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炎终究还是认床的。
他本来以为昨天那种情况自己可能会一直睡到下午三点。
结果并没有。
毕竟如果熬大夜的话,可能睡十二个小时都补不回来。
许曾以前也说过,那种日夜颠倒的工作尽量不要做。
这一点许望炎其实是有感受的。
他高中时候周末回家。
恰逢世界杯。
那天许望炎熬夜看到四点。
结果他支持的日耳曼战车还翻车了。
接下来回学校直到周四的晚自习,他都在睡觉。
现在想起来也是运气好,睡了四天晚上竟然都没被逮到。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午八点多。
刚才阮眠给他发了消息,想必应该也是刚醒没多久。
内容也是非常简洁。
问他醒了没。
就像那天问他睡了没一样。
许望炎心想你都多余问。
还能说没醒吗?
直接说事不就好了。
但他还是回了一个醒了。
【你回学校了吗】
阮眠坐在病床旁边问道。
此时白晓琳已经醒了,阮正平坐在另外一边。
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现在阮正平觉非常少,七点多钟就醒了。
然后和对面病床上的两位老人聊了会天。
阮眠感觉自己老爹真的是太健谈了。
感觉和路边的狗都能聊上两句。
“这次的主刀医生,就是当时我在这任职的时候认识的。”
阮正平和阮眠悄悄说道。
“我说怎么安排那么晚做手术。”
阮眠其实当时就猜到了。
“有的时候真的是命,正好肾源在沧岛,正好人家又在这。”
阮正平感慨道。
或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阮正平现在越来越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就像白晓琳一样。
你说她惨吧,年纪轻轻父母双亡,当然惨。
但她还有个人不错的舅舅舅妈,在这后面收养了她。
然后小小年纪,被查出肾脏有问题。
但正好有合适的肾源,能给她换上。
正好这个地方还有个专业领域的医生,阮正平认识,能让人大晚上九点过来给白晓琳做手术。
最后手术也很成功。
现在只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刚才白晓琳就已经醒了。
在看到阮正平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和喜悦。
毕竟这段时间自己的舅舅很少过来。
然后她四处张望了一下。
奇怪,阮眠姐姐还在,为什么许望炎哥哥不见了。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姐姐,许哥哥回去了吗?”
“我刚才问了,他说一会过来。”
阮眠放下手机,看向白晓琳说着。
她现在身上还插着管子。
脸色十分苍白。
看着让人心疼。
刚才自己给许望炎发完消息没多久他就回复了。
其实一开始她也有些纠结。
怕许望炎一声不吭就走了。
虽然说他这样做好像没什么不对。
但是她不想许望炎这样做。
如果许望炎真的一声不吭走了,阮眠绝对嘎巴死阮正平面前。
然后直到放假都不会搭理他。
那就说明许望炎心里绝对有怨气。
为什么有怨气,还不是因为自己老爹一声不吭就来了。
真的是,主刀医生是他请来的,能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他又不是医生,来了也没什么用。
再说了,她可太懂自己这老爹了。
标准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嘴上说着怕有什么他们处理不了的问题,实际上就是来看许望炎的。
八成是被自己亲妈卖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人家是睡一个被窝的。
他俩是一伙的。
这下好了,他一来,许望炎就只能走了。
本来她都打算好了,许望炎去睡折叠床,自己在床边凑合一晚得了。
结果现在搞得许望炎好像是外人一样。
但当时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总不能走吧。
这俩人肯定都不能同意。
自己老爹也不能出去睡吧。
坐飞机大老远过来,最后还要出去住,那真的会让老父亲心寒。
最后许望炎出去住也算得上是三个人的共识。
当然阮正平不是这么想的。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许望炎那小子和自己闺女独处。
欣赏归欣赏。
一码是一码。
同样的,许望炎自己更是非常想出去住。
他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再病房里待,不想再闻消毒水的味道。
这样看下来,阮眠多少有点矫情。
“好。”
听到许望炎要来,白晓琳肉眼可见地有了精神。
一旁的阮正平看到后歪着头释怀地笑了。
他自诩也算是见过世面。
结果刚来一天,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也没多么见多识广。
为什么自己亲外甥女睁眼先找许望炎啊?
这对吗?
这不对吧?
他俩不是刚认识吗?
“晓琳,你喜欢小许哥哥吗?”
阮正平俯下身子,小声问道。
面对自己舅舅的问题,白晓琳想了一下,然后非常正经认真地回答道,
“我感觉姐姐喜欢许哥哥。”
“咳咳,咳咳咳咳……”
刚喝了一口水的阮眠听到这个回答后明显被呛到了一下。
然后开始弯下腰猛地咳嗽。
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了一样。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外甥随舅吗?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阮眠平复着呼吸,刚才那口水差点要了她的老命。
“你姐脸红了。”
阮正平在旁边说道。
“这是咳嗽咳的!咳的!”
阮眠有点炸毛,与刚才相比,脸色好像有些更红了。
她刚想辩解两句,就见许望炎从外面进来。
手里还提溜着一箱奶。
“叔早。”
许望炎先是朝阮正平打了一声招呼。
后者转身,目光最后停在了许望炎手里的儿童奶上,然后语气有些埋怨地说道,
“你说你来还又破费,真是,哎呀。”
许望炎观察阮正平的时候阮正平也在观察他。
现在他已经有了大概的定论。
从他的谈吐和处事上来看,许望炎的家庭应该不会差。
并不是单纯的指物质条件。
有的东西其实不是教出来的,而是耳濡目染间学会的。
阮正平已经对许望炎的家庭状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没花多少钱,而且我平时也在外面打工,就当是一点心意。”
许望炎一边说一边走到那边,把奶放进柜子里。
阮正平听完心中一动。
他猜测许望炎家庭条件条件还可以,这样还出去打工吗?
那这小孩确实不错。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你觉得不好意思就给人家把住宿费报了,然后再给我们俩打个车回学校,不想坐地铁了。”
阮眠在许望炎旁边说道。
“你脸怎么这么红?”
许望炎转过头看着阮眠,感觉有点奇怪。
现在这个季节用凉水洗脸也不至于这样吧。
“因为我们刚才在说……”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