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交给我。”
凌霄冰冷的声音尚在血腥弥漫的空气中回荡,她化作冰蓝剑莲的身影已然撞入了东北角率先扑来的幽冥教徒群中!
没有怒吼,没有咆哮。
只有极致的、冻结灵魂的杀意,以及……霜华剑撕裂血肉、冻结生命的死亡之音!
“噗嗤!咔嚓!噗——!”
冰蓝的剑光如同死神的镰刀,在惨绿“人烛”的映照下疯狂闪烁、绽放!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沉闷的入肉声、骨骼碎裂声、以及戛然而止的惨嚎!凌霄的身法快到了极致,如同在幽冥教徒中跳跃穿梭的冰蓝鬼魅!霜华剑在她手中不再仅仅是剑,而是收割生命的寒冰风暴!剑锋所过之处,无论是沉重的鬼头刀,还是淬毒的短匕,尽皆被沛然莫御的冰寒剑气瞬间斩断、冻结!中剑者伤口瞬间凝结冰晶,连血液都来不及喷涌便僵直倒下,脸上凝固着惊骇欲绝的表情!
“拦住她!结阵!” 魁梧头目惊骇欲绝,嘶声大吼!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冰冷、如此高效的杀戮!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然而,晚了!
凌霄的目标根本不是他们!她的剑,只为劈开一条血路!
冰蓝剑光如同狂龙出海,硬生生在东北角密集的敌群中犁开了一道血肉模糊的通道!残肢断臂混合着冻结的血块四处飞溅!那条由死亡铺就的通道尽头,正是广场通往百草殿方向的——千药坡!
“寒星!带她们走!” 凌霄冰冷的声音穿透混乱的厮杀声,清晰地传入李红袖和寒星耳中!
“走!” 李红袖没有丝毫犹豫!她知道这是凌霄用命为他们撕开的机会!她一把抱起因恐惧和血腥而瑟瑟发抖的小天,同时用青竹竿卷起地上那个重伤昏迷的女弟子,朝着凌霄开辟的血路方向猛冲!青竹竿在她手中化作呼啸的狂风,将几个试图拦截的幽冥教徒扫得筋断骨折!
寒星眼神冰冷如铁,他一手搀扶着另一个意识尚存但已吓傻的女弟子,一手长剑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点杀着从侧翼扑来的敌人!他死死护在李红袖侧后方,如同一面移动的铁壁!
“想走?!问过你熊爷爷没有!” 西南方那个瘦高如竹的头目厉啸一声,手中几枚幽蓝毒镖化作数道毒蛇般的流光,刁钻无比地射向李红袖怀中的小天和那名重伤的女弟子!角度极其阴毒!
“哼!” 李红袖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青竹竿在空中划出一道浑圆的弧光!
“叮叮叮!”
几声清脆的爆响,那几枚歹毒的毒镖竟被青竹竿精准无比地凌空抽爆!毒液四溅,却被李红袖浑厚的掌风震开,未能伤及分毫!
“你的对手是我!” 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瘦高头目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冰寒刺骨的剑光已如跗骨之蛆般追至他面门!是凌霄!她在劈开东北角通道的瞬间,身形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返,如同瞬移般出现在西南方,直取这个最阴险的头目!
瘦高头目亡魂皆冒!他怪叫一声,身形如同没有骨头的毒蛇般猛地向后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一剑!但霜华剑上附带的极致寒气还是扫中了他的手臂,瞬间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刺骨的寒意让他整条手臂都麻木了!
“该死!这女人是怪物!” 瘦高头目又惊又怒,再不敢托大,疯狂后退,同时尖啸着招呼手下围攻凌霄!
就是这短暂的阻隔!
李红袖和寒星带着小天和两名伤员,已然冲出了广场边缘,踏上了通往千药坡的石阶!身影迅速消失在弥漫着血腥和硝烟的夜色之中!
“追!别让他们跑了!” 魁梧头目目眦欲裂,挥舞着鬼头刀就要带人追击!
“不必了。” 一个慵懒、沙哑、仿佛带着钩子般能勾人心魄,却又蕴含着无尽冰冷与残忍的女声,如同鬼魅般在广场上空响起!
这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令人心悸的魔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厮杀声、惨嚎声!甚至让那些疯狂围攻凌霄的幽冥教徒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脸上露出敬畏与恐惧交织的神色,齐齐后退一步!
凌霄刺向瘦高头目的剑势也猛地一顿!一股极其强烈的、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阴冷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她霍然收剑转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向声音来源——回音壁的最高处!
惨绿色的“人烛”光芒摇曳着,将回音壁上巨大的“噬魂印”映照得如同恶魔的图腾。
在那图腾之下,一道妖娆的身影不知何时悄然伫立。
她穿着一身紧身的、仿佛由无数片黑色蛇鳞缝制而成的长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裙摆开叉极高,露出两条修长、苍白、仿佛没有一丝血色的玉腿,赤着双足,足踝上缠绕着细小的、闪烁着幽光的银色毒蛇状脚链。她的脸上,带着一张只遮住上半张脸的、由暗金色金属打造的蝎子面具,面具的眼孔处,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毒蝎之眼,冰冷地俯视着下方。
她手中把玩着一柄造型奇特的短杖——杖身漆黑,顶端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不断流淌着暗绿色粘稠液体的、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的水晶骷髅头!丝丝缕缕的惨绿色毒雾正从那骷髅头的眼窝、口鼻中缓缓逸散出来,缭绕在她周身,让她整个人如同从毒沼中走出的妖魅!
幽冥教副教主——“毒阎罗”罗刹!
“一群废物。”罗刹的目光慵懒地扫过广场上横七竖八、被凌霄斩杀的幽冥教徒尸体,猩红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而讥诮的弧度,“连个药王谷的漏网之鱼都收拾不了,还让人救走了几个。教主养着你们,真是浪费粮食。”
她的声音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让在场的所有幽冥教徒噤若寒蝉,连魁梧和瘦高两个头目都深深低下头,不敢直视。
罗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广场中央,那个持剑而立、周身散发着刺骨寒气、与这血腥炼狱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啧啧啧……”罗刹发出一串令人牙酸的轻笑,猩红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在凌霄身上来回扫视,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好奇和……一种令人作呕的、如同打量绝世珍宝般的占有欲。
“你就是凌霄?药王谷的少宫主?”罗刹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果然名不虚传。这脸蛋,这身段……比传闻中还要诱人。”她舔了舔鲜红如血的嘴唇,如同在品尝美味,“更难得的是……这身冰寒刺骨的真气,还有这双……燃烧着怒火和绝望,却依旧漂亮得惊人的眼睛……”
她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凌霄肩头被撕裂的衣衫和那三道凝结着冰晶的红痕:“我手下的‘黑蝎’能伤到你,倒是让我有点意外。不过……这毒,似乎对你没什么效果?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凌霄静静地站着,霜华剑斜指地面,剑尖凝聚的冰蓝幽光吞吐不定。她无视罗刹那令人恶心的目光和言语,冰冷的目光透过面具的眼孔,死死锁住那双猩红的眸子。所有的情绪都被压缩到了极致,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绝对的警惕。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罗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庞大、阴毒、如同深渊般深不可测的恐怖气息!这绝对是她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可怕的敌人!
“七年前,你给李红袖下的毒,也是你的手笔?”凌霄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却蕴含着冻结一切的寒意。
“哦?那个丐帮的小丫头?”罗刹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发出一声更加愉悦的轻笑,“想起来了。‘醉生梦死蚀骨散’,我随手调配的小玩意儿。怎么?她没死?还给你生了个小崽子?”她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李红袖等人消失的方向,猩红的眸子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看来效果不错嘛。怎么,你是来替她……和那个小杂种报仇的?”
“杂种”二字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刺入凌霄的耳膜!
凌霄周身弥漫的寒气骤然暴涨!脚下的血冰发出“咔嚓”的碎裂声!霜华剑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
“看来是了。”罗刹将凌霄的反应尽收眼底,非但不惧,反而更加兴奋,她轻轻抚摸着手中骷髅短杖上那颗流淌着毒液的头颅,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别那么大火气嘛,小美人儿。报仇?就凭你?还有那群躲在百草殿里苟延残喘的废物?”
她慵懒地抬起手,指向回音壁上那巨大的噬魂印,指向广场上熊熊燃烧的惨绿“人烛”,指向满地药王谷弟子的残骸,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毒蛇吐信:
“看看你的周围!看看你的药王谷!这就是反抗幽冥教的下场!老东西中了我的‘蚀心掌’,活不过三天!百草殿?不过是你们给自己选的坟场罢了!”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凌霄身上,猩红的光芒大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贪婪和命令:
“凌霄,交出‘九转回天匮’!还有……你自己!乖乖跟我走!你的体质……‘百药灵体’?多么完美的容器和药引!教主大人会非常感兴趣的!只要你听话,或许……我心情好,可以留你那个小杂种一条贱命!”
最后通牒般的威胁,带着赤裸裸的贪婪和侮辱,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血腥的炼狱上空回荡!
凌霄缓缓抬起了霜华剑。
剑尖直指回音壁顶端的罗刹。
冰蓝色的剑光在她周身疯狂凝聚、压缩,空气仿佛都要被冻结!她的声音,比万载玄冰更加寒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渣:
“想要?”
“拿命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