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郊外的破庙早已在风雨中颓圮,断壁残垣间爬满了枯黄的藤蔓,庙门歪斜地挂在锈迹斑斑的门轴上,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哀鸣,惊起檐下一群宿鸟。张华将两块玉佩按在掌心,黑白气旋缓缓运转,玉佩纹路在暮色中亮起淡金色光芒,与庙内某处形成隐隐呼应。
“气息很隐蔽,像是被特殊手法屏蔽过。”小豆子贴着石壁站定,先天灵体的感知顺着石缝探入深处,小脸突然一凝,“地下有阵法波动,和万蛊窟的母蛊本源气息同源,但更微弱,像是……残留的印记。”王不易立刻掏出阵盘,镇蛊使印章在盘心一转,金色符文便顺着地面蔓延,在正殿中央的地砖上停下——那里的纹路与玉佩完全契合。
张华挥剑劈开地砖,下方露出一块青石板,石板上刻满了细密的血纹,正是幽冥谷特有的记事蛊纹。小豆子将灵气注入指尖,轻轻点在血纹上,那些纹路瞬间活了过来,无数细小的血色蛊虫虚影在纹路上游走,拼凑出断断续续的画面:一名黑袍人将半块玉佩交给青云宗弟子,又在破庙地下埋下一个锦盒,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刻着“烛龙”二字的令牌上。
“是烛阴的令牌!”苏晴突然开口,她曾在镇蛊使古籍中见过相关记载,“烛阴是幽冥谷前代谷主的亲卫,传闻他负责保管谷主的‘本命蛊种’,十年前突然失踪,原来藏在了这里。”王不易已将青石板掀开,下方是个深约三尺的土穴,锦盒静静躺在穴底,盒身裹着一层防腐的蛊油,仍完好无损。
就在张华伸手去拿锦盒的瞬间,破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数十名身着黑衣的修士疾驰而来,为首者手持骨杖,面容被兜帽遮住,只露出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张华,交出锦盒,饶你全尸!”沙哑的声音响起,骨杖轻点地面,数道蛊线从地底钻出,缠向土穴边缘的小豆子。
“又是幽冥谷的余孽!”张华将小豆子拉到身后,昭雪剑劈出一道双色剑罡,将蛊线尽数斩断,“林风带弟子守住庙门,苏晴随我护着锦盒,王大叔破解周围的埋伏!”他早已察觉破庙四周的灵力异常,显然对方早有准备,只等他们触发石板机关便动手。
黑衣修士们同时掐动法诀,无数黑色蛊虫从袖中飞出,在空中汇聚成遮天蔽日的虫云,虫云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小豆子立刻将净化丹捏碎,纯净的灵气化作光幕笼罩住破庙,蛊虫撞在光幕上纷纷落地化为脓水。“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是锦盒里的东西!”小豆子高声提醒,他看到为首的黑袍人正盯着锦盒,眼中满是贪婪。
王不易已将镇灵阵铺开,金色灵光在破庙四周形成结界,他对着黑袍人怒喝:“你们根本护不住本命蛊种,烛阴当年就是被谷主灭口的!”黑袍人浑身一震,骨杖挥出的蛊线出现片刻紊乱:“胡说!谷主待我等恩重如山,今日便是为他复仇之时!”
张华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踏着死气凝成的黑雾跃至黑袍人身后,昭雪剑直指其兜帽。黑袍人急忙回身抵挡,兜帽被剑风掀开,露出一张布满蛊纹的脸——竟是青云宗当年负责看管外门弟子的吴执事,当年张华父母被诬陷时,正是他带人查抄了张家。
“是你!”张华眼中怒火暴涨,死气在剑身上疯狂涌动,“我父母的冤案,你也有份!”吴执事脸色惨白,却仍硬着头皮道:“是他们通魔在先,我只是奉命行事!”他突然将骨杖刺入自己丹田,黑色的血液喷向虫云,虫云瞬间暴涨,突破了小豆子的灵气光幕。
“不好,他在催蛊自爆!”王不易急声道,“张华快打开锦盒,本命蛊种能克制这些凶蛊!”张华立刻将锦盒打开,盒内铺着金色绸缎,一枚鸽蛋大小的白色蛊卵静静躺在中央,卵上刻着与张华玉佩相似的纹路,正是幽冥谷的本命蛊种。
本命蛊种刚接触到空气,就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白光所过之处,狂暴的蛊虫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掉落在地失去活性。吴执事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口中喷出鲜血:“不可能……本命蛊种怎会认你为主……”他的身体在白光中逐渐干瘪,最终化为一滩黑水,只留下那枚刻着“烛龙”的令牌。
危机解除后,众人围拢过来,看着本命蛊种在张华掌心流转白光,小豆子好奇地伸手触碰:“它好像很喜欢你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张华也满脸疑惑,直到他将父母的玉佩贴在蛊卵上,两者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段残魂记忆涌入他的脑海——是烛阴的声音,说要将本命蛊种交给“张家后人”,作为揭露幽冥谷阴谋的筹码。
“原来烛阴是被我父母所救。”张华缓缓开口,眼中闪过释然,“当年他发现谷主炼制众生蛊的阴谋,被追杀时恰逢我父母路过,便将本命蛊种托付给他们,自己则假死脱身。”王不易拿起吴执事留下的令牌,令牌背面刻着断魂崖的地形图,“看来烛阴早就料到幽冥谷会对断魂崖分舵下手,这令牌是在给我们指路。”
苏晴将地形图与之前的舆图对比,发现令牌上标注着断魂崖迷心蛊阵的破解之法:“有了本命蛊种和破解之法,我们清剿断魂崖分舵就有了十足的把握。”林风则在破庙外清点黑衣修士的尸体,发现他们腰间都系着与吴执事相同的令牌,显然是幽冥谷的核心死士。
夜色渐深,破庙内的篝火噼啪作响,本命蛊种在张华掌心渐渐沉寂,化作一道白光融入他的丹田,与黑白气旋和平共处。张华望着篝火旁的众人,心中愈发坚定:“明日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王大叔带领,继续清剿其他分舵,另一路由我带领,直取断魂崖,彻底粉碎幽冥谷的阴谋。”
月光透过破庙的屋顶洒下,照在众人坚毅的脸上。张华握紧手中的昭雪剑,令牌上的“烛龙”二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知道,断魂崖一战将是关键,但有本命蛊种相助,有同盟相伴,他必将撕开幽冥谷最后的伪装,还修仙界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