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商场的玻璃穹顶漏下束歪斜的阳光，正好照在苏锦汐的鼻尖上。她猛地睁眼时，陆瑾珩的军靴距她咽喉只有三厘米 —— 靴底沾着的暗红色污渍，是昨天清理丧尸时溅上的血。
“反应慢了 0.5 秒。” 他收回腿，军靴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响，“再来。”
苏锦汐翻身站起，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迷彩服。这是她进入末世的第七天，也是陆瑾珩开始教她格斗的第三天。说是教学，实则更像实战 —— 每天清晨，他都会用不同的方式偷袭，美其名曰 “培养危机意识”。
【宿主！你的格斗技巧熟练度才 15%！再这样下去会被打成筛子的！】007 的电子音带着哭腔，【要不咱兑换个 “格斗精通” 技能？只要 500 积分！】
“闭嘴。” 苏锦汐低声呵斥。她昨晚刚用积分兑换了空间扩容，现在余额只剩 300，得留着应急。更重要的是，她想靠自己学会 —— 就像在侯门学医术，在娱乐圈学演技那样，实打实的本事才最可靠。
陆瑾珩突然欺身靠近，手肘直奔她的肋骨。苏锦汐矮身避开，指尖顺势抓住他的手腕 —— 这是他昨天教的卸力技巧。但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巧劲掀翻，后背重重撞在货架上，罐头滚落的声音哗啦啦响成一片。
“手型错了。” 陆瑾珩蹲在她面前，指尖捏住她的虎口，“这里要发力，不是用蛮力。”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碰过的地方像有电流窜过。苏锦汐猛地缩回手，脸颊发烫：“知道了。”
“知道就不会被我撂倒三次了。” 他挑眉，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毒舌，却伸手将她拉起来，“起来，教你个简单的。”
商场外传来丧尸的嘶吼声。陆瑾珩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观察：“西边来了大概十只，正好当活靶子。”
苏锦汐的心跳瞬间加速。她还没独自对付过丧尸，那些青紫色的皮肤、流着涎水的嘴，光是想想就让她头皮发麻。
“怕了？” 陆瑾珩回头看她，眼底藏着笑意，“昨天是谁说‘对付丧尸比对付白莲花容易’的？”
那是她昨晚清理战利品时随口说的。没想到被他记在心上。
苏锦汐咬牙：“谁怕了？来就来！”
她握紧陆瑾珩给她的短刀，刀柄上还缠着防滑的布条 —— 是他昨晚连夜弄的。两人刚走到商场门口，丧尸群就闻到了活人的气息，嘶吼着扑过来。
“记住我教的步法。” 陆瑾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侧身，避开喉咙，攻击膝盖。”
苏锦汐深吸一口气，侧身躲过最前面那只丧尸的抓扑。短刀刺入它膝盖的瞬间，一股腐臭的液体喷溅出来，溅了她一脸。
“呕 ——” 她忍不住干呕，动作一滞，另一只丧尸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咬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陆瑾珩的军刺从斜后方刺入丧尸的太阳穴。他一脚将尸体踹开，皱眉递给她块手帕：“战场上可没人等你吐完。”
“抱歉。” 苏锦汐擦着脸，眼眶泛红。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自己太没用。
“再来。” 陆瑾珩没看她，军刺在手里转了个漂亮的圈，“这次我不插手。”
接下来的十分钟，苏锦汐像个提线木偶。她记得所有动作要领，却总在关键时刻慢半拍。有两次若非陆瑾珩暗中用石子打中丧尸的关节，她恐怕已经被咬了。
最后一只丧尸倒下时，她的手臂被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
“你故意的？” 陆瑾珩的声音冷得像冰，抓过她的手臂就往空间里拖。
“我没有！” 苏锦汐挣扎，“我只是……”
“只是逞能？” 他打断她，将她按在货架上，从医疗包里翻出碘伏和纱布，“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那只速度型丧尸的爪子上有病毒！”
他的动作很重，碘伏倒在伤口上时，疼得苏锦汐眼泪直流。但她没再挣扎 —— 他的指尖在发抖，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对不起。” 她低声说，“我太急了。”
陆瑾珩的动作顿了顿。他抬头看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处理完伤口，继续练。”
下午的训练换了方式。陆瑾珩找来根长棍，在地上画出简易的步法图：“末世里的格斗和你在校园学的不一样，没有规则可言。” 他用脚尖点了点图中的三角区域，“这里是发力点，也是弱点。”
苏锦汐突然想起在校园世界，他教她破解校园霸凌时说过类似的话。那时的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而现在，他的迷彩服沾满污渍，脸上还有未擦去的血痕，却依然耀眼。
“发什么呆？” 陆瑾珩用棍子敲了敲她的脚踝，“走一遍看看。”
苏锦汐依言走了一遍。脚步踉跄，像只笨拙的企鹅。陆瑾珩忍不住笑出声 ——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不是冷笑也不是嗤笑，而是真正的、带着暖意的笑，像冰雪初融。
“很难看？” 她有些窘迫。
“嗯。” 他点头，眼里的笑意却更浓了，“比你上次跳广播操还难看。”
那是在校园运动会上，原主被迫参加广播操比赛，同手同脚的样子被全校嘲笑。没想到他还记得。
苏锦汐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她抬脚想去踹他，却被他顺势抓住脚踝，往怀里一带。她惊呼着跌入他怀里，鼻尖撞在他的锁骨上，疼得眼泪汪汪。
“看吧，又中招了。” 他低头看她，呼吸拂过她的额头，“这招叫‘请君入瓮’，记住了？”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波动！】007 突然尖叫，【是基地方向！能量特征和之前的系统猎人一致！】
陆瑾珩瞬间松开她，眼神变得锐利如鹰。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是张峰的车队。”
苏锦汐也凑过去看。三辆越野车正朝商场驶来，车身上喷着基地的标志。为首那辆的副驾驶上，坐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正是昨天来拉拢陆瑾珩的张峰 —— 基地的二把手。
“他来干什么？” 苏锦汐皱眉。昨天陆瑾珩已经明确拒绝加入基地，按张峰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
“来送‘礼物’的。” 陆瑾珩的指尖在窗沿上轻轻敲击，“而且是我拒绝不了的礼物。”
车队在商场门口停下。张峰带着五个人走进来，手里还押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陆兄弟，别来无恙啊。” 张峰皮笑肉不笑，一把将女孩推到苏锦汐面前，“听说你收留了个小姑娘？我这正好也捡着一个，看着面生，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女孩抬起头，露出张清秀的脸。左眼角有颗小小的泪痣 —— 和资料里那个拥有治愈异能的女孩一模一样！
苏锦汐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们找这个女孩找了三天，没想到被张峰捷足先登。
“条件。” 陆瑾珩开门见山。他比谁都清楚，张峰这种人，绝不会做亏本买卖。
“爽快！” 张峰拍了拍手，“我要你们加入基地，并且……” 他的目光落在苏锦汐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让这个小姑娘跟我走。”
苏锦汐的手瞬间握紧短刀。她能感觉到陆瑾珩的气息变得冰冷。
“看来张队长没听清我的话。” 陆瑾珩的军刺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我对基地没兴趣，对抢别人东西的杂碎，更没兴趣。”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张峰的人纷纷掏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
“陆兄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峰的脸色沉下来，“这基地周围，我说了算。你们要么加入，要么……”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苏锦汐突然笑了。她往前走了一步，挡在陆瑾珩面前 —— 这个动作让他瞳孔骤缩。
“张队长想要我？” 她歪着头，语气带着刻意的天真，“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矮身，短刀贴着地面划出道弧线，精准地砍中最前面那人的脚踝。惨叫声响起的同时，她借力翻滚，撞向张峰的膝盖 —— 这是陆瑾珩刚教她的 “绊马索”。
张峰没想到她敢动手，踉跄着后退。陆瑾珩抓住机会，军刺脱手而出，钉在最近那把枪的枪管上，将枪打飞。
“撤！” 张峰又惊又怒，捂着膝盖后退，“陆瑾珩，你给我等着！”
车队扬尘而去。苏锦汐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突然被陆瑾珩拉入怀里。
“谁让你冲动的？” 他的声音很凶，手臂却收得很紧，“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我没事……” 她想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
“下次不准这样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后怕，“要打也是我先上。”
苏锦汐的心跳得飞快。她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和她的频率渐渐重合。
【叮！陆瑾珩好感度 +5！当前 105！】007 的电子音带着八卦的意味，【宿主，他好像对你动心了哦～】
苏锦汐的脸颊发烫，刚想说话，就被那个治愈系女孩怯生生的声音打断：“那个…… 谢谢你们救了我。”
两人连忙松开彼此。陆瑾珩的耳尖泛红，转身去检查战利品，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苏锦汐轻咳两声，蹲下来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张峰抓住？”
“我叫林晓晓。” 女孩的眼泪掉下来，“我爸妈是基地的研究员，他们说我有治愈异能，就把我抓起来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瑾珩打断：“研究员？什么研究？”
林晓晓被他的严肃吓到，结结巴巴地说：“好像是…… 研究什么能量源…… 他们说找到了能结束末世的东西……”
苏锦汐和陆瑾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能量源。
这正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主线任务进度 30%！】007 的电子音带着兴奋，【检测到能量源线索！就在基地的地下实验室！】
夜色渐浓。苏锦汐给林晓晓处理好伤口，陆瑾珩在商场里找了个相对安全的仓库，用货架堵住门。
“今晚轮流守夜。” 陆瑾珩递给苏锦汐一把手枪，“我先值前半夜。”
苏锦汐点头，却没躺下。她靠在货架上，看着陆瑾珩擦拭军刺的侧脸。月光从通风口漏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你以前…… 是不是教过别人格斗？” 她突然问。
陆瑾珩的动作顿了顿：“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你很熟练。” 她看着他手腕转动的弧度，“像是教过很多次。”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说：“在另一个世界，教过一个很笨的学生。”
苏锦汐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知道他说的是她 —— 在侯门世界，他教过她防身术，那时的她也是笨手笨脚，总被他嘲笑。
“那她后来学会了吗？” 她轻声问。
“嗯。”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后来她很厉害，比我还厉害。”
仓库里安静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苏锦汐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靠在货架上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在侯府的桃花树下，陆瑾珩也是这样教她射箭。他站在她身后，手覆在她的手上，呼吸拂过她的颈窝。
“放箭。” 他说。
她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真的靠在陆瑾珩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均匀 —— 看来是守夜时不小心睡着了。
苏锦汐的脸颊发烫，刚想移开，就发现他的手正放在她的伤口上。淡绿色的微光从他掌心溢出，伤口传来阵阵暖意，疼痛感渐渐消失。
他也有异能？
苏锦汐的心跳得飞快。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
【叮！发现隐藏信息！陆瑾珩的异能是 “能量转化”！可以吸收并转化各种能量！】007 的电子音带着震惊，【这是最稀有的异能之一！】
苏锦汐恍然大悟。难怪他总能精准地找到丧尸的弱点，难怪他能在系统猎人的攻击下活下来。
她轻轻挪动身体，想让他睡得舒服点，却不小心碰到他的口袋。一个硬硬的东西硌到了她。
是那个莲花吊坠。
和她的一模一样。
苏锦汐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她悄悄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或许，这场末世之旅，并不会那么难熬。
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仓库外传来丧尸的嘶吼声，夹杂着某种金属摩擦的怪响。苏锦汐瞬间清醒，陆瑾珩也同时睁眼。
“有情况。” 他压低声音，军刺瞬间出现在手里。
怪响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挠仓库门。苏锦汐握紧手枪，心跳如鼓。
那是什么？
是张峰去而复返？还是…… 更可怕的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