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器监的淬火池腾起蓝烟,老工匠孙铁头的铁钳突然脱手,一柄未成形的陌刀坠入池中,炸起三尺毒浪。
赵小川拽过学徒阿鲁的后领疾退,却见池中浮起密密麻麻的虫尸——西夏特有的血线蜈蚣在毒液中翻涌。
“这哪是淬火,这是养蛊!”赵小川蘸着毒液在《军械造册》上画圈,“每旬多加三斤蓝矾,淬火时辰延两刻——孙师傅的绩效表上,怎么没记这笔开销?”
孟云卿的剑尖已挑开库房暗门,成捆的箭杆堆中传出窸窣声。她劈开麻袋,腐木屑里钻出数百条蜈蚣,尾针泛着与毒箭头相同的幽蓝:“官家整顿军械的KpI,倒是逼出些妖物。”
曹琰踹开地窖时,正撞见军器监主簿在焚毁《毒物采购单》。
火盆中飘起的残页上,“寿王府特供”的貔貅印与西夏狼头交叠,仿佛恶兽互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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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口的药材铺刚卸门板,掌柜周瘸子便觉脖颈一凉。孟云卿的剑鞘压在他肩头:“上月的雄黄粉订单翻了十倍,周掌柜是要开驱蛇大会?”
“娘娘明鉴!”周瘸子哆嗦着翻开账本,“都是寿王府采买的,说是要熏地窖...”他忽然噤声,账页夹层掉出张泛黄药方——以血线蜈蚣为引的“七日断魂散”。
对街茶楼上,赵小川将药方对着朝阳细看:“蜈蚣养在淬火池,毒烟混入狼烽火——皇叔这是要搞生化战啊!”他忽然瞥见三个番商装扮的汉子钻进醉仙楼,袍角隐约露出淬毒箭头的形状。
钱有财此时正在街角吆喝:“御赐驱毒香囊!买二送一!”他趁乱将磁粉撒向番商,几人靴底的铁屑顿时吸附成团——正是军器监失窃的精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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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未寄出的密信从主簿身上搜出。
野利兄台亲启:
>汴京军械改制,淬毒火器已成。然赵煦似有察觉,今命工匠刻防伪编号。请速遣死士焚西北库房,切莫使新式火器流入边军。
附:醉仙楼天字房梁上第三砖,藏有布防图副本。
——腊月廿三 于淬火池畔
孟云卿的剑尖挑起这封从主簿袖中截获的信时,淬毒的墨水正蚀穿信纸,将“布防图”三字咬出个狰狞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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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后厨的烤全羊突然爆燃,野利荣掀翻酒桌:“赵煦!你的火器改良宴,是要请我们吃炭烤人肉吗!”
“野利大人尝尝这个。”赵小川从火中抽出根铁钎,串着的羊肉竟滋滋冒蓝烟,“淬毒精铁炙烤,佐以雄黄粉——专克西夏蛊虫!”
孟云卿的剑穗卷住房梁悬索,凌空劈开第三块青砖。羊皮地图飘落的刹那,十二支毒箭从屏风后射出,却被曹琰用铁锅挡下:“娘娘!箭头刻着军器监的防伪编号!”
野利荣的弯刀突然架在赵小川颈间:“你的防伪术,倒是方便我们混入真货...”话音未落,赵小川反手将磁石拍在他刀上,精铁锻制的弯刀竟被吸出三枚毒针:“这叫质量追溯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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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库房的瓦片上凝着白霜,赵小川将改良火药填入狼烟台。孟云卿突然斩断他手中引线:“官家可闻见硫磺味有异?”她剑尖挑开火药桶,底层的硝石竟混着蜈蚣干尸。
“好个以毒攻毒!”赵小川抓了把毒硝石撒向夜空,“那就让西夏看看,什么叫‘绩效反杀’!”他点燃引线,橙红狼烟中炸出漫天辣椒粉,呛得潜伏的西夏死士涕泪横流。
野利荣在烽火台下嘶吼:“放箭!”三百支毒箭却在中途自燃,箭头蓝矾遇热汽化,将西夏先锋军笼罩在毒雾中。孟云卿的剑穗卷住野利荣的护心镜:“这镜面反光为号的手段,还是本宫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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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地牢的油灯将熄,赵小川蘸着蜈蚣血在《边关急报》上批注:“橙烟计成,西夏退兵三十里。”系统光屏弹出:【烽火戏诸侯·终章成就,解锁‘毒理学纲要’,明君值+1500】。
孟云卿挑开狱卒的衣领,露出新鲜刺青——貔貅纹下叠着未愈的狼头疤:“官家的绩效考核,倒是让细作们‘层层递进’。”
宫墙外,新任军器监主事正清点淬火池,官袍下隐隐透出青州刺青。
更夫的梆子声惊起寒鸦,一只信天翁掠过废墟,爪间的橙烟弹正渗出靛蓝毒液,在雪地上晕出个歪扭的“腊月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