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阮眠并没有回她的房间。
说害怕其实也没那么害怕,但她只是觉得许望炎在旁边的话,哪怕只是在一个房间,也会感到安心。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虽然外面雷雨交加,但是阮眠睡得还算不错。
她第二天是被冻起来的。
“许望炎你有病啊?”
阮眠把被子裹紧。
她梦见自己去北极探险,差点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不是说梦里是没有感觉的吗?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冷啊?
睁眼一看,许望炎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那窗帘都要被风刮到她脸上了。
“大早上的你开什么窗啊?”
她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这里的被本来就不厚,现在加上四月的风一吹,阮眠感觉自己真的会感冒。
毕竟她还是挺虚的。
许望炎阳气好像还是挺足的。
不然也不会大清早起来把窗户打开吹冷风。
不是这对吗?
许望炎这人看起来就和阳刚这俩字不沾边好吗。
虽然他有时候做的事倒是挺刚的。
当然也不是说他阴柔了。
就是看起来有些冷硬,这种人的阳气应该这么充足吗?
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许望炎可以这么抗冻,手一直是热的。
可恶!
这也就罢了,重要的是,他现在根本不管自己死活,大清早开窗吹冷风!
“就应该早上通风啊。”
许望炎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不早上开窗难道晚上开窗吗?
而且,现在他们吹的可是名副其实的海风啊。
阮眠叹了口气。
她是真没招了。
“许望炎,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啊?”
每次这人憋坏水犯贱满嘴跑火车的时候八百个心眼子。
有时候又感觉这人纯的要命。
是那种别人问他哪个省的他会回答妈妈生的。
别人问他你几岁了他会回答二十岁的那种人。
我是真的想问你为什么早上开窗而不是晚上开窗吗!
“没有啊。”
许望炎一边回答,一边把窗户关上。
“过了一晚上就是应该开窗通风,呼吸作用知道吗?吸入氧气,呼出二氧化碳……”
“师傅别念了。”
阮眠感觉已经暖和一些了,但她依旧没把被子从身上脱下来。
“你真的很像我爸你知道吗?”
妈妈是一种感觉,同样,爸爸也是一种感觉。
但是很诡异的一点就是,许望炎身上同时有这两种感觉。
尤其是刚才许望炎说早上要开窗通风的时候,阮眠还恍惚了一下。
自己不是出来上学了吗?
为什么自己老爸也在?
“这便宜我可不敢占。”
许望炎瘪了瘪嘴,然后接着说道,
“不过我开窗是为了叫你起床。”
阮眠听完深吸了一口气。
人在犯贱的时候果然是最有耐心的。
他刚才叽里咕噜说那一顿绝对就是为了这一刻。
“你去死吧。”
阮眠从粽子叶里伸出手,把枕头扔向许望炎。
这里的枕头并不是荞麦皮,而是很软的填充,所以很轻,她丢得动。
当然,扔在许望炎身上也没什么感觉。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往你被窝里倒水了。”
阮眠一脸无语。
她感觉这事许望炎真能干出来。
而且正常人绝对想不到这么烦人的叫醒方式。
“你不会真干过吧?”
她把被子从自己身上脱下来。
和许望炎一样,她昨天晚上也是穿着衣服睡的。
“对许望淼干过。”
许望炎也不否认。
阮眠感觉许望淼有这么个哥哥还能活这么大真是奇迹。
她从床上下来,然后伸了下腰。
“久违的早饭。”
她一边说一边走向卫生间。
“看来今天不会有雨了。”
两人出门,阮眠看着地上的积水反射着阳光。
亮闪闪的。
同时下过雨后会有一股残留的雨水味。
好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厅,还好许望炎早早把阮眠叫了起来,不然早饭可就没了。
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阮眠姐姐早上好,许望炎哥哥早上好。”
期间两人有遇到昨天见过的小孩子。
“不用理他,他好不好无所谓。”
阮眠说道。
“哥哥姐姐是吵架了吗?”
小女孩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个人。
“呃,没,没有吵架。”
阮眠听到这个问题直接萎掉了。
她其实也不太擅长应付小孩子。
“没有吵架哦。”
许望炎低头看着小女孩说道,
“只不过是阮眠姐姐刚起床,有起床气。”
“原来是这样啊。”
小女孩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和他们两个告别。
“真是不公平啊。”
阮眠幽幽开口。
“什么?”
许望炎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不喜欢小孩子,但是比我擅长应付他们。”
在医院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在这里也是这样。
许望炎让她有些羡慕。
如果他们两个人能换一下就好了。
可恶!
“这才是正常的吧,因为说不上喜欢,所以有技巧作为弥补。”
许望炎觉得没什么问题。
就像阮眠,她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了,因为那些孩子知道她喜欢他们。
但是许望炎不一样。
许望炎要是做自己的话,恐怕只会止小儿夜啼。
所以他更需要一些技巧。
很公平啊,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一个人占了吧。
要是许望炎是那种阳光开朗大男孩,说话还好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还玩毛啊。
“好吧。”
阮眠姑且接受了许望炎的这个说法。
等等,他刚才和自己说的不会也是用过技巧之后的产物吧?
算了,不问他了。
下午的正式演出十分顺利。
直到进行到之前从来没有正式排练过的部分。
王子吻醒公主的片段。
下面作为观众的小孩一直在起哄。
阮眠躺在充当棺材的桌子上,双眼紧闭。
摆了,爱咋咋地吧。
反正许望炎也不会趁人之危。
许望炎也有些麻爪。
不过聪明如他,自然是想到了解决方法。
他背对着观看的小孩子们,俯身,将头靠近阮眠。
因为许望炎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加之错位,看起来的确像是许望炎亲吻了阮眠。
而躺在桌子上的阮眠只觉得变暗了。
等一下,难道自己赌错了?
她睁开眼,看到悬停在自己面孔上方的许望炎的脸。
下意识地,她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情景。
她噌地坐了起来,面色通红。
耳边是小孩子们起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