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依旧迷茫,危机远未解除。
但至少这一刻,他们没有放开彼此。
沉重的石门,终于被缓缓推开。
沉重的石门被龙骧卫合力撞开,火光瞬间涌入,照亮了石窟内的一片狼藉和相携而立的两人。
厉锋等人看到萧御后背那几支触目惊心的毒箭,脸色骤变:“王爷!”
“无碍。”萧御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依旧紧紧握着苏蔓的手,没有丝毫松开,“清理此地,将贾恩严加看管,所有痕迹抹除。今日之事,若有半字泄露,提头来见。”
“是!”厉锋心头一凛,立刻指挥人手行动。
萧御这才松开苏蔓的手,对赶来的军医道:“先给她看看。”
军医连忙上前为苏蔓检查,她却推开军医,急切地指向萧御:“先救王爷!箭上有毒!”
萧御后背的伤口流出的血已呈暗黑色,但他依旧站得笔挺,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深深看了苏蔓一眼,没有拒绝,任由军医上前处理伤口。
拔箭、剜去毒肉、上药……过程血腥而痛苦,萧御却咬紧牙关,一声未吭,只有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了巨大的痛楚。
苏蔓站在一旁,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看着他忍痛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方才石窟中那冰冷的猜忌和此刻他下意识的保护,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她心中激烈冲撞,让她无所适从。
处理完伤口,萧御披上亲卫递来的干净外袍,遮住了骇人的伤势,脸色依旧难看,却恢复了几分冷厉。他目光扫过那面已恢复平静、却映射出宝藏地图的石壁,眼神深邃莫测。
“地图记下了?”他问一旁的暗卫。
“已拓印完毕。”
“很好。”萧御颔首,目光最终落回苏蔓身上,复杂难辨,“回府。”
一行人沉默地走出石窟,外面天色已近黎明。龙骧卫早已清理干净现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马车摇摇晃晃驶回京城,车内气氛凝滞。
苏蔓蜷缩在角落,看着对面闭目养神、脸色苍白的萧御,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他方才紧握的温度和……那木梳冰凉的触感。
他拿了木梳,却没有立刻追问。这沉默,比直接的质问更让人心慌。
回到王府,萧御直接被抬往静室,太医署院正早已候命。苏蔓想跟进去,却被拦在门外。
“王妃也受惊了,请回房歇息吧。”侍卫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
软禁依旧。
苏蔓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一片冰凉。他终究还是不信她。
她默默回到偏殿,如同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疲惫和巨大的心理压力如同潮水般袭来,她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却噩梦连连。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
睁开眼,只见萧御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他换了一身墨色常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以往的锐利和深沉,仿佛之前的重伤和脆弱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