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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风卷着海棠花瓣掠过青灰瓦檐,皇家女学的晨课钟刚敲过第三响,姜瑶正低头整理案上的《史记》注本,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嗤笑。

“有些人啊,仗着会写两句歪诗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真当苏夫子护着就能平步青云?”

抬眼时,只见户部尚书家的嫡女李妙音正用绣花帕子掩着唇角,目光斜斜扫过姜瑶的书案。她身侧围着三位衣着华贵的小姐,其中就有屡次被姜柔拉拢的兵部侍郎庶女张如眉。

姜瑶握着狼毫的手指微顿,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浅痕。自中秋诗会拔得头筹后,这样明里暗里的讥讽便没断过。她垂眸用指尖蘸了点清水,轻轻点在墨痕上,淡声道:“李小姐若是嫌晨读太静,不妨去庭院里高声吟诵,也好让周夫子听听你的勤勉。”

“你!”李妙音被噎得脸色涨红,张如眉立刻凑上前帮腔:“姜瑶,李小姐可是长公主府的常客,你敢这么跟她说话?”

正说着,沈清沅抱着一卷《论语》从门外进来,青碧色的裙裾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微风。她将书卷放在姜瑶邻座的案上,淡淡瞥了李妙音一眼:“女学规矩,晨课时不得喧哗。莫非李小姐觉得周夫子的戒尺不够提神?”

李妙音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沈清沅的父亲是吏部侍郎,掌管官员考核,便是尚书也要让三分。她悻悻地哼了声,带着人扭身去了靠窗的位置,临了还不忘丢下句:“有些人攀高枝倒是快,可惜啊,凤凰窝里的山鸡,再装也成不了金凤凰。”

沈清沅落座时,见姜瑶正用小狼毫细细勾勒那团墨痕,竟将污渍画成了一枝含苞的海棠。她低声笑道:“不必与她们置气,长公主府的表小姐昨日刚入女学,这些人是赶着去拍马屁呢。”

姜瑶笔尖一顿,抬眼望向窗外。皇家女学虽说是选才不论出身,但真正的权贵子女向来自成一派。长公主之女赵灵溪身份尊贵,去年因身体不适休学,如今复学归来,那些想攀附权贵的自然要重新站队。

晨课铃响时,周夫子捧着礼器走进教室,身后跟着位身着杏色宫装的少女。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鬓边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行走时环佩叮当,眉眼间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这位是长公主府的赵灵溪小姐,今后便是你们的同窗。”周夫子的声音比往日柔和了些,“灵溪,你就坐……”

赵灵溪的目光越过前排的姜柔,径直落在靠窗的位置,那里李妙音正殷勤地朝她招手。她却忽然抬手,纤纤玉指指向姜瑶身后的空位:“我看那里不错。”

满室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瑶身上,有惊讶,有嘲讽,也有看好戏的玩味。姜柔捏着书卷的手指泛白,她原以为赵灵溪定会选自己身边的位置——毕竟昨日她特意让母亲送了支东珠发簪到长公主府,本以为十拿九稳。

赵灵溪施施然走到空位旁,侍女立刻上前拂去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坐下时,宽大的裙摆扫过姜瑶的书案,带起的风将刚画好的海棠吹得微微颤动。

“听说你就是那个中秋诗会赢了姜柔的庶女?”赵灵溪侧过头,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把你的词稿给我看看。”

姜瑶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按女学规矩,同窗间借阅文稿本是常事,但赵灵溪的语气更像是命令。她尚未答话,沈清沅已先开口:“灵溪小姐刚入学,怕是还不知道。姜瑶的诗稿前日已被苏夫子收去,说是要编入女学诗册呢。”

赵灵溪挑眉看向沈清沅,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沈侍郎家的小姐?我在宫里见过你父亲。”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既然如此,改日我自会向苏夫子讨要。”

这插曲过后,晨课总算步入正轨。周夫子讲解《礼记》时,姜瑶总觉得背后有目光灼灼。她悄悄用眼角余光瞥去,见赵灵溪正拿着支银杆小笔,在素笺上写写画画,偶尔抬眼望向自己时,眼神里总带着探究。

午休时,姜瑶刚走出教室,就被姜柔堵在回廊下。她穿着一身石榴红的锦裙,发髻上斜插着支赤金嵌红宝石的花钗,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妹妹可真有本事,刚得罪了李妙音,又勾搭上了赵灵溪。”姜柔语气酸溜溜的,指尖几乎要戳到姜瑶脸上,“不过你别得意,灵溪小姐是什么身份?她不过是好奇你这只土鸡怎么敢跟凤凰抢食罢了。”

姜瑶后退半步避开她的手,阳光透过回廊的雕花窗棂落在她素色的布裙上,映出细碎的光斑:“姐姐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多练练算术。昨日算术课上,你连粮仓分粮的题目都算错了,若是被父亲知道……”

“你闭嘴!”姜柔脸色骤变,上次算术课的出丑是她心头的刺。她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恶狠狠道,“别以为有沈清沅护着你就万事大吉,赵灵溪最讨厌庶女,等她摸清你的底细,有你好受的!”

姜瑶望着她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轻轻蹙起眉。姜柔的话虽刻薄,却也点出了眼下的处境。赵灵溪的态度太过微妙,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倒像是在观察一件有趣的物件。

午后的琴课上,这种感觉愈发明显。姜瑶跟着沈清沅练习《平沙落雁》时,总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的指法。她抬眼望去,正撞见赵灵溪透过琴房的窗纱看过来,见她望过去,竟还朝她举了举杯——她手边的茶盏里盛着琥珀色的蜜水,那是宫中特有的饮品。

“别理她。”沈清沅拨了个泛音,将姜瑶的注意力拉回来,“长公主教女向来严苛,赵灵溪自小见惯了趋炎附势,对刻意讨好的反而疏远,对有棱角的倒会多看两眼。”她顿了顿,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滑过,“不过她毕竟是长公主的女儿,我们还是少招惹为妙。”

姜瑶点头,指尖重新落在琴弦上。刚练习了半个月的琴技还生涩得很,按弦的指腹已磨出薄茧,触弦时微微发疼。但比起侯府冷院里的孤寂,这点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琴课结束时,暮色已染红了西窗。姜瑶收拾琴谱时,赵灵溪忽然走了进来,身后的侍女捧着个描金漆盒。

“这是我在宫里常用的琴弦,据说比女学的好上许多。”赵灵溪示意侍女打开盒子,里面铺着暗红绒布,放着三套银丝琴弦,“昨日听你弹琴,指法尚可,就是琴弦太差,委屈了好手法。”

姜瑶看着那套琴弦,银亮的丝线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这显然是份厚礼,收与不收都不妥。她屈膝行了个半礼:“多谢灵溪小姐好意,只是女学有规,不得收受贵重馈赠。况且我技艺粗浅,不配用这么好的琴弦。”

赵灵溪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你是在驳我的面子?”

“不敢。”姜瑶垂眸道,“只是苏夫子常教导我们,‘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我如今连基础指法都未练熟,纵有好琴,也弹不出妙音。”

沈清沅适时走上前,笑着打圆场:“灵溪小姐若是真心想指点,不如改日空闲时,亲自点拨她几句?姜瑶聪慧,定会受益匪浅。”

赵灵溪盯着姜瑶看了片刻,忽然笑了:“你倒是比沈小姐更有骨气。也罢,这琴弦我先替你收着,等你能弹出《广陵散》时,再亲手送你。”说罢带着侍女转身离去,步摇上的珠翠在廊灯下明明灭灭。

待她们走远,沈清沅才松了口气:“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拒绝她。”

姜瑶望着窗外渐浓的暮色,轻声道:“我只是不想欠人情。在侯府这些年,我早就明白,所有馈赠都标好了价钱。”

沈清沅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时微微一顿:“以后有我在,不必怕这些。”

两人并肩走出琴房时,正撞见姜柔带着张如眉等人站在廊下。姜柔看到她们,立刻扬声道:“哟,这不是沈小姐和我们侯府的‘大才女’吗?刚才看到灵溪小姐的侍女送了东西,怎么没见你们收着呀?莫不是人家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张如眉立刻附和:“我看啊,有些人就是天生贱骨头,给她金镶玉都接不住!”

沈清沅正要开口,姜瑶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她看向姜柔,月光恰好落在她素净的脸上,映出几分清冷:“姐姐若是这么喜欢收别人的东西,不妨去问问灵溪小姐,昨日你托人送去的东珠发簪,她可还满意?”

姜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送簪子本是私下举动,没想到竟被姜瑶知道了。张如眉等人也察觉到不对,看向姜柔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她们今日奉承赵灵溪时,可没见她戴那支簪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姜柔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虚,“我那是……那是孝敬长公主的!”

“哦?”姜瑶挑眉,“原来姐姐连长公主和表小姐都分不清。也罢,左右都是皇家亲眷,姐姐的心意总是好的。”她说着,对沈清沅道,“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转身离去时,身后传来姜柔气急败坏的呵斥声,想来是在对张如眉等人发脾气。沈清沅忍不住轻笑:“你这招以退为进,可比直接驳斥厉害多了。”

姜瑶望着脚下的石板路,月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对付她,不必用太复杂的法子。”这些年在侯府,她早就摸清了姜柔的脾性——看似嚣张,实则色厉内荏,只需轻轻戳破她的伪装,便会乱了阵脚。

回到宿舍时,林薇正坐在灯下缝补衣衫。见她们回来,她连忙起身:“今日厨房做了枣泥糕,我给你们留了两块。”她将油纸包着的糕点递过来,又压低声音道,“方才李妙音来找过你,见你不在,把你的砚台摔在地上了。”

姜瑶看向自己的书案,那方用了半年的青石砚果然裂了道缝。她拿起砚台,指尖抚过裂痕,轻声道:“无妨,还能用。”

沈清沅却皱起眉:“太过分了!明日我便去告诉周夫子。”

“别。”姜瑶摇摇头,“她们就是想激怒我,好让我在夫子面前失仪。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她将砚台放回案上,“倒是林薇你,不该替我瞒着。”

林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傻姑娘。”沈清沅拍拍她的肩,“对付恶人,退让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尺。明日我让人送方新砚台来,顺便……让李妙音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那夜过后,李妙音果然没再来找麻烦。但姜瑶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赵灵溪的到来,如同在女学这潭水里投下了颗石子,原本暗藏的派系之争,正渐渐浮出水面。

几日后的经史课上,苏夫子让众人讨论“民为邦本”的含义。张如眉率先起身,引经据典说了通“君为臣纲”的道理,言语间处处抬高权贵的地位。李妙音立刻附和,还特意看向赵灵溪,显然是说给她听的。

苏夫子不置可否,目光扫过众人:“还有不同见解吗?”

姜瑶犹豫了片刻,还是站了起来。她想起母亲诗集中那句“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轻声道:“《尚书》有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百姓就像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为官者只知迎合权贵,不顾百姓死活,再好的江山也会倾覆。”

“放肆!”李妙音猛地站起来,“你一个庶女懂什么?竟敢妄议朝政!”

“女学设立的初衷,不就是让我们明事理、知兴衰吗?”姜瑶直视着她,“若是连讨论经义都要分嫡庶、论身份,那不如直接在课桌上刻上‘贵者言高,贱者闭嘴’,省得浪费时间。”

“你!”李妙音气得发抖,看向赵灵溪,“灵溪小姐,你听听她这话,简直是目无尊卑!”

所有人都看向赵灵溪,等着她表态。这不仅是经义之争,更是两派立场的较量。姜柔也暗自得意,心想这次姜瑶定然要受罚。

赵灵溪却慢条斯理地翻开书卷,淡淡道:“苏夫子让讨论经义,又没让讨论尊卑。李小姐若是觉得姜瑶说得不对,不妨用典籍反驳,何必动怒?”

这话一出,满室皆惊。谁也没想到,身份尊贵的赵灵溪,竟然会站在姜瑶这边。李妙音脸色青白交加,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肚子里的墨水本就不多,哪里能引经据典地反驳。

苏夫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对姜瑶道:“说得好。继续说下去。”

姜瑶定了定神,继续道:“就像女学发放月例,本该一视同仁,却有人仗着身份多占份额,让旁支小姐们用着劣质的笔墨。看似是小事,实则失了公平二字。长此以往,人心离散,再好的规矩也形同虚设。”

这话直指上月账目的事,当时不少人在场,闻言都露出了然的神色。负责后勤的嬷嬷正是李妙音的远房表姑,这事虽没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有数。

苏夫子抚着胡须点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仅适用于朝堂,也适用于此处。今日的讨论就到这里,姜瑶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众人离去时,看姜瑶的眼神已截然不同。有敬畏,有好奇,也有深深的忌惮。姜柔经过她身边时,低声咬牙道:“你给我等着。”

待众人走净,苏夫子才取出一本泛黄的诗集,递给姜瑶:“这是你母亲当年在女学时的习作,你看看。”

姜瑶双手接过,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时微微颤抖。诗集里的字迹清丽洒脱,和她藏在枕下的那本一模一样。其中一页写着首《劝学诗》,旁边有苏夫子的批注:“笔锋藏锋,心怀丘壑,此女日后必成大器。”

“你母亲当年也像你这般,敢说敢做。”苏夫子望着窗外的月光,语气带着追忆,“那时长公主也在女学,性子比灵溪还要骄纵,偏偏对你母亲敬佩有加。”

姜瑶惊讶地抬起头。

苏夫子笑了笑:“你母亲曾在辩论课上驳得长公主哑口无言,后来却主动教她临摹《兰亭序》。真正的风骨,从不是盛气凌人,而是外柔内刚,守得住本心,也容得下不同。”她看向姜瑶,“灵溪这孩子,虽骄纵了些,却分得清是非。你今日的话,怕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姜瑶低头看着母亲的诗稿,忽然明白赵灵溪为何会帮自己。她们或许身份悬殊,却同样厌恶那些只知攀附权贵的嘴脸。

“只是……”苏夫子话锋一转,“树大招风。你如今锋芒太露,已引起不少人忌惮。长公主府的势力盘根错节,灵溪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

姜瑶握紧诗集,轻声道:“夫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藏锋守拙,待时而动——这是她从小就学会的生存之道。只是如今她明白了,藏锋不是懦弱,守拙也不是认命,而是为了在合适的时机,发出更耀眼的光。

离开苏夫子的书房时,月光洒满回廊。姜瑶抬头望向夜空,繁星如棋,仿佛预示着前路的波谲云诡。她知道,女学的派系之争才刚刚开始,而她这场逆袭之路,也不过是掀开了一角。但握着母亲的诗稿,想着沈清沅的仗义,念着林薇的温暖,她忽然觉得,就算前路再难,她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春风拂过,带来海棠花的甜香。姜瑶拢了拢衣袖,挺直脊背朝宿舍走去。月光下,她的身影虽单薄却透着一股不肯弯折的韧劲儿。石板路上的青苔被月光浸得发亮,像极了她这些年走过的路——看似湿滑难行,却总能寻到落脚的方寸。

刚转过回廊拐角,就见沈清沅和林薇正站在海棠树下等她。沈清沅手里提着盏羊角灯笼,暖黄的光晕在她眼底跳跃:“算着时辰你该出来了,怕你走夜路看不清。”林薇则捧着件厚氅,见她走近连忙上前披上:“夜里风凉,苏夫子的书房又偏僻,仔细冻着。”

姜瑶裹紧身上带着体温的厚氅,鼻尖忽然有些发酸。在侯府十几年,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暖意。王氏的苛待、姜柔的刁难像层层寒冰,而眼前这两个人,却像春日暖阳,一点点融化她心头的坚冰。

“今日经史课上,多谢你。”姜瑶望着沈清沅,灯笼的光映得她眉梢的痣愈发清晰。

沈清沅笑着摆手:“谢我做什么,是你自己说得好。再说了,李妙音那副嘴脸,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不过你是没瞧见,姜柔刚才回去时,脸都绿得像厨房的青菜了。”

林薇也跟着点头,脸上露出难得的俏皮:“还有张如眉,躲在李妙音身后大气都不敢出,想来是被你说的‘粮仓分粮’吓着了——听说她上个月多领了两刀宣纸呢。”

三人相视而笑,海棠花瓣落在她们的发间、肩头,带着清甜的香气。姜瑶忽然想起苏夫子的话,母亲当年在女学,也有这样可以交心的朋友吗?

“对了,”沈清沅像是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这是我爹从江南带回来的澄心堂纸,比女学发的细腻些,你拿去练字正好。”

姜瑶刚要推辞,就被沈清沅按住手:“别跟我客气。你那砚台虽裂了,磨出的墨却更匀净,配上好纸才不辜负。”她眨眨眼,“再说了,我这是投资——等你将来成了女学先生,可得多指点我家妹妹。”

林薇也连忙道:“我……我会做书签,明日给你做几个带花纹的,看书时好用。”

姜瑶望着她们亮晶晶的眼睛,心中那点因派系之争而起的阴霾瞬间散去。是啊,就算有李妙音的刁难、姜柔的算计又如何?她不是孤军奋战。

回到宿舍,姜瑶将母亲的诗稿小心翼翼地收进枕下,又把沈清沅送的宣纸铺在案上。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纸上,泛着柔和的光泽。她取出那方裂了缝的青石砚,倒上清水,拿起墨锭慢慢研磨。

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松烟味。她忽然明白,所谓派系,所谓争斗,其实都抵不过内心的笃定。苏夫子让她学《孙子兵法》,不是教她勾心斗角,而是让她懂得保护自己、守护本心。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姜瑶铺开宣纸,提笔写下“守拙”二字。字迹虽不如姜柔的簪花小楷精致,却笔笔沉稳,带着股执拗的力量。

她知道,女学的派系之争不会就此停歇。赵灵溪的态度依旧微妙,姜柔的算计也不会终止,甚至可能有更棘手的麻烦在前方等着。但她不再害怕。

就像这方裂了缝的砚台,虽有瑕疵,却能磨出最浓黑的墨;就像她自己,虽是庶女,却也能凭着才华和韧性,在这深宅与女学的夹缝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夜色渐深,宿舍里的烛火却依旧明亮。姜瑶伏案疾书,时而蹙眉思索,时而提笔疾书,案上的宣纸渐渐堆起,每一张都写满了工整的字迹。窗外的海棠树静静伫立,仿佛在见证这个庶女的成长,也在预示着,这场刚刚开始的逆袭之路,终将迎来繁花满径的那一天。

而女学的月光,今夜似乎格外温柔,静静洒满书桌,也照亮了少女眼中那片愈发坚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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