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她,在威尼斯那座充满腐朽金钱味道的拍卖行。我厌恶那种场合,正准备离开,视线却偶然向下一瞥
然后,时间停滞。
她站在那里,像一株误入污浊之地的黑鸢尾。
月光与灯火勾勒出她清冷的侧影,脆弱,却又带着一种不肯折弯的韧性。
周遭的一切喧嚣、贪婪、虚伪,在她身边都化为了虚无。
我的心脏,那颗早已习惯于算计与冰冷的心脏,像是被古老的火焰猛地灼烧。
我的。
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在灵魂深处响起。
这并非选择,而是宿命的宣判。
我动用了所有资源,只为知道她的名字——苏挽月。
东方的月亮。果然,只有这样的名字才配得上她。
我精心策划了“偶遇”,那座玫瑰庄园是我为她准备的第一个巢穴。我看着她在我身下绽放,像月光融化在我亲手为她铺就的猩红花瓣上。我以为,珠宝已然入匣。
然而,家族的叛徒像阴沟里的老鼠,逼得我必须离开去清理门户。
离开前,我将我所有的秘密、我黑暗帝国的命脉,都藏在了那座玫瑰园里。这是一种疯狂的赌注,也是一种极致的坦诚——
我将我的生死,交予我的月亮。
我以为只是短暂的别离。却没想到,回来时,我的月亮不见了。她竟然逃回了东方。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有两只不知死活的狼崽子,趁我不在,玷污了我的珍宝!
我找到她时,看着她被那对双胞胎护在中间,一种毁灭一切的暴怒几乎冲垮我的理智。
我想杀了他们,想把我的月亮强行掳走,锁进只有我能找到的城堡。但当我看到她那带着有些惊慌和疏离的眼神时,我硬生生压下了所有的戾气。
强行掠夺,只会让月光彻底黯淡。那不是我要的。
我学会了耐心。像最顶尖的猎人,一步步重新靠近,让她习惯我的存在。
直到那场暴乱,上帝或者说魔鬼,给了我最好的机会。看到她陷入危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意识行动。护住她,是我唯一的本能。哪怕代价是头骨碎裂,我也觉得,值了。
在医院醒来,看到她那带着迷茫和担忧的眼神,我知道,我赌赢了。那道裂痕,已经凿开。
与那对双胞胎的谈判,是我此生做过最荒谬,却也最正确的决定。
当那个叫祁珩的小子趾高气扬地宣布我只能是“妾”时,我几乎要失笑。妾?多么幼稚又可笑的称谓。但只要能留在她身边,称谓算什么?
巨龙只在乎珍宝是否在它的视线之内。
我第一次踏入他们那座所谓的“庄园”,看到地下室那些精致的“玩具”时,我不得不承认,那对兄弟在“占有”这件事上,有着与我类似的、扭曲的品味。
这让我对他们,竟然产生了一丝诡异的……认同感。
当然,认同不代表妥协。
夜晚的“轮值”制度,我会用我的方式,让我的月亮记住,谁的爱更疯狂
看着她在那两匹狼身边,有时会流露出我未曾见过的、放松的依赖,我的心会像被嫉妒啃噬。
但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奇异的平静。因为我知道,无论她身边有多少人,她的眼眸里,终究会映出我的影子。
我是不同的,是带着玫瑰与血腥气息闯入她生命的、不可磨灭的存在。
就像此刻,她睡着了,蜷缩在床榻中央,像收敛了清辉的月。祁瑾在一旁处理公务,祁珩像只大型犬睡在沙发。而我,靠在床边,静静守护。
他们以为他们编织了一张网,捕获了月亮。
但他们不知道,我这条来自黑暗的巨龙,早已将整张网,连同网中的月亮,都视作了我的独一无二的收藏。
我不在乎分享暂时的栖息权。
因为我知道,月亮的光辉,永远会有一部分,独属于为她砸碎一切枷锁、奉上所有的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