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总统套房,顾衍一言不发地扯掉领带,动作间带着一股压抑的烦躁。
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一小片的胸几,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仰头便一口饮尽。
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结,却没能浇灭他心里的那团火。
林溪知道他生气了。从他把自己从舞池里近乎野蛮地“抢”回来,他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她换下礼服,光着脚,走到他身后,从后面轻轻环住他因为紧绷而格外坚硬的要身。
“还在生气?”她把脸颊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声音轻柔。
男人没有回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那支舞是晚宴流程,我作为受邀方,不能当众拒绝。”她耐心地解释,手指在他的腹部轻轻画着圈,试图安抚他,“我只跟他跳了一支舞,连三分钟都不到。我可是一直都在看你。”
最后那句话,让顾衍的动作顿住了。
他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他垂眸看着她,眼底仿佛藏着一场即将吞噬一切的风暴。
“我不是生气。”他终于开口,“我是嫉妒。”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嫉妒每一个能正大光明看到你,能跟你说话,能触碰到你衣角的人。”他抬手,捧起她的脸,拇指在她的脸颊上,一遍遍地摩挲着,那眼神,混杂着偏执与疯狂。
“我恨不得把你藏起来,锁进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我讨厌你对他笑,厌恶他碰你。”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溪溪,你知不知道,当他向你伸出手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忍不住,当场好想废了他那只手。”
他如此直白,如此赤裸地,向她剖白自己内心深处那最黑暗、最汹涌的占有玉。
林溪的心,疼了起来。
她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心疼。
这个男人,究竟要爱她到何种地步,才会生出这样疯狂的想法?
她主动凑上去,用自己柔软的纯瓣,轻轻碰了碰他因为隐忍而紧抿的薄纯。
“顾衍,”她盯着他的眼睛,认真无比,“他们看到的,只是曙光基金会的创始人林溪,是顾家的三太太。他们看到的,都是你愿意让他们看到的那个我。”
她的手指,抚上他的心脏所在的位置,感受着那里强而有力的跳动。
“但是,只有你拥有全部的我。”
“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所有的一切,都完完整整地只属于你一个人。所以,你不需要嫉妒任何人。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把你从我心里抢走。”
她的话像一股清澈的泉水,浇熄了他心中所有燎原的嫉火与不安。
顾衍的眼眶,控制不住地微微泛红。
他低下头,狠狠地,却又带着无尽珍视地,攫取了她的气息。
这个雯从客厅开始,一路九缠,最后停在了套房那个巨大的露天阳台上。
巴黎的夜景,在他们脚下,如同一幅流光溢彩的浩瀚画卷。
远方璀璨的埃菲尔铁塔,仿佛一座通往天际的水晶灯塔,触手可及。
晚风吹起她散落在肩头的长发,也吹动着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长裙。
他从身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密不透风。
“冷不冷?”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温惹的气息拂过她的而廓,带着让人战李的养。
林溪摇了摇头,主动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有他在,她怎么会冷?
“顾衍,”她声音在风中有些飘忽,“你知道吗?我以前,做梦都想来巴黎。”
“嗯?”
“大学时看过一部电影,《爱在日落黄昏时》。男女主角在巴黎重逢,他们一起散步,一起坐船,在小公寓里跳一支舞……我当时就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和我爱的人一起来这里,做同样的事,那该有多浪漫。”
顾衍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那个人是顾辰?”
林溪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忍不住笑了,她转过身,面对着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不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遇见你。我只是在幻想一个模糊的、爱人的影子。”
她踮起脚,在他纯上秦了一下,眼睛亮得像落入了星辰。
“现在,我终于和我爱的人,一起来了巴黎。虽然我们没有散步,没有坐船,但我觉得,比电影里,还要浪漫!”
因为,她身边的这个人,是顾衍。
是那个给了她新生,给了她全世界的顾衍。
“溪溪。”顾衍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低下头,所有翻涌的情绪,都融进了一个绵长而温柔的雯里。
阳台上的风,不知何时变得大了些。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长裙,掉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去遮掩。
他将她公主抱起,走向了阳台那张宽大的藤编躺椅。
“别怕。”他在她尔边低语,声音蛊惑而沙哑,“这里没人看得到。今晚,整个巴黎的灯火,都是你的陪衬。”
巴黎的万家灯火,成为了他们最盛大而隐秘的背景。
在异国他乡,多了一份水如交荣的缱绻和什入骨髓的浪漫。
第二天清晨,林溪在一阵手机震动声中醒来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卧室的大闯,身上盖着蚕丝被。
顾衍,只穿了一条长裤,站在阳台上接着电话。
他的背影在晨光中,宽肩窄腰,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感,显得格外挺拔。
只是,他周身的气场,却冷得吓人。
“我知道了。继续查。”他挂断电话,转过身来。
当他看到林溪醒来时,脸上的冰冷,在瞬间褪去,化为一片柔和。
“吵醒你了?”他走过来,坐在床边,将她连人带被地揽入怀中。
“怎么了?”林溪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出什么事了?”
顾衍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他雯了雯她的发顶,缓缓开口。
“周扬查到了苏景尧的背景。”
林溪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苏景尧的母亲,姓白。”顾衍的声音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骇人的杀意,“这个姓氏,在京市的上流圈,已经消失了二十多年。”
林溪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二十年前,白氏集团因为一次错误的投资决策,资金链断裂,最终被顾氏收购。白氏的董事长白薇,也就是苏景尧的亲姨母,因此破产,不久后就郁郁而终。而他的母亲,白薇的亲妹妹,就是在那之后远嫁海外。”
这不是什么商业竞争,也不是什么情敌间的挑衅。
这是,隔了整整二十年,一场处心积虑的复仇。
林溪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遍布全身。
她以为弗雷德里克之后,生活终能归于平静,却没想到,他们才刚走出虎穴,又踏入了狼窝。
“所以……”顾衍看着林溪,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接近你,成立基金会,搬到我们隔壁,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
“他要的,不是钱,也不是打垮顾氏。”
顾衍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他要的,是让顾家,为他母亲一族的败落,血债血偿。溪溪,你是我唯一的命门,是他用来对付我,最锋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