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看向笛飞声:“你的金鸳盟不是早就被灭了吗?怎么你现在还是盟主?”
提及金鸳盟,笛飞声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桀骜:“你以为谁都像李相夷一样废物?手下一个个不堪大用。这十年,金鸳盟一直由角丽谯打理,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一切如常。”
归宁点了点头,随口道:“那角丽谯倒挺忠心,她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笛飞声拿起茶壶,给自己又倒了杯茶,语气平淡:“儿女情长不适合我,我早跟她说过,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归宁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忍不住嘀咕:“你这么冷巴巴的,居然也有人喜欢。”
笛飞声抬眸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被喜欢?”
这话问得归宁一怔,他挠了挠头,老实道:“这我哪知道?不过能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勇敢。”
笛飞声闻言,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我更喜欢武道。怎么样,和我对两招?也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提升了多少,别整天围着锅台转。”
归宁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西斜,他还有事,便摇了摇头,站起身:“不用了,我还有事。”
说罢,便抬脚朝着寺内走去,笛飞声看着 他的背影,饮下杯中凉茶。
归宁指尖捻着衣角,心中疑虑如蛛丝般缠绕——那方丈谈吐间总藏着几分讳莫如深,或许他真知晓些内情。
正欲起身寻去,身旁的方多病已先一步开口询问,这才得知方丈竟带着李莲花与乔婉娩去了禅房,脚步顿时顿住。
他沉吟片刻,同方多病匆匆交代一句“我去看看”,转身便朝禅房方向走。
可刚拐过廊柱,便与迎面而来的乔婉娩撞了个正着。
乔婉娩眉宇间凝着淡淡的愁绪,鬓边碎发微乱,归宁见状侧身让开,朝她颔首示意。
乔婉娩亦停下脚步,微微屈膝回礼,两人虽无言语,却自有一份默契。
望着乔婉娩离去的背影,归宁心中暗自思忖:她性子温婉又不失坚韧,与哥哥倒也相配。
念头刚落,乔婉娩的声音便自身后传来:“你们可曾把阿柔的尸体带出来?”
方多病正要开口应答,一道黑影却如鬼魅般从廊下闪过。
归宁最先察觉异动,几乎是本能地拔腿追了出去,乔婉娩反应极快,紧随其后。
二人轻功皆不弱,身影转瞬便消失在庭院深处,等方多病拎着衣摆追出来时,只余下空荡荡的回廊,连半个人影都寻不见了。
归宁始终与那黑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察觉身后似有目光窥探,生怕暴露行踪,只能耐着性子跟在那假和尚身后。
前方的乔婉娩却已按捺不住,足尖点地运转轻功,身形如飞燕般截在和尚身前。
那和尚见状却不慌不忙,手腕一翻竟撒出一把灰褐色的粉末,乔婉娩躲闪不及,吸入粉末后顿时剧烈咳嗽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岂有此理!”归宁见乔婉娩吃亏,心头火气骤起——这可是他未来嫂子,怎能容人欺负?
他随手从墙角抄起一根手腕粗的树枝,身形一晃便欺至和尚身前,树枝带着劲风直逼对方心口。
和尚眼神一凛,袖中“唰”地抽出一柄短刀,刀刃寒光闪烁,堪堪挡住树枝的攻势。
乔婉娩想上前相助,却被咳嗽缠得抬不起手。
归宁手中树枝舞得虎虎生风,招招直攻和尚要害。
他年纪虽轻,招式却凌厉狠绝,和尚渐渐有些招架不住,额角渗出细汗。
他竟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武功竟如此了得。
就在两人再次兵刃相接、僵持不下时,一枚石子突然从暗处飞来,精准击中归宁的膝弯。
“唔!”归宁只觉膝盖一麻,身形瞬间晃了晃。
和尚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短刀高高举起,自上而下落斩而来。
归宁仓促间抬起树枝抵挡,“咔”的一声脆响,树枝被刀刃劈碎。
和尚用上了十成力道,归宁仓促应战,力道本就不足,短刀顺势而下,狠狠劈在他的右肩,鲜血瞬间浸透了衣料。
剧痛让归宁眉头紧蹙,他强忍着疼痛,抬手凝聚内力,一掌拍在和尚心口。
和尚捂着胸口后退几步,见势不妙,突然转身冲向乔婉娩,伸手便将她掳在身前,同时反手扔出一把迷药。
归宁躲闪不及,吸入些许迷药,只觉头脑一阵昏沉,他抬手抹了把脸,低声咒骂:“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尽管迷药对他没用,但挡不住迷了眼啊,归宁仍强撑着追了上去,可刚跑出去两步,眼前的人影却突然消失了。
他环顾四周,寺内小径纵横交错,哪里还有和尚与乔婉娩的踪迹?
归宁皱眉,抬手点住肩头穴位止血,正想在附近仔细搜寻,后颈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股酥麻感瞬间蔓延至全身,眼前一黑,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接住了他。
那人低头看着他肩头的伤口,眉头微蹙,随即打横将他抱起,快步走到一处隐蔽的假山后放下。
他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简单的为他处理伤口,动作间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处理完伤口,他抱臂而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转身离开时,嘴里轻轻嘀咕:“李相夷,二选一,你选谁呢?”
另一边,方多病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找人。
他一路跑到凡空方丈的禅房,刚想推门进去找李莲花,却正好撞见李莲花从里面出来。方多病连忙上前,语气急促:“李莲花!你看到乔女侠了吗?她不见了!”
李莲花闻言,眉头瞬间拧紧,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肖大侠他们已经准备回百川院了,可刚才乔女侠看到一道人影,追出去后就没回来!等我跑出去时,她和归宁都不见了,现在大家都在到处找人呢!”方多病语速飞快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