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头的白鳏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潘子:“潘子,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找到三爷?”
“我看看。”
潘子拿出指南针,又对了对地图,抬头道:“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两三个小时就能到三爷那了。”
妥了——白鳏一听这句“不出意外”
,就知道意外肯定要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帮人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吗?
“白爷……不是我拖后腿,但你看天都快黑了。”
“要不我们先歇会儿?等养足精神再走?不然半路出点什么状况,我怕更难赶到三爷的营地了。”
胖子坐在地上,向白鳏几人提议。
白鳏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休息一下吧。”
吴斜吁了口气,“刚才被那些大蛾子追,确实耗费了不少体力。”
坐在一旁的阿咛撇了撇嘴:“就你们这速度,今年都别想走出这儿了。”
她吐槽完,也找了个地方坐下。
胖子一听,立马嚷起来:“要不是白爷,你早死在路上五六七八回了!救你多少次了你自己数数?”
“是他救的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阿咛冷冷瞪向胖子,眼中杀气四溢。
“哟——哟——这么凶?小心以后找不到男朋友啊!”
“呵呵,追我的人能从老鹰国排到龙国!就你这猥琐样,才该担心自己孤独终老吧?”
“胖爷我可是四九城里一枝花!勾勾手指就有大把姑娘扑过来,你懂什么!”
“是正经姑娘吗?”
旁边的白鳏突然插话,一脸好奇地看向胖子。
胖子听了轻咳两声,压低声音对白鳏说:“全国可飞!”
“嚯——”
白鳏眼神暧昧地冲胖子挑眉:“老哥,靠谱不?”
“必须靠谱!你要的款式应有尽有!”
“嘿嘿嘿——”
两人蹲在地上,不约而同发出猥琐的笑声。
旁边几人看着他们这般模样,纷纷摇头叹气。
这俩活宝真是绝配!
众人再次围着火堆坐下,一边取暖一边闲聊。
白稣打了个哈欠对众人说:
说完便合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篝火在夜色中跳动,几人互相看了看,潘子率先开口:我来守夜。
我先歇了,你们继续。
你们都睡会吧。
下一班换我来。
胖子说完立即躺平休息。
谁都说不准下次能休息是什么时候。
既然现在有机会歇脚,自然要多保存体力。
等真正进入核心区域,还不知会遭遇什么变故。
虽说休息次数不少,但实际恢复的时间都很短暂。
每次刚躺下不久就会突发状况,让人应接不暇身心俱疲。
要不是白鳏时常插科打诨调节气氛,加上吴三胜的营地已经相距不远。
众人的心态早就崩溃了。
要是心态崩了,那真是全盘皆输。
夜幕低垂,危险在黑暗中悄然蔓延。
刺骨的寒风中,这片土地被危机笼罩。
千载时光让此地布满杀机,恐怕连西王母本人也难以预料如今的变迁。
时间本就是世间最可怕的变量,总在催生万物蜕变。
经过岁月洗礼,或许先前遭遇的巨蟒在这林间比比皆是。
又或者只剩零星几条。
毒蛾、尸螫王、巨蟒、野鸡脖子、次声波机关、奇门遁甲......
历经重重险阻,他们才勉强抵达西王母宫的外围。
这位西王母确实手段狠辣,设下这么多致命关卡。
阿咛的部下全部遇难,吴三胜的队伍估计也折损大半。
根据笔记记载,那个?
到底是什么?
无人知晓,迷雾重重。
也许所有谜底都将在西王母宫中揭晓。
睡梦中的白鳏,梦见自己被人捉住,遭受了严刑拷打。
他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始终一言不发。
直到对方使出美人计,他顿时破功:“嘿嘿嘿——早这样我不就早说了?”
那身穿黑丝皮裙的婀娜身影,慢慢转过身来。
白鳏一下子吓醒了。
整个人从地上弹起,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咽了咽口水。
他梦见阿咛了!梦到阿咛也就罢了,梦里的阿咛居然还把他逮住了!逮住也就算了——
他的工资全没了!甚至还要倒贴钱!
每天只有十块钱的烟钱。
连一分私房钱都被她用高科技翻了出来!
太可怕了!
白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身旁熟睡的阿咛,一阵后怕。
这难道是某种预兆?啊,这个狠毒的女人。
我白某人绝不让你得逞!!!
他点了根烟,环顾四周。
忽然觉得不对劲,吴斜他们人呢?
怎么就剩自己和阿咛?
“乖乖,我不会还在做梦吧?”
他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传来刺痛,顿时清醒。
晃了晃脑袋,他伸手推了推身边的人:“醒醒?”
“怎么了?”
阿咛起身打了个哈欠,眯眼看他:“有情况?”
“没情况!就是看你睡得太香,想叫叫你。”
“哦?”
阿咛幽幽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问:“吴斜他们呢?”
“不知道,我去看看,你注意安全。”
“嗯。”
他起身往前走去,很快在不远处看到吴斜三人的身影。
三人正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真是三个童心未泯的老男人。
他快步上前,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顿时也僵住了,喉结滚动了一下。
眼前是一幅普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景象。
无数条蛇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一起,汇成一座移动的蛇山。
在黑夜里,它们黑红相间的纹路泛着冰冷的寒光。
那座蛇山缓缓向前移动,越来越大,蛇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望着这密密麻麻的蛇群,白鳏觉得自己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眼前的画面实在瘆人。
并且还有一种与常理相悖的异样感。
嗯,虽然这世上最不合常理的存在,恐怕就是他本人。
然而眼前所见,实在太过离奇。
愣神片刻后,他缓缓迈步向前走去。
来到三人身边,低声叮嘱:“你们三个,慢慢往后退,回营地把阿咛带走。”
“剩下的交给我。”
“白爷,不是我不信你,但这次……实在太吓人了,要走就一起走!”
“对!”
中间的吴斜望着远处的蛇山,用力点头:“这阵仗跟之前根本不能比,既然一起来,就得一起撤!”
“别耽误时间,再拖下去谁都走不了。
潘子,带吴斜赶紧走。”
眼看蛇群越聚越多,白鳏暗自估算自己的战力——再多下去,未必能应付。
“白爷……我、我觉得他们说得对,要走一起走啊!”
听着三人的话,白鳏心情复杂,既感动又无奈。
你们不走,我怎么脱身?
一个人行动,总比三四个人一起更安全。
忽然,空中传来幽幽一声呼唤:
“小~~三爷——”
白鳏眉头一挑,转头看向吴斜:“这些蛇里是不是有你老熟人?”
“要不你打个招呼?”
“啊?”
吴斜懵懵地看着白鳏,下意识应了一声:“哎?”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吴斜尴尬地抠着指甲,心里直呼:我真是被白鳏带偏了!
信你才怪!
这也太离谱了吧!
“点火!”
白鳏脑中急转,“蛇属阴,怕火。
点起火它们就不敢靠近。”
“然后我们想办法撤出去跟阿咛会合!快!这些蛇不对劲,像是在包围我们!”
他迅速环顾四周,草丛树叶都在晃动。
随即抽刀在手,警惕地望向周围。
潘子立即蹲下,用枯枝做了几个火把点燃。
递给三人后,自己也举起一支。
火光一亮,周围景物顿时清晰。
嗯。
连不远处几乎游到脚边的蛇也看得一清二楚。
白鳏甚至能看清蛇鳞的纹路。
他手起刀落,解决掉那条潜行的蛇。
野鸡脖子像是收到进攻信号——
整座蛇山轰然塌散,群蛇不再聚集,纷纷向几人涌来。
看着这一幕,白鳏挑挑眉:“得,这下谁也走不成了!”
“怎么回事?”
后方传来阿咛的声音,她望着前方坍塌的蛇山,一脸茫然,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见到阿咛出现,胖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来一个送人头的!”
四周沙沙声不绝于耳,远处野鸡脖子的身影时隐时现。
阿咛顿时意识到,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
唉,早知道就该老老实实待在营地烤火睡觉。
真是造孽啊!!!
她抽出腿边的匕首,抿了抿唇:“现在怎么办?”
白净将手里的火把递给她,转头对四人说:“右边蛇少一点,我们从那边走!”
“好。”
“没问题。”
“走!”
他们没有异议,能逃当然要逃,实在逃不掉,就只能硬扛!
“快跑——!!”
几人挥舞着火把,拼命往前冲。
火光逼退了部分蛇群,它们藏身于枯叶堆中,伺机而动,想趁人经过时咬上一口,在对方身上留下两个“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