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水西流,浊浪拍打着古老的堤岸。龙门渡,这座距离汴京三十里、扼守漕运西去咽喉的水陆要冲,在沉沉夜色中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几点零星的渔火在黑暗中明灭,如同窥伺的眼睛。
夜风带着河水特有的湿冷腥气,卷过岸边的芦苇丛,发出沙沙的轻响,更添几分诡秘。渡口码头旁,几条乌篷船如同蛰伏的水兽,静静停泊。
戌时末刻(约21点)。渡口外围的官道旁,一片废弃的河神庙残垣断壁中,顾千帆如同融入阴影的石雕,纹丝不动。他身后,十余名皇城司最精锐的暗探屏息凝神,目光如鹰隼般穿透黑暗,牢牢锁定着渡口方向。更远处,伪装成渔夫、纤夫、甚至小贩的探子,早已将龙门渡围得水泄不通。
“头儿,戌时三刻了。那姓周的…真会来?”一名暗探低声问,声音带着夜风的凉意。
顾千帆的目光在黑暗中锐利如刀:“账本末页写得清楚,‘三日后子时,龙门渡,金蟾引路’。他主子震怒,事已败露,汴京是死地,西去是他唯一的生路。除非他甘愿自尽,否则…必会铤而走险!”他顿了顿,声音更冷,“让各哨位打起精神!子时前,一只耗子也别想溜过去!重点盯防那几条船!”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亥时(21-23点)将尽,渡口依旧死寂,只有河水呜咽。
突然!远处官道上,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异于夜风声的“嘚嘚”声!像是…驴蹄包裹了厚布,踏在硬土路上的闷响!
“来了!”所有暗探瞬间绷紧了神经!
只见官道尽头,一辆极其普通的青布骡车,在朦胧的月色下缓缓驶来。车辕上坐着个戴着斗笠、身形佝偻的车夫。骡车行至距离渡口还有百余步时,却停了下来。车帘掀开一角,一个身影敏捷地跳下车,警惕地左右张望一番,然后快步朝着码头旁一条不起眼的乌篷船走去!
那人身形瘦高,穿着深色布衣,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行走间脚步虽快却略显虚浮,正是画像上的周师爷!
“目标出现!靠近三号乌篷船!准备…”顾千帆压低声音,正要下令合围!
异变陡生!
“叮铃…叮铃铃…”
一阵极其突兀、清脆悠扬的铜铃声,毫无征兆地从渡口上游的河道黑暗中传来!铃声穿透寂静的夜色,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某种信号!
正准备登船的周师爷浑身剧震!猛地停下脚步,惊骇地扭头望向铃声传来的方向!他脸上瞬间褪尽血色,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绝望!仿佛那不是铃声,而是来自地狱的丧钟!
“金蟾引路…是金蟾引路?!”周师爷失声低呼,声音带着崩溃的颤抖,“不…不!怎么会是引魂铃?!完了…全完了!”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刹那!
“动手!”顾千帆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嗖嗖嗖!”数支带着倒钩的弩箭撕裂夜空,精准地射向周师爷的双腿和那只伸向包袱的手!同时,数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从岸边的芦苇丛、废弃的庙墙后、甚至冰冷的河水中暴起!直扑周师爷和他准备登上的乌篷船!
“皇城司!束手就擒!”怒吼声响彻渡口!
周师爷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想转身跳河!但腿上剧痛传来,一支弩箭已深深扎入他的大腿!他惨叫一声,踉跄倒地!手中紧紧护着的包袱也脱手飞出!
船上的两个“船夫”反应极快,见势不妙,一人拔刀砍断缆绳,另一人操起船桨猛力一撑,小船如同离弦之箭般向河心窜去!
“拦住船!”顾千帆厉喝!岸上暗探弓弩齐发,箭矢如雨般射向小船!水中潜伏的暗探也如蛟龙般破水而出,试图攀附船帮!
小船上的两人显然也是狠角色,一人挥刀拨打箭矢,另一人竟从船底抽出两柄劲弩,对着水中攀附的暗探就是一通激射!惨叫声中,血花在河面绽开!
“留活口!”顾千帆目眦欲裂,夺过身边暗探的强弩,瞄准那操弩的船夫,一箭射出!弩箭带着凄厉的尖啸,瞬间洞穿那船夫的咽喉!船夫哼都没哼一声,栽入河中。
另一船夫见同伴毙命,小船又被水中暗探拖住速度,岸上追兵已至,知道逃生无望,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竟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猛地吹燃,扑向船舱里堆放的几个油布包裹!
“他要焚船!”水中暗探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斜刺里杀出!正是顾千帆!他竟不顾河水冰冷,在暗探缠住小船的同时,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潜行数丈,在船夫点燃油布包裹的前一瞬,如同水鬼般从船侧翻身上船!手中短刃寒光一闪,精准地抹过那船夫的脖颈!船夫的动作戛然而止,火折子掉落在甲板上,被顾千帆一脚踩灭。
小船被彻底控制。岸上,周师爷也被暗探死死按住,大腿血流如注,面如死灰,口中兀自喃喃:“引魂铃…金蟾引魂…主人…不要我了…”
顾千帆跳下船,浑身湿透,冰冷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他走到瘫软的周师爷面前,捡起那个被他死死护住的包袱。包袱入手颇沉。
“金蟾引路?引魂铃?”顾千帆眼神冰冷如刀,一把扯下他的头巾,又粗暴地撸起他的袖子。借着暗探举起的火把光亮,只见周师爷的手腕上方,赫然有一个用靛青色颜料刺出的、线条狰狞的金蟾图案!与他账本扉页上的如出一辙!
“说!铃声怎么回事?谁在操控?你的主子是谁?!”顾千帆揪住周师爷的衣领,厉声喝问。
周师爷眼神涣散,脸上却露出一种诡异的、混合着恐惧和狂热的表情:“呵…呵呵…铃声起…金蟾现…任务败…不留痕…主人…主人无处不在…你们…你们都得…”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眼球暴突,口鼻中瞬间涌出大量暗黑色的、带着奇异腥甜气味的血液!四肢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瘫软下去!
“毒!他服毒了!”旁边的暗探惊呼。
顾千帆脸色铁青,迅速掰开周师爷的嘴,只见他后槽牙处果然有一个破裂的空腔!一种极其剧烈的毒药,见血封喉!周师爷的脸上,最后凝固的表情是解脱般的诡异笑容,以及…一丝对那铃声深入骨髓的恐惧。
“该死!”顾千帆狠狠一拳砸在地上!线索又断了!他猛地抬头,望向铃声传来的上游河道深处。那里,只有沉沉的夜色和呜咽的河水。那神秘的铃声,如同鬼魅,响起又消失,只留下无尽的谜团和冰冷的杀意。
翌日,紫宸殿。巨大的“绩效看板”前,气氛肃杀得如同灵堂。
赵小川端坐御座,面沉似水。殿下百官垂首,无人敢大声喘息。看板之上,工部颜料作坊的审计公示依旧刺眼,但在其下方,一块新的、墨迹尤未干透的公示牌,如同浸透了鲜血般悬挂在那里:
**【肃政廉访司·工部贪腐谋逆案关联绩效公示】**
**【核心成果锁定】**:
1. **工部侍郎李邦彦**:停职收押,供认贪墨,涉案银逾万两(初步审计),间接涉毒(失察纵容)。
2. **工部颜料作坊主事刘能**:革职查办,监守自盗,直接参与物料短缺。
3. **关键嫌犯周师爷(毙命)**:工部贪腐核心操盘手,剧毒“刹那芳华”原料提供者,身负金蟾印记,服毒自尽于龙门渡。
4. **关联逆党(毙命)**:龙门渡接应船夫二人,负隅顽抗,一被击杀,一自焚未遂被擒后自尽。
**【关键突破】**
1. 缴获“金蟾”组织秘密绩效账册一本(显影后),揭露跨部贪腐网络及神秘供奉。
2. 确认“金蟾印记”为组织核心标识。
3. 锁定“龙门渡”为组织西逃关键节点(虽目标毙命)。
**【绩效评估结论】**:
* **目标完成度**:高(主犯落网\/毙命,关键证据获取)。
* **执行效率**:良(三日内锁定并行动)。
* **风险暴露**:**极高**(神秘组织“金蟾”浮出水面,手段狠辣,渗透深远)。
* **当前效益**:**负**(主犯自尽,关键线索中断,组织首领未知,威胁等级剧增)。
**【总体绩效评级】**:**血债累累,余孽深藏!**
**【后续处置】**:
* 李邦彦、刘能等一干人犯,移交刑部、大理寺,依律严惩!
* 扩大肃政廉访司权限,启动六部三司“反贪腐绩效”专项审计风暴!
* 皇城司全力侦缉“金蟾”组织,凡身负金蟾印记或关联者,格杀勿论!
这份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换来的“绩效”报告,字字如刀,句句染血!它不仅宣告了工部贪腐窝案的阶段性终结,更将那个如同毒瘤般深植的“金蟾”组织,血淋淋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都看清楚了吗?”赵小川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这就是朕的‘绩效看板’!它不仅核算政绩,更清算罪孽!工部的‘损耗’,损耗的是国帑,更是人心!而那‘金蟾’的‘绩效’,是用银钱堆的?是用血染的!”
他的目光扫过工部剩余的官员,扫过那些平日里油滑世故的大臣,如同刮骨钢刀:“一个周师爷,能在工部侍郎眼皮底下,操控近二十年的贪腐!能弄出见血封喉的剧毒!他背后那个‘金蟾’的主人,又藏在你们哪位大人的府邸?藏在哪部哪司的账册里?!”
殿内落针可闻,无数官员额头冷汗涔涔,后背发凉,感觉那看板上“金蟾”二字,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怕了?”赵小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现在知道怕了?!当你们默许‘损耗’的时候,当你们尸位素餐的时候,当你们官官相护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可曾想过那毒药差点要了朕皇弟的命?!”
他猛地站起身,指向那块血红的公示牌:“从今日起!肃政廉访司的审计,就是悬在尔等头顶的利剑!‘绩效看板’就是照妖镜!是人是鬼,是清是浊,皆在此板上,无所遁形!范卿!”
“臣在!”范仲平出列,腰杆挺得笔直。
“即日起,‘反贪腐绩效’专项审计,由你廉访司总领!六部三司,所有钱粮物料、工程营造、赋税征收,给朕一寸一寸地查!一笔一笔地核!凡有贪墨、渎职、通敌、结党者,无论官职大小,背景多深,绩效评级一律‘劣’!依律严惩,绝不姑息!”
“臣!遵旨!”范仲平的声音如同洪钟,响彻大殿。
“退朝!”赵小川拂袖而去,留下满殿死寂和那面浸透了血债与警告的“绩效看板”。一场席卷朝堂、刮骨疗毒的风暴,正式以“绩效”之名,拉开了最血腥的序幕。
坤宁殿内,气氛却带着一种大战过后的凝重与新的忙碌。
赵言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正捧着一碗熬得浓香的肉糜粥,小口小口吃得香甜。林绾绾在一旁小心伺候着,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孙院正则坐在一旁,仔细地为赵言诊脉,不时欣慰地点点头。
孟云卿坐在书案后,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书:一份是顾千帆连夜送来的龙门渡行动详细报告;一份是显影后的“金蟾绩效账册”副本;还有一份,是肃政廉访司草拟的“六部反贪腐绩效审计章程(草案)”。
她的指尖在乌木算盘上无意识地滑动着,发出细微的“嗒嗒”声,秀眉微蹙,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皇嫂…”赵言吃完粥,满足地擦擦嘴,眼巴巴地看着孟云卿,“我…我还能帮上忙吗?我的舌头…很厉害的!”他挺起小胸脯,带着点病后的虚弱,却努力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孟云卿回过神,看着弟弟那清澈又带着点小期待的眼神,心中一暖,柔声道:“言儿当然厉害!你的舌头,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她拿起那份“金蟾绩效账册”副本,走到赵言身边坐下。
“言儿你看,这是从那个坏蛋周师爷那里找到的秘密账本。”孟云卿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和那个诡异的金蟾图案,“这上面记录了很多坏人做的坏事,偷了很多钱。但是呢,这个坏蛋和他背后的主子,非常狡猾,他们用的毒药,‘刹那芳华’,我们现在只知道大概是用丹砂、水银那些东西做的,但具体怎么配的,还不完全清楚。”
她顿了顿,看着赵言的眼睛:“言儿,你还记得那个毒药的味道吗?除了甜、苦、铁锈味,还有没有别的很特别的味道?哪怕一点点不一样?”
赵言立刻皱起小眉头,努力地回忆着,小脸上满是认真:“嗯…甜…苦苦的…铁锈…还有…”他闭上眼睛,似乎在仔细回味那可怕的味道,“…好像…好像还有一点点…一点点像…像…嗯…像放久了的墨锭?就是…皇兄书房里,那块最老的、有点发霉味的墨…对!有点像那个!很淡很淡…藏在铁锈味底下…”
“墨锭?陈年墨锭的发霉味?”孟云卿和旁边的孙院正、林绾绾同时一震!
“墨?”孙院正捻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丹砂、水银本就是制墨、制颜料的重要原料!难道…他们是将剧毒混入了特制的墨锭之中?便于隐藏、携带,使用时再溶出提纯?这…这倒是一种极其隐蔽的下毒和传递毒物的方式!”
林绾绾也恍然大悟:“对啊!而且墨锭本身就有味道,可以掩盖毒物的异味!殿下尝出的那丝极淡的‘墨霉味’,很可能就是他们用来混合毒药的某种特殊辅料或者包装残留!”
一条新的追查方向豁然开朗!
孟云卿立刻对林绾绾道:“绾绾,立刻将言儿辨识出的‘刹那芳华’所有味道特征,尤其是这新发现的‘陈年墨霉味’,整理成详细清单!交给孙院正和太医院!让他们据此分析可能的辅料成分和配制工艺!同时,通知顾千帆和范大人,追查重点增加一项:汴京城内所有有能力制作高级墨锭、尤其是有特殊‘陈墨’配方的工坊、店铺!以及…近期大量采买过相关原料的异常记录!”
“是!娘娘!”林绾绾精神一振,领命而去。
孟云卿又看向孙院正:“院正,言儿的身体恢复是重中之重。他的‘神之舌’天赋异禀,但也需精心调养,万不可再出纰漏。”
“娘娘放心!殿下吉人天相,此次大难不死,又得此异能,老臣定当竭尽全力,为殿下固本培元!”孙院正郑重保证。
赵言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不太明白全部意思,但知道自己又帮上了忙,开心地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皇嫂,我好了以后,天天帮你尝味道!把坏人的毒都尝出来!”
孟云卿看着弟弟纯真的笑脸,心中百感交集。这场围绕着逆产、贪腐、剧毒和神秘组织的风暴,将所有人都卷了进来。而赵言这意外获得的“神之舌”,竟成了破局的关键一环。她轻轻揉了揉赵言的头发:“好。等言儿好了,皇嫂给你找全汴京最好吃的点心,让你尝个够。”
肃政廉访司衙署,灯火通明。范仲平与孟云卿(顾先生装扮)对坐,中间摊开着显影后的“金蟾绩效账册”和刚刚由林绾绾送来的、赵言口述的毒物异味详细清单。
“墨霉味…”范仲平指着清单上新增的关键词,目光凝重,“结合账册上记载的数笔流向不明、但标注‘特供墨料’的大额采购…方向很明确了!顾先生,立刻调集人手,按此清单,秘密排查汴京所有墨坊!尤其是那些有百年字号、擅长制作‘古法陈墨’的老店!以及…账册上出现过的那几家供货商!”
“属下已安排下去。”孟云卿沉声道,“皇城司也同步行动,监控所有可疑墨坊的进出人员及货物往来。”她翻动着账册副本,指尖点在其中几页,“范大人请看,这几笔所谓的‘特供墨料’采买,时间点非常微妙。一笔在寿王谋逆案发前半月;一笔在言亲王中毒前三天;最后一笔…就在三天前!也就是周师爷准备逃亡的时候!数额巨大,远超正常制墨所需!”
“这是囤积毒药原料?还是…准备下一次行动?”范仲平眼中寒光一闪,“必须尽快找到这些‘特供墨料’的流向和接收者!这很可能是‘金蟾’组织配制毒药和传递指令的关键节点!”
就在这时,一名廉访司属官匆匆入内,呈上一份卷宗:“范大人,顾先生!工部扩大审计有突破!在核查庆历元年岭南水银采买旧账时,发现当年负责押运的一名小吏,名叫吴有德,五年前已‘病故’。但我们交叉比对户部当年的抚恤发放记录和开封府的户籍注销记录时,发现蹊跷!抚恤金被其‘远房侄子’领走,但户籍记录显示,此人并无亲侄在汴京!更可疑的是,那‘侄子’领钱时留下的手印…经刑部老仵作比对,与颜料作坊库丁王五供认监守自盗时按下的手印,纹路特征高度相似!极可能是同一人伪装!”
“王五?!”孟云卿和范仲平同时一震!那个看守天字甲号库、被郑三收买的小库丁?
“立刻提审王五!”范仲平拍案而起!
“不!等等!”孟云卿眼中精光一闪,阻止道,“王五只是小卒子。他五年前就能伪装身份冒领抚恤,说明背后有人指点,且手法娴熟。现在打草惊蛇,他未必会吐露实情。不如…放个饵!”
她看向范仲平,压低声音:“明日,将工部审计发现庆历元年水银押运吏‘吴有德’抚恤冒领疑点,以及初步锁定冒领者特征(按王五特征描述)的消息,作为‘绩效审计新发现’,更新到紫宸殿的看板上!同时,暗中加强对王五及其家人的监控!看看…谁会坐不住!”
范仲平略一思索,眼中露出赞许:“引蛇出洞?好计!绩效看板如今是众矢之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牵动人心。若王五背后还有人,甚至与‘金蟾’有关,看到这条‘绩效’,定会有所动作!顾先生此计甚妙!”
肃政廉访司的算盘,敲响了追查“金蟾”毒源的序曲;而紫宸殿的“绩效看板”,即将成为诱捕幕后黑手的最佳舞台。墨香掩盖的罪恶,终将在“绩效”的利刃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