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珩走到高途身边,用满含柔情的眼神看着他,柔声说道:“快坐吧!我外婆做饭有自己的节奏,快请坐!”
高途笑了笑,两人坐在了餐桌前。
马珩含笑看着他,“我外婆很喜欢你的。”
高途笑了笑,“是啊!外婆人很好。”
马珩忍不住嘴角勾起,“你要是嫁给了我,我外婆一定会对你更好的。”
高途闻言勉强扯开嘴角笑了,他当然知道如果不能和沈文琅在一起,马珩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甘心,他总觉得他和沈文琅没有真正的结束。
他当然贪恋于家的温暖了,可是如果那个人不是沈文琅的话,就好像没有了意义。
外婆将最后一道菜端到桌子上,桌子都被外婆的诚意摆满。
外婆热情的给高途夹菜,“快吃!”
高途点了点头,夹起了一块排骨,排骨很好吃,其它菜也很好吃。
这一顿饭吃的很热闹,大家说说笑笑的真让高途有了种家的感觉了。
高途有些恍惚,甚至生出了一种想法,或许嫁给马珩也不错的,可是怎么就是不甘心呢!
不甘心就这么和沈文琅断了,他总觉得发生的这些好像只是一场噩梦一样,只要醒来以后,他就会在沈文琅的怀里,沈文琅会含笑看着他。
吃过饭后,马珩将他送到家中,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马珩人很好,很高,也很英俊,虽然没有沈文琅那么好看,可是也是人中龙凤,可是自己却对他一点儿心思也没有。
自从大学时那惊鸿一瞥以后,他的心思就都放在了一个人身上。
他本来没有奢求过什么的,结果阴差阳错的就和他在一起了。
脑子里还在闪着那些碎片似的画面,不过几个月前,沈文琅还在巴黎圣母院前许诺,要和他一生一世的。
可转折也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就在他沉溺于幸福之中的时候,他消失了,再然后就是沈钰的威胁,像一把突然落下的刀,把所有期待劈得稀碎。
那些触手可及的幸福就没了,高途只觉得胸口发闷,幸福来的时候像一场不期而遇的暖阳,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拥抱,就骤然被寒冬裹挟,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只剩他愣在原地,怎么也没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落差。
看到高途又沉溺在他的痛苦之中,马珩轻拍了拍他的肩,柔声说道:“想开些吧!别老纠结于过去,向前看!”
高途垂下眸子点了点头,闷声说道:“我知道。”
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呢!他根本救不回他的情绪。
他明明一直在克制不要去想他,可是越是克制就越是想起他。
悲伤就像藏在空气里,不知道哪一秒就会撞上来,让他连躲的力气都没有。
马珩知道得给他时间好好想一想,不能将人逼得太紧了。
他轻叹一口气,“我回家了。”
高途点了点头,“回去吧!”
门合上的声响落定,屋子里瞬间又变回了只有他的寂静。
他没再在客厅多待,脚步虚浮地挪回卧室,一沾到床就蜷了起来,把那个抱枕紧紧搂进怀里。
脸埋进抱枕的瞬间,熟悉的属于沈文琅的气息漫了上来。
他鼻尖动了动,又清晰地觉出这气味比起之前淡了些。
他心口猛地一紧把抱枕搂得更紧,像要把那点残存的气息都攥进骨血里。
他怕!怕哪一天醒来再闻,这最后一点和沈文琅有关的痕迹,也会彻底消失在空气里,连念想都没了着落。
怀里的抱枕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可越用力去闻,越清晰地觉出那味道在慢慢消散。
他把脸埋得更深,眼眶里的湿意终于再也兜不住。
先是无声的哽咽,肩膀控制不住地发颤,眼泪砸在枕套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后来哭声越来越重,他攥着抱枕的手指泛了白,像要抓住什么即将失去的东西。
一想到这最后一点念想也要被时间磨掉,心里的害怕就像潮水一样把他淹没,连抑制的力气都没有。
沈文琅刚出机场就直奔公司,他目光扫过办公区,熟悉的位置空空荡荡。
他抓着迎面走来的张秘书,声音里还带着赶路的喘:“张秘书,高途去哪里了?”
张秘书闻言一愣,下意识反问:“沈总,他不是跟你去F国了吗?临走前还跟我交接了手头的事,说等你那边忙完就一起回来。”
沈文琅闻言僵在原地,张秘书的话还在耳边打转。
他原本计划着,下了飞机就找高途,他本想见面时慢慢说,可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
他慌忙摸出手机,指尖因为着急有些发颤,反复确认几遍号码,才按下通话键。听筒里“嘟嘟”的等待音,像重锤一样敲在心上。
一遍,两遍,三遍……直到机械的女声反复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他才无力地垂下手。
他攥紧手机,指节泛白,沈文琅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底的慌像潮水一样往上涌,他就真的这么决绝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之前还想当然地以为,只要找到高途,就能理直气壮地质问他。
那些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质问,此刻想来,竟成了自欺欺人的笑话。
原来高途早就做好了不告而别的准备,连一句解释、一个理由,都不肯再给他。
这份干脆利落的疏离,比任何狠话都让他难受,沈文琅想不明白曾经那么亲密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陌生。
脑子里反复转着一个念头,自己活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以为的在乎,是高途说走就走的决绝,他记挂的恩爱,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哄骗他的戏码。
他看着自己时深情款款的眼神,在巴黎圣母院前的承诺,是不是都是那个人演出来的。
沈文琅坐在空荡荡的办公椅上,想着或许我对他根本不重要,他只是想找个避风港,是我或是马珩都无所谓,这么想着,心口就像被钝器撞一下,闷得发疼。
这一切全是他裹着糖衣的陷阱,等自己陷进去了,对方觉察到和自己在一起的代价太大,有可能危及生命,他就干净利落地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