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的过程看似漫长,实则只在凌风心念电转之间。
他收回思绪,目光恢复清明,对林震天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起身告辞后,凌风离开了城主府,在城中一处约定好的隐秘地点,找到了等候他的苏沐雪和白小白。
三人汇合,悄然出城,来到城外一处高耸的山坳上。回首望去,雄伟的无双城在晨曦中巍然矗立,城墙上的血迹已被清理,但那股经历巨变后的肃穆气息依旧可感。
三人在此驻足,心中皆是感慨万千。
相互询问去处,白小白表示,他的护道者雷猛已与他汇合,雷猛在凌风救出白小白时被派去处理聂无双的暗线,一直在城外等着接应他们,现在主仆二人将前往裕都,通过那里的传送阵返回药王谷。
临行前,白小白那双阴郁的眼中难得地露出一丝真诚,对凌风拱手道:“凌兄,此次多谢相助。如若他日来到玄凌大陆中域,一定要来药王谷与我叙旧。”
在他心中,已真正认可了凌风这个朋友。
送走白小白主仆,便只剩下凌风与苏沐雪。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苏沐雪清冷的眸子看了凌风一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那悄然种下的情愫,终究被她压下。
她轻声道:“凌风,我也该回青冥剑宗了。此番历练,经历颇多……保重。”
“保重,苏姑娘。”凌风拱手还礼,心中亦有一丝怅然,但很快被前路的未知所取代。
送别苏沐雪,山坳上只剩下凌风一人。
他掂了掂手中林震天赠送的、装满资源的乾坤袋,里面足足有三十万下品灵石以及大量丹药、符箓、灵草,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足以支撑他很长一段时间的修行。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那座见证了他崛起、也充满了杀戮与算计的无双城,眼神坚定,转身迈步,向着西方,向着楚国云城的方向,开始了新的旅程。
而就在凌风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不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但那道黑影已然呈半透明状,显得十分暗淡,似乎快要消散。
黑衣人全身笼罩在宽大的斗篷中,面容隐藏在深深的兜帽阴影下,唯有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他手中,提着两颗血淋淋、面目狰狞的头颅——正是无双城内残存的影杀卫余孽。
黑衣人望着凌风离去的方向,低声轻笑,带着一丝虚弱和期待:“成长得很快……后面的路好自为之……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同青烟般消散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两颗头颅,无声地诉说着暗处依旧未尽的波澜。凌风的旅途,注定不会平静。
……
离开无双城地界,凌风一路向西疾驰。脚下是《落神诀》带来的强悍体魄支撑下的惊人速度,心中却如同明镜般映照着自己当下的状态。
“现在资源充裕,从林震天那里得到的三十万下品灵石和各种丹药符箓,足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的修炼消耗。”
“心境有所突破,对‘争’与‘不争’、人性与大道有了更深的理解,道心更为通透稳固。”
“修为已达开脉境十二层大圆满,十二条主灵脉粗壮如龙,灵力奔腾不息,根基扎实无比。”
“眼下,正是冲击灵海境的最佳时机!”
凌风最大的优点之一,便是执行力极强。一旦认定目标,便心随意动,绝不拖泥带水。
突破灵海境,是修仙路上一个至关重要的关卡,意味着灵力由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实力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迫切需要更强的力量,以应对未来更严峻的挑战。
打定主意,凌风便开始留意沿途的环境。他需要一处灵气充沛、足够隐蔽、不易被打扰的闭关之所。
这样的地方,在广袤的玄凌大陆东部,其实并不算太少。
大陆面积辽阔,虽宗门林立,但也不可能占据所有灵秀之地。
许多灵气盎然的深山老林、险峰幽谷,或因地处偏远,或因环境险恶,并未被修仙势力占据,依旧保持着原始风貌,只有些凭借本能吸收灵气、灵智未开的妖兽盘踞。
凌风一路行,一路探寻。他避开人烟稠密的城镇和已知的宗门势力范围,专往那些荒僻险峻、人迹罕至的山脉中寻找。
期间,他也隐隐察觉到与他前世阅读修仙小说形成的固有观念不同的地方:就是在玄凌大陆,他似乎从未听说过有能够化形成人、拥有高度智慧、甚至建立妖国势力的“妖族”。
他所遭遇的妖兽,无论强弱,大多更像是被灵气侵蚀、产生了变异、力量速度大增,但行为模式更接近野兽的凶物,灵智极其低下。这让他有些疑惑,但眼下并非深究之时,只能将这份疑问暂且压下。
功夫不负有心人。连续寻觅了半个多月,凌风终于在一处远离主要官道五百余里的连绵山脉深处,找到了一处理想的突破之地。
那是一座巍峨耸立、高逾两千丈的巨峰,山体陡峭,上半部分常年被皑皑白雪和缭绕的云雾覆盖,宛如仙境。尚未靠近,凌风便能感受到那里散发出的浓郁天地灵气,远比寻常地域精纯充沛。
他仔细探查四周,确认方圆百里内并无修仙宗门痕迹,只有一些低阶妖兽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凌风心中欣喜,毫不犹豫地开始攀登。以他如今的体魄,攀登这等险峰虽不轻松,却也难不倒他。他选择了一处位于山体约三分之二高度、背风向阳、灵气尤为集中的崖壁。
挥动莫邪二号,如同切豆腐般,很快便在坚硬的岩壁上开辟出一个数丈深、足够他活动的简易洞府。进入洞内,他首先布置下一个简易的聚灵阵,将周围的灵气更有效地汇聚过来。
接着,凌风又在洞口和洞府内部布下数层隐匿和防御禁制,确保闭关期间不受外界干扰。
一切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