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阁地下,林越的推演从未停止。理论模型虽已完成,但寻找承载“规则窃取接口”的材料却陷入了瓶颈。
他调阅了史莱克学院万年来收集的所有关于稀有金属、宝石、乃至奇物的记载,甚至包括一些从遗迹中发掘出的、无法鉴定用途的古老碎片。创生之柱根据模型要求,对这些材料的能量兼容性、规则稳定性、强度极限进行了亿万次模拟计算,结果均不理想。绝大多数材料在模拟中,一旦接触那两种规则力量的对冲,瞬间就会崩碎湮灭。少数几种神级材料或许能勉强支撑片刻,但也绝非长久之计,且无处可寻。
庄老也提供了巨大帮助,但即便是他的见识,也无法理解林越究竟需要一种怎样“变态”的材料。
“或许,方向错了。”林越冰冷地自语。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湖底封印。
最了解一种力量的,往往是它的敌人。能与那邪神本源对抗万年而不毁的古老封印本身,其核心构件,是否就是最佳的载体材料?
这个想法极其危险。触动封印核心,无异于直接挑战万年前布下此封印的存在,风险远超窃取能量。
但林越的思维模式早已被鬼眼的死机状态和生存压力所重塑,他衡量风险与收益的天平,与常人截然不同。
他再次找到庄老,提出了一个让这位见多识广的宿老都骇然失色的请求:“我需要近距离观察,甚至……微量采样分析封印法阵的核心符文基材。”
“你疯了!?”庄老几乎要跳起来,“那是维持封印的根本!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现有方案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邪神本源仍在持续增强,我的压制并非无限。分析核心基材,是寻找永久性解决方案的最高效途径。”林越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数学定理,“我会将采样量控制在最低限度,并全程以我的力场覆盖,避免触发封印反噬。成功率估算为百分之七十三点六。”
庄老脸色变幻不定,他深知林越所说确是实情,但此举风险太大。最终,在经过紧急磋商并得到玄老和穆老的默许(或说是无奈下的授权)后,庄老沉重地答应了林越的请求,并调动了所有资源做好最坏情况的应急预案。
第二次深入湖底核心封印之地。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凝重。
林越径直走到那光芒流转的巨大封印法阵前,右眼完全睁开,冰冷的规则力场全开,并非针对邪物,而是小心翼翼地覆盖向法阵本身的几个关键节点。他要暂时“麻痹”封印法阵对他接下来行为的“感知”。
他的左手抬起,左臂上第三鬼眼浮现,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凝练到极致的暗红色冰寒能量丝线,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缓缓探向法阵边缘一处相对次要、但年代最为古老的符文刻痕。
能量丝线接触的瞬间,整个封印法阵的光芒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沉睡的巨兽被蚊蝇叮咬,本能地想要抖动皮肤,但在林越右眼那更霸道的规则力场“麻痹”下,终究没有真正惊醒。
能量丝线小心翼翼地“刮”下了一丝几乎肉眼难见的、蕴含着极致神圣与坚固属性的金属碎屑。
成功了!
就在林越准备收回样本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被刮擦的古老符文,猛地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回应之光!并非反击,而更像是一种……微弱的共鸣?仿佛沉睡万年的器物,突然感应到了一丝同源却走了极端邪路的力量(第三鬼眼中的邪神之力与神圣封印之力对抗万年产生的异变)?
这股共鸣极其微弱,转瞬即逝。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波动,穿透了林越的双重屏蔽,似乎被湖底那邪神本源捕捉到了!
“咚!”
一声沉闷得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心跳”声,猛地从封印之下传来!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贪婪的邪恶意念,混合着被“同类”气息(第三鬼眼)刺激的兴奋,狠狠撞向封印!
整个石窟剧烈震动!封印光壁明灭不定!
“撤!”庄老惊骇大吼,防护魂导器瞬间全开!
林越面无表情,闪电般收回样本和能量丝线,在邪神意念彻底爆发前,右眼力场猛然增强,强行“抹除”了自身方才存在的一切痕迹,与庄老等人急速后退。
样本到手,但似乎……惊动了更可怕的东西。
与此同时,史莱克宿舍区。
正在冥想的霍雨浩,手腕上的手环毫无征兆地骤然变得冰寒刺骨!一股强烈至极的、混合着疯狂贪婪与冰冷杀意的波动清晰传来,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林大哥!”霍雨浩猛地睁开眼,眼底金光大盛,灵眸不由自主地望向海神阁方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