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顶层。门一开，薛宝钗（AI）的声音就在走廊响起：“…赵先生，裴总在办公室等您。请这边走。”
走廊安静得可怕，只有他沉重的（模拟）脚步声和能量核心微弱的嗡鸣。沿途遇到的员工都低着头快步走开，不敢多看他一眼，仿佛他是什么瘟神。
裴星若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赵一多深吸一口气（虽然没必要），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依旧极简、冰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繁华景象，与室内的低气压形成鲜明对比。裴星若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低头看着平板，指尖飞快滑动。她甚至没抬头看他一眼。
鲁智深和武松像两尊门神，一左一右站在办公室两侧。鲁智深看着赵一多手里的充电宝，眼神好奇；武松则依旧面无表情，但目光锐利地扫过赵一多全身，似乎在评估他的状态。
“…裴总…东西…带来了…”赵一多把充电宝放在光滑的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裴星若终于抬起头，目光先落在那个丑得别致的充电宝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才移到赵一多身上。她的眼神依旧平静，但赵一多敏锐地感觉到，那平静之下，似乎压抑着某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不是愤怒，不是算计，更像是一种…探究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坐。”她指了指桌前的椅子。
赵一多愣了一下，裴扒皮居然让他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迟疑地坐下，塑料椅子发出轻微的呻吟。
裴星若放下平板，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这是一个略带压迫感的姿势。她的目光直视赵一多那双黯淡的灰光“眼睛”。
“…赵…”
…一…”
…多。”
她清晰地、缓慢地念出这个名字。
赵一多心脏（虚拟）猛地一跳！来了！终于挑明了！
“…或者…”
…我…”
…该…”
…叫你…”
…‘冥王’？”
裴星若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但话语的内容却如同惊雷！
鲁智深猛地瞪大了牛眼，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赵一多。武松的瞳孔也是微微一缩，但很快恢复平静，似乎并不完全意外。
赵一多沉默了几秒，知道再否认已经毫无意义。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裴总…您…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
裴星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那个充电宝，仔细端详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线路和小满捏的橡皮泥装饰。
“…小满…”
…制作…”
…这个…”
…的时候。”
…能量…”
…波动…”
…很…”
…特殊。”
…它…”
…不仅…”
…吸收了…”
…周围…”
…的…”
…游离…”
…能量。”
…还…”
…试图…”
…与…”
…某个…”
…更高…”
…层级的…”
…规则…”
…源…”
…建立…”
…连接。”
…这个…”
…规则…”
…源。”
…的…”
…气息。”
…和…”
…你…”
…身上…”
…残留…”
…的…”
…那种…”
…令人…”
…讨厌…”
…的…”
…‘债务’…”
…权柄…”
…味道。”
…同出一源。”
…我…”
…只是。”
…做了…”
…一个…”
…合理…”
…的…”
…推测。”
她放下充电宝，目光再次锁定赵一多。
“…我…”
…不在乎…”
…你…”
…过去…”
…是…”
…谁。”
…也…”
…不在乎…”
…你…”
…为什么…”
…躲…”
…在这里。”
…我…”
…只…”
…在乎…”
…两…”
…件事。”
…第一。”
…小满…”
…的…”
…安全。”
…第二。”
…星海…”
…集团…”
…的…”
…稳定。”
…而…”
…现在。”
…这两者。”
…都…”
…因为…”
…你…”
…和…”
…你…”
…带来…”
…的…”
…麻烦。”
…受到…”
…了…”
…严重…”
…威胁。”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话语间的分量却重如千钧。
赵一多无言以对。裴星若说的是事实。小满的特殊性因他而起（至少部分原因），吴用等势力的窥伺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所以…”裴星若微微眯起眼，“…你打算怎么做？继续藏着你的‘冥王’身份，像只鸵鸟一样，等我用债务把你拴在这里，被动地应付一波又一波的麻烦？还是…”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
“…拿出点真本事来？”
…证明…”
…你…”
…除了…”
…欠债…”
…和…”
…惹麻烦…”
…之外。”
…还有…”
…点…”
…其他…”
…的…”
…‘剩余…”
…价值…”
…’？”
…比如。”
…真正…”
…发挥…”
…你…”
…那…”
…‘冥王’…”
…的…”
…能力。”
…主动…”
…去…”
…解决…”
…掉…”
…吴用…”
…那些…”
…苍蝇？”
…或者。”
…至少。”
…给…”
…我…”
…一个…”
…能…”
…彻底…”
…保护…”
…小满…”
…的…”
…方案。”
…而不是…”
…像…”
…今天…”
…这样。”
…拆…”
…东…”
…墙…”
…补…”
…西…”
…墙。”
…最后…”
…还…”
…差点…”
…让…”
…整个…”
…操场…”
…塌…”
…了。”
赵一多被她说得脸上火辣辣的（如果他有脸的话）。虽然裴星若的话毫不客气，但却戳中了他的痛点。他一直试图在“隐藏身份”和“保护女儿”之间找平衡，结果却两边不靠，疲于奔命。
是啊，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被动。吴用像条毒蛇，躲在暗处，不知道下次会从哪里咬过来。
也许…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他抬起头，看向裴星若，眼中的灰光不再闪烁，而是凝聚成一种坚定的神色。
“…裴总…”
…我…”
…明白…”
…你的…”
…意思了。”
…藏着…”
…掖着…”
…确实…”
…不是…”
…办法。”
…吴用…”
…那…”
…孙子…”
…我…”
…会…”
…去…”
…处理。”
…但…”
…我需要…”
…一些…”
…支持。”
…不是…”
…钱。”
…是…”
…信息…”
…和…”
…权限。”
…真正…”
…的…”
…权限。”
裴星若看着他，冰封的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可以。”
…薛宝钗…”
…的…”
…最高…”
…数据库…”
…权限。”
…可以…”
…对你…”
…有限…”
…开放。”
…‘摇篮’…”
…的…”
…部分…”
…非…”
…核心…”
…接口。”
…也…”
…可以…”
…让你…”
…尝试…”
…接触。”
…但。”
…代价。”
…是。”
…你…”
…的…”
…所有…”
…行动。”
…必须…”
…在…”
…我的…”
…监控…”
…之下。”
…并且。”
…产生…”
…的…”
…所有…”
…费用。”
…（包括…”
…潜在…”
…的…”
…破坏…”
…赔偿…”
…）”
…依然。”
…记账。”
…利息。”
…照旧。”
…同意？”
赵一多看着裴星若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知道这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了。虽然还是打工还债的命，但至少，有了更大的操作空间。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同意！”
…不过…”
…在这…”
…之前…”
…能…”
…先…”
…给…”
…我…”
…充…”
…个…”
…电…”
…吗？”
…快…”
…饿…”
…晕…”
…了…”
…。”
裴星若：“…”
她按了一下桌上的呼叫铃。很快，一台小型能量补给机器人滑了进来，将一根能量导管接到赵一多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