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别打了……哥，我知道错了……”棒梗大哭着求饶。
“滚到角落里去呆着！”
贾文厉声喝道。
棒梗赶紧抱着头躲到车厢连接处。
没办法，贾文打得实在太疼了。
比之前那些人打得还疼。
疼得要命！
“哗哗哗……”
“啪啪啪……”
周围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有人称赞：“这才像话，这才是咱们四九城人的榜样！”
“就是……咱们四九城的人，不欺负别人！”
四九城的知青们对贾文赞不绝口。
那位豫省来的女知青站起来说道：“同志，我们这儿还能挤挤，你来我们旁边坐吧！”
听了这话，小姑娘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她身旁的两个女孩脸颊也泛起红晕——被这么一位英俊的男生靠近，心里其实还挺欢喜的。
谁知，贾文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不过我屁股太大，占地方，就不和你们挤啦！”
“哈哈哈……”
他这样幽默地回绝，既不让女生难堪，又逗乐了大家。
不得不说，贾文这番自嘲恰到好处。
“不好意思各位，我这不懂事的堂弟给大家添麻烦了，回头我再好好说他。”
“行，你别打他了！”
“是啊，好好讲就行。”
贾文又回到了车厢连接处。
棒梗瞪着他，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动手打我？”
“贾文……你分明是故意的，对不对？”
“大概是吧。”贾文懒洋洋地靠在自己的行李上，“别离我这么近，滚远点。再让我看见你，小心我把你扔下火车！”
“哼！”棒梗愤愤地哼了一声，灰溜溜地走开了，钻进了下一个车厢的连接处。
火车行驶得很慢。
这个年代的火车，实在是慢得可以。
贾文估计，平均时速能有三十公里就谢天谢地了。
而且几乎每站都停，不论大小站。
实际速度，大概也就二十公里左右。
十个小时跑不到两百公里，一天一夜下来，也就四五百公里。
别说待在车厢连接处了，就算有座位，坐上一天一夜也够呛。
再加上车厢里弥漫的汗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于是，等到周围的人都昏昏欲睡时，贾文悄悄开启了空间传送门——
“嗖”地一下，他来到了香江的“长寿堂”药店。
他先上二楼，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觉。
天亮开门后，他坐堂两小时，把该卖的丹药都售出。
两小时后关门，再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十点了。
嗯……该回火车上看一看了。
不过贾文并没有立刻动身。
他借助系统查看车厢连接处无人后，便通过传送门直接抵达了火车上。
呜呜呜呜……
火车喷着浓黑的煤烟与乳白的水汽，穿过了燕山余脉，此刻正行驶在东北辽阔的平原上。
但距离终点，仍有两天的路程。
刚坐下不久，那位来自豫省的女知青便走了过来，开口说道：“你好……可算找到你了！”
贾文一时没反应过来：找我？
“你好！”贾文微笑着回应。
女知青接着说：“这边下了一些人，我们那儿刚好有个空位，过来坐坐吧，大家都很想认识你。”
“好，谢谢你。”贾文没有推辞，把行李放在车厢连接处，随她走向座位。
知青们并非都在同一站上车，一路有人上有人下，出了山海关后基本只有下车的，没有上车的。
车厢渐渐空了些，如今大多数人都能有座位。
不过放眼望去，座位大致还是满的，只有零星几个空位。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女知青望着贾文，脸颊微微泛红。
贾文回答：“我叫贾文，贾宝玉的贾，文房四宝的文，挺好记的。”
“你的名字真好听。”女知青笑着说完，略带羞涩地自我介绍：“我叫李小珍，来自豫省郑城。”
“很高兴认识你。”贾文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
这时，旁边来自商丘夏邑的那个女孩开口问道：“贾文……四九城不是有个拿了国际奥数金奖的贾文吗？他还是我们龙国的小英雄呢……不会就是你吧？”
话音一落，周围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啊？对哦，我都忘了几年前那件事了！”
“你真是那个贾文？”
“真的是你吗？”
当年的贾文，确实是家喻户晓的名字。
全龙国，几乎无人不知。
“咳咳……”贾文略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笑道：“好像……确实是我。”
“天啊，我竟然见到我们龙国的英雄了！”
“龙国的英雄居然这么帅！”
“是那个拿了奥数金牌的贾文！”
“贾文同志，能请你帮我辅导一下数学吗？”李小珍脸颊微红，目光里透着崇拜，又藏着一丝少女难以言说的情愫。
贾文干脆地回答：“没问题！”
李小珍接着问：“贾文同志，你去哪里插队？是去吉省吗？”
她自己就是去吉省的，心里暗暗盼着贾文能和自己去同一个地方。
可惜贾文摇了摇头：“我去黑省，比吉省还远。”
李小珍脸上顿时浮起失落和遗憾。
就在这时，贾文感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过头——
瞬间屏息。
好美的姑娘。
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孩正睁大眼睛望着他。她上身是一件蓝白格子的短袖，下面配着棕红短裙，白色长袜，黑色皮鞋，两条粗粗的麻花辫静静垂在肩头。
她肌肤如雪，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五官精致得像画出来的一样。
刹那间，贾文觉得她像是从电影画面中走出来的人。
太美了。
她一个人，就凝聚了整个时代女性的风采与美丽。
“你是？”贾文微微眯眼，眼前女子的面容隐约勾起儿时的记忆，却又因岁月久远不敢确认。
女孩却噗嗤一笑：“不认识我啦？我是伊乔乔啊……”
伊乔乔！
贾文目光一凝。
那是他小学时的同桌。
后来因为停课，贾文还在伊乔乔家里学习过两年，连参加国际奥数比赛也是托了她家的关系。
可惜风雨袭来，连伊乔乔家也未能幸免。她那位身居高位的爷爷受到冲击，全家搬出别墅，隐居于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
自那以后，贾文和伊乔乔便渐渐断了联系。
女大十八变。
短短几年，伊乔乔已从稚气的小女孩出落得亭亭玉立，让贾文一时不敢相认。
当然，贾文的变化也让伊乔乔颇感意外。
其实贾文先前在车厢里教训棒梗、激情演讲时，伊乔乔就注意到他了，只是当时没认出他来。
直到刚才，贾文说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伊乔乔才恍然认出他来。
“你真不记得我了？”伊乔乔注视着他，眼睛亮晶晶地一闪，“还是说——你根本不是真正的贾文，只是个冒牌货？”
贾文微微一笑，神识探入系统空间，取出一个铁盒子，轻轻推到她面前。
“喏，看看这是什么？”
伊乔乔的目光落在铁盒上，视线瞬间模糊了。
巧克力盒？
是当年上学时她送他的巧克力盒子，他居然……还带在身边？
她心头一热，什么都没说，紧紧抱住了贾文。
贾文愣住了。
周围的同学也看得目瞪口呆——这俩人怎么回事？话都没说几句，怎么就抱上了？
“呵呵……呵呵……”伊乔乔边笑边擦眼泪，“贾文，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你真的是贾文啊！”
“果果呢？”她问。
“在科学院，”贾文答道，“她最近帮钱老先生算轨道什么的，我也搞不懂。”
他站起身，把座位让给伊乔乔，“别哭了，坐会儿吧。也别瞎感动，我带着这盒子纯属偶然，就是随手拿来装东西的。”
“切——”伊乔乔撇嘴。
随手？怎么可能？这铁盒明明崭新如初，一看就是精心保存的。
她心里甜得像蜜，却也不戳穿他：“行，你说随手就随手吧。”
一旁站着的李小珍有些尴尬。她好不容易占到的座位，就这么让给了伊乔乔。可打量对方几眼后，她又不由自惭形秽——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贾文吧。
“贾文，你去哪儿？”伊乔乔坐下后问道。
贾文在她身边挤着坐了半边位置，答道：“我去黑省，你呢？”
“这么巧？”伊乔乔眼睛一亮，“我也是去黑省。”
她的眸中仿佛盛满星光，美得令人屏息。
眼神里藏着欣喜，也藏着期待。
既然同在一个省份，会不会离得特别近呢？
“黑省什么地方？”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问出这句话。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
周围其他知青看在眼里，心里泛酸。
要是自己也能有这样的神仙伴侣，别说下乡，就算上阵打仗也心甘情愿。
贾文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伊乔乔。
伊乔乔激动地看着，手微微发抖。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又模糊了：“贾文……我们、我们居然在同一个……”
唰——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盯着伊乔乔手里的纸条。
她又一次抱住贾文，呜咽着说：“我们竟然在同一个村……！”
贾文此时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天啊！
居然和伊乔乔分到同一个村子？
这……
周围的男女知青再次投来羡慕的眼光。
不知什么时候，棒梗从旁边转了过来。
“咦……这不是伊乔乔吗？”
一见到伊乔乔，棒梗的眼睛都亮了。
伊乔乔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是……”
“我是棒梗啊！”
“呃……”贾文忍不住摸了摸额头，心里暗叹：好家伙，我都没认出来，棒梗倒是一眼就认出伊乔乔了。
“你不记得了吗？”棒梗接着说，“去年你还带东西来我们那儿慰问，我们还聊过几句呢！”
“哦……”
伊乔乔终于想起来了：“棒梗……对对对，你那时候是不是在朝阳孤儿院？”
“噗……”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