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那个“萱”字……
“她不是病死的。”萧御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刻骨的寒意,“是被人,用同样的手段,一点点毒死的。”
苏蔓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所有!
所以他如此敏锐地察觉到皇帝药方的问题!所以他如此震怒!因为这勾起了他最深最痛的回忆!
“是谁……”她声音干涩。
萧御没有回答,只是将那枚玉佩死死攥在手心,指尖几乎要嵌进玉中。
他穿上最后一件外袍,系好腰带,挺直脊背。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伤口还在作痛,但他站在那里,就如同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煞气逼人。
他看向苏蔓,目光深沉如海:“守好家里。”
说完,他大步走出静室,走向那片即将被鲜血染红的宫阙。
苏蔓看着他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拳头。
风暴,已至。
萧御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宫门之后,那决绝冷硬的背影像是烙铁,烫在苏蔓心口。静室瞬间空荡下来,只剩下弥漫的药味和她狂乱的心跳声。
“守好家里。”
他最后那句话,不是嘱咐,是命令,是将这将军府、乃至京中暗流的掌控权,暂时交托于她。
苏蔓强迫自己从巨大的担忧和震惊中抽离。皇帝被毒害的真相、萧御母亲惨死的旧事、还有那半枚冰冷的玉佩……所有线索绞缠在一起,指向深宫中那只无形却恶毒的手。
太后周氏!
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只是等待。
“厉锋!”她扬声道。
厉锋应声而入,脸色同样凝重。
“将军进宫,恐有变故。立刻让我们的人动起来!”苏蔓语速极快,眼神冰冷锐利,“一,盯死所有与慈宁宫往来密切的官员府邸,尤其是太医署和御药房相关人等,有任何异动,立刻报我!二,让我们安插在各大营的人,提高警惕,没有将军或我的手令,任何调兵符节皆视为伪令,必要时可先斩后奏!三……蝶网全部撒出去,我要知道京城每一个角落的动静,尤其是……关于陛下病情的流言,从哪里起,往哪里传!”
“是!”厉锋领命,毫不迟疑。
“还有,”苏蔓叫住他,压低声音,“想办法……让安远伯夫人‘无意中’知道,太后赐给林婉茹的那匹云锦,似乎与她当年赏给某位‘病故’太妃的料子,出自同一批贡品。”
厉锋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窍——那匹料子可能有问题,甚至牵扯宫闱阴私!安远伯夫人爱女心切,又经历了林文轩之事,对太后早已心生芥蒂,得知此事,必会有所动作,至少能搅浑水,分散太后的注意力!
“属下明白!”厉锋快步离去。
一道道指令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悄无声息地荡开涟漪,整个将军府乃至其掌控的庞大网络,在苏蔓的指挥下,高效而隐秘地运转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宫中毫无消息传出,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