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瘫软在地的女子还在因方才的窒息而剧烈咳嗽,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恐惧。
然而,萧执看向她的眼神,却只有一片冰冷的厌恶,仿佛在看一件肮脏的垃圾。
她身上那股甜腻的香气,混合着殿内原本的龙涎香,此刻只让他觉得反胃,更别提那悄然在体内升腾起的、不合时宜的燥热。
是那女子身上的香气中,添了媚药。
“拖下去。”萧执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冷得如同数九寒冰,“处理干净。告诉今夜当值的影卫,朕要他亲手把这女人的皮剥下来,制成一盏‘美人灯’,务必精致些。天亮之前,送到李尚书府上。”
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晚膳要加一道什么菜,内容却血腥得令人胆寒。
那李尚书,正是进献此女的大臣。
“是,老奴遵旨。”赵培头垂得更低,心中为那李尚书默哀了一瞬,立刻挥手让两名无声出现的黑衣影卫将已经吓傻、连求饶都发不出的女子拖了下去。
殿内很快恢复了寂静,只余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甜香和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萧执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试图压下体内那股愈演愈烈的邪火。
这媚药显然非同一般,霸道得很。
他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眼底深处翻涌着暗沉的情欲与暴戾交织的浪潮。
他需要宣泄口,但绝不是用那种方式。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刚才沈沐惊慌退出去的身影。
那瞬间的误会,那急于逃离的姿态……以及更早之前,在宴会上,接过葡萄时那微微颤抖的指尖,那双隐藏在覆面后、此刻必定充满了惶恐与疑虑的眼睛。
这股燥热,似乎找到了一个更明确、更让他兴奋的方向。
“赵培。”他哑声开口。
“老奴在。”赵培如同影子般立刻应声。
“去准备。”萧执没有明说,但赵培伺候他多年,早已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
他瞥见陛下泛红的眼尾和隐忍的呼吸,又联想到被带下去的“美人灯”和帝王这段时日的行为,心中立刻了然。
“是,陛下。寝殿后温泉池已备好热水,所需之物,老奴会即刻备齐,置于池边。”赵培躬身,语速极快且清晰,随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细心地将所有殿内殿外的宫人遣散得干干净净。
萧执深吸一口气,强行运转内力压制药性,却感觉那火烧火燎的感觉反而更加清晰。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让冰冷的夜风吹拂在脸上,试图获得一丝清醒,但收效甚微。
是时候了。
他转身,对着空寂的大殿,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十七,进来。”
殿门外,一直如同石雕般僵立、心中七上八下的沈沐,听到这声召唤,身体猛地一颤。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推门而入,重新跪伏在地:“主子。”
萧执没有立刻叫他起身,而是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目光如同实质,扫过沈沐紧绷的背脊。
“方才那个女子,”萧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觉得如何?”
沈沐伏在地上,心中一紧。他确实没看清那女子的全貌,只记得一片晃眼的纱衣和危险的姿势。
他只能如实回答:“回主子,属下……并未看清那女子的全貌。”
“哦?”萧执尾音微扬,带着一丝玩味,“她是李尚书送来的美人。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对待她?”
这个问题如同一个陷阱。
沈沐脑中飞速思考。
大臣进献美人,通常陛下若满意,或纳入后宫给予位分,或赏赐大臣。
若不满……他想起那女子被扼住脖颈的场景,心中寒意更盛。
他斟酌着词句,谨慎地回答:“主子……或可依据其品性,赐予一个……不大不小的位分,以示皇恩。”
这个回答,四平八稳,却瞬间点燃了萧执心中因药物和之前误会而积压的怒火。
赐予位分?他的十七,竟然觉得他应该去碰那个女人?
萧执强忍着立刻发作的冲动,声音更冷了几分:“可她胆大包天,在香粉中给朕下了药。”
沈沐一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骇然。
给皇帝下药,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他立刻改口,语气斩钉截铁:“那便该杀!”
萧执看着他眼中瞬间迸出的杀意,那是对冒犯皇权者的本能反应,心中的火气稍微平息了一瞬,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想要将他彻底撕碎看清内里的欲望。
他继续追问,步步紧逼:“那你觉得,朕为人如何?”
沈沐不明所以,只能按照最标准的答案回答:“主子英明神武,勤政爱民,乃是旷世明君。”声音干涩,毫无感情,如同背诵经文。
“明君?”萧执嗤笑一声,忽然俯身,靠近沈沐,灼热的呼吸几乎喷在他的耳畔,问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那你觉得……朕为夫如何?”
沈沐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为夫?主子为何会问这种问题?
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他嗫嚅着,半晌才挤出一句:“主子……为夫……应当……也会很好。”
“应当?”萧执的声音危险地压低,带着浓浓的压迫感,“那朕告诉你,朕喜欢一个人,朕想要他,于是朕给他赏赐,给他地位,可那人对朕始终只有敬畏,不愿与朕亲近,你说,朕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