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满载而归、心情愉悦的西蒙兹主任,凌牙看着身边亦步亦趋、紧紧挨着自己的史黛拉,心中既有重逢的喜悦,也有一丝如何安顿她的考量。
他想了想,决定带她参观一下d.S.S.d空间站,让她熟悉这个可能将要生活一段时间的新环境。
“史黛拉,我带你看看这里吧。”凌牙温和地说道。
“好!”史黛拉立刻用力点头,双手更是自然地抱住了凌牙的一条手臂,仿佛生怕他跑掉一样。
对她而言,参观什么并不重要,只要能跟在凌牙身边,去哪里都好。
凌牙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温热和力道,身体微微一顿,但看着史黛拉那纯粹依赖的眼神,终究没有挣脱,任由她抱着,开始充当向导。
“这边是生活区,那边是观测甲板,可以看到很漂亮的星空……”
凌牙边走边介绍着,语气平和。然而,史黛拉的心思显然完全不在这些设施上,她的目光几乎一直黏在凌牙的侧脸上,时不时用力点头“嗯!”一声,但具体听到了多少,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只是贪婪地享受着这失而复得的亲近感,感受着凌牙手臂传来的坚实温度和令人安心的气息。
两人就这样姿态亲密地沿着环形走廊缓缓走着,气氛温馨而融洽。
然而,这和谐的一幕,恰好被从另一条通道拐出来的赛托娜看了个正着。
赛托娜原本是来找凌牙商量新一轮资源配给的事情,手中还拿着数据板。
当她看到凌牙身边那个陌生的金发少女,以及两人那紧紧相依、姿态亲昵的样子时,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那双平日里充满智慧与冷静的眼眸,此刻写满了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几乎是小跑着冲了过去,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凌牙从史黛拉的钳制中拉了出来,自己则挡在了两人之间,用带着质问的眼神看向史黛拉:“史黛拉·鲁西耶?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牙被赛托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愣,刚想开口解释:“赛托娜,这是……”
“是西蒙兹主任告诉我的!”
史黛拉不等凌牙说完,立刻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回应道,紫水晶般的眸子毫不示弱地瞪着赛托娜。
“要不是西蒙兹主任带我来,所有人都要被你蒙在鼓里!凌牙在d.S.S.d,赛托娜你都不和奥布的大家说一声!”
赛托娜被史黛拉这倒打一耙的说法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强势:“d、d.S.S.d的事务是我在负责协调!我……我只是一时忘了通知奥布这边而已!这不是什么大事!”
她试图轻描淡写地揭过隐瞒的问题,随即立刻将矛头转回。
“倒是你,史黛拉,凌牙他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肩负着整个d.S.S.d乃至更多人的未来,你不要老是缠着他,会打扰他工作的!”
“为什么你就可以一直跟在凌牙身边?”史黛拉立刻反驳,语气带着委屈和不平,“在奥布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你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我也能帮凌牙的!我可以驾驶mS,我可以战斗!”
“这根本不是能不能战斗的问题!”
赛托娜有些气结,她发现跟史黛拉讲道理似乎有点困难。
“这是……这是分工不同!我负责的是内部协调和技术支持,需要随时跟在凌牙身边处理事务!你……你这样突然出现,会打乱我们的节奏!”
“我才不会打乱节奏!我会很听话的!”史黛拉倔强地说道,目光再次投向被夹在中间、一脸无奈的凌牙,眼神瞬间变得柔软而充满希冀。
“凌牙,你说,史黛拉会不会打扰你?”
“凌牙他很忙的!没空陪你玩过家家!”赛托娜立刻截断话头,也看向凌牙,眼神里带着催促,仿佛在说“你快让她明白啊”。
“我……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帮凌牙的!”史黛拉再次强调。
两个女孩,一个冷静机智却在此刻显得有些急躁,一个单纯直率却异常执拗,就这样隔着凌牙,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
而被夹在中间的凌牙,此刻只能一脸无奈地站着,看着赛托娜和史黛拉为了“谁更有资格跟在身边”这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
他想开口劝解,却发现根本插不进话。
赛托娜的据理力争和史黛拉的直球攻击形成了奇特的交锋,让他这个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未曾退缩的指挥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摸了摸鼻子,苦笑着看着这一幕。
赛托娜,这个在他最艰难时刻给予他支持、与他共同建立起d.S.S.d如今局面的伙伴,她的心意凌牙并非毫无察觉,只是彼此都默契地未曾点破,将精力都投入到了更重要的事业中。
而史黛拉,则是他心底那份想要守护的纯粹与光明,是她悲惨过往中透出的一缕阳光,他对她有着强烈的保护欲和责任感。
此刻,这两份对他而言都无比重要的情感,以这样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发生了碰撞。
“那个……”
凌牙终于找到了一个间隙,试图发声。
然而,两个女孩同时转过头看向他,异口同声地问道:“凌牙,你说\/对吧?”
那同步的眼神和语气,让凌牙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先是看向赛托娜:“赛托娜,史黛拉是西蒙兹主任带来的,也是我们的客人,更是……重要的朋友。她在奥布帮了很多忙,对mS有很好的天赋,未来或许真的能帮上我们。”
赛托娜看着凌牙的眼神,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微微偏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她会影响你的正事。”
凌牙又看向史黛拉,语气放缓,带着安抚:“史黛拉,赛托娜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d.S.S.d不是一个可以随意玩闹的地方。但是,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来,跟着赛托娜学习一些东西,或者去格纳库看看mS,发挥你的天赋。不过,要听话,不能任性,可以吗?”
他没有偏袒任何一方,而是试图找到一个平衡点。
既肯定了赛托娜工作的严肃性,也接纳了史黛拉想要靠近和帮助的意愿。
史黛拉听到凌牙允许她留下,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用力点头:“嗯!史黛拉会听话的!会好好学习,帮凌牙的忙!”
她仿佛赢得了某种胜利,略带得意地瞥了赛托娜一眼。
赛托娜看着凌牙的处理方式,虽然心里还有些闷闷的,但也明白这是目前最合适的安排。
她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数据板,恢复了平时干练的模样:“好吧。既然你决定了……史黛拉,跟我来,我先给你安排住宿,顺便告诉你这里的规矩。”
“好!”
史黛拉这次答应得很爽快,只要能和凌牙在同一个地方,她似乎并不介意暂时跟着赛托娜。
凌牙看着赛托娜带着虽然不情不愿但还算配合的史黛拉离开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d.S.S.d未来的日子,除了要应对外部的风起云涌,内部似乎也要开始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