声音,带着蛊惑,“来不来?这边有一家你很喜欢的画廊,还有个私人博物馆,藏品不错,我带你去看看?”
苏挽月最终往往拗不过他这番“软硬兼施”,加上自己确实也想他,便会点头答应。于是,顾总的出差,常常就变成了顾总夫妇的短期蜜月。
而无论出差时间是长是短,无论苏挽月是否同行,顾瑾年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一定会给苏挽月带礼物。
这些礼物五花八门,价值从高昂到平价,全凭他当时的心境和所见。
有时是拍卖会上价值不菲的古董珠宝,只因他觉得那翡翠的颜色衬她的肤色;
有时是路过某个街角小店,看到的憨态可掬的手工陶瓷娃娃,他觉得那娃娃笑起来的神态像她;
有时是当地特色的美味点心,他会仔细用保温盒装好,第一时间带回来让她尝鲜;
有时甚至只是一片形状漂亮的枫叶,或是一块花纹奇特的石头,只因为“看着的时候就想到了你”。
他的助理曾经对此十分困惑,忍不住建议:“顾总,送给太太的礼物,其实可以统一由品牌方提供高定系列,更省心也更有价值。”
顾瑾年当时只是淡淡瞥了助理一眼,说:“她什么都不缺。送礼物,心意比价值重要。” 他顿了顿,补充道,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而且,我喜欢看她收到礼物时,那种有点惊喜、又忍不住想笑的样子。”
他确实是在很用心地“养”着苏挽月。这种“养”,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极度满足,更是精神上的极度呵护和宠溺。
给儿子念安买最新款的遥控赛车时,他会给苏挽月带回来一套她收集了很久的绝版书籍;
给女儿盼生订制公主裙时,他也会为苏挽月搜罗来某个独立设计师设计的、独一无二的连衣裙;
孩子们过生日有隆重的派对和堆积如山的礼物,苏挽月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甚至任何一个普通的有意义的日子,他都会准备惊喜,有时是浪漫的烛光晚餐,有时只是一束她喜欢的白色茉莉。
用林薇的话说:“瑾年这不是在养老婆,是在养女儿,而且是把老婆当大女儿宠,把真女儿当小公主宠。”
有一次,苏挽月整理衣帽间,看着几乎占据了一面墙的、顾瑾年这些年给她带回来的各种礼物,从昂贵的珠宝到可爱的玩偶,从各地的特产到毫无用处但漂亮的小摆件,她忍不住对正在给念安讲睡前故事的顾瑾年说:“你以后别买这么多啦,好多都用不上,堆着也是浪费。”
顾瑾年放下故事书,走到她身边,从后面抱住她,看着满柜子的“心血”,理直气壮地说:“怎么用不上?看到它们,你就会想起我。想起我在某个地方,看到某样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他亲了亲她的侧脸,声音带着满足,“我的挽月,值得拥有所有美好的东西。别人有的,你要有;别人没有的,你更要有。我就是要让你每天都被这些东西包围着,让你知道,你一直被好好地爱着,惦记着。”
苏挽月靠在他怀里,心里软成一片。她知道,他不仅仅是在送礼物,他是在用这种方式,一点点地,将过去她生命中所有缺失的、被剥夺的“寻常”与“惊喜”,加倍地补偿给她。
他不仅在养大他们的孩子,更是在重新“养大”她,用无尽的爱与耐心,滋养她曾经干涸的心田,让她可以安心地、肆无忌惮地,做回那个可以被宠爱、可以期待惊喜、可以偶尔任性撒娇的“小女孩”。
对于顾瑾年而言,这大概就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人生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