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悠三人走出秘境山口时,恰逢山外的晚霞漫过天际。原本在秘境中被念雾滞涩的灵力,此刻顺着晚风舒展,苏悠悠指尖轻捻,那枚锁雾树叶做的玉坠便在霞光里泛出细碎银芒,比在禁地时更亮了些,像是把锁雾树的微光也随身带了出来。
晚霞漫过魔神芙灵宫殿的雕花窗棂时,她正指尖轻悬在那架青铜审判天平上方。
天平两侧的托盘泛着冷光,左侧堆着十余枚鸽子蛋大小的蓝水晶,每一颗都裹着层淡蓝光那是她用秘术凝炼的魔兽森林周边村落的生命印记,水晶剔透,便代表生灵安稳。
而右侧托盘里,静静躺着个拇指大的木玩偶,眉眼削瘦,鼻梁高挺,正是照着那特的模样刻的,连他常蹙的眉峰都雕得分毫不差。
天平的指针本稳稳停在中央,青铜刻度映着窗棂投下的光斑,像谁把二字钉在了上面。芙灵却微倾着身子,食指轻轻搭在右侧托盘边缘。她指尖带着魔神特有的微凉灵力,托盘只轻轻往下沉了半分,蓝水晶那端便微微翘起,光晕颤了颤,像被惊扰的蝶。
就偏这半分,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怕惊了天平上的平衡,三天了,连森林里的风都不肯说她们在哪。
三天前她从魔兽森林折返时,还特意用灵力扫过整片林域。苏悠悠三人身上有她留的感应符,本该像三颗亮星在灵力网里闪,可那天网捞了个空,连符纸的碎灵都没摸着。
此刻窗外的晚霞正往深里沉,从橘红染成绛紫。芙灵盯着天平上的玩偶,指尖又往下按了按,想再偏半分,又怕真扰了天机,正犹豫着,腕间忽然一热。
是她给苏悠悠三人的感应符在发烫。
那热度顺着血脉往上涌,直烧到心口。芙灵猛地缩回手,审判天平一声弹回平衡,蓝水晶光晕跳了跳,竟比刚才更亮了些。她霍然起身,裙摆扫过案角的卷宗,带起一阵风,连天平都晃了晃。
找到了!她转身就往殿外冲,灵力在脚下炸开,走廊里的廊灯被风掀起,一路追着她的影子亮过去。
那特的办公室在宫殿西侧的塔楼里,离芙灵的寝殿隔着三道回廊。芙灵冲到门口时,正听见里面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那声音沉稳得像山,却让她心尖的急火烧得更旺。
她没敲门,直接抬手,一声门撞在墙上,震得门楣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办公室里的沙沙声戛然而止。那特坐在巨大的黑木桌后,面前堆着半人高的文件,侧脸冷硬得像刻出来的。他抬眸看来,眉峰瞬间蹙起:芙灵?你......
芙灵本想喊她们找到了,可目光扫过桌上的文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文件堆得太满,连桌沿都快看不见了,有的还滑落了几张在地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国政条款。她知道那特这三天定是替她扛了所有事,自己急着报信,倒像闯了祸的孩子。
没、没事,她往后退了半步,想悄悄带上门,你忙,我就是......路过。
路过?那特挑眉,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他太懂她,方才推门时眼里的亮,哪是该有的样子。他没等芙灵再说,忽然抬手一扫——(文件:喂我花生,喂我花生)
桌上的文件被他灵力一掀,哗啦啦全落在地上,有的散了页,有的滚到墙角,瞬间堆成了小丘。那特站起身,黑木椅被他往后推了半尺,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干什么?芙灵吓了一跳,那些不是要急着批的吗?
再急,有你急的事重要?那特走到她面前,他比她高两个头,低头看她时,眼里的冷硬早散了,只剩点无奈的纵容,你方才推门时,眼里亮得像落了星。不是路过,是找到她们了,对不对?
芙灵被他说中,刚才的局促瞬间散了,用力点头,指尖还在发烫:感应符亮了!就在魔兽森林边缘,灵力很稳,应该是出来了!
那特指尖动了动,像是想碰她发烫的手腕,又收回手,只轻声道:我就说她们没事。他顿了顿,目光往地上的文件瞥了眼。(后悔了吧,哥,刚刚耍帅一时爽,捡文件捡到哭)
天墨影躲在不远处的墙角后,激动的都要哭了:两位大人实在太好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