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会有人愿意承受那么大的痛苦把他带到世界却不爱他呢?”唐诺低头自语,声音很小。
可是毛小雨听清楚了,她老太太耳朵灵着呢。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糊涂人生糊涂过。咱们老百姓就是求追个吃饱穿暖健康平安就行了。”毛小雨也就希望阖家平安,求多了老天爷会觉得她贪心的。
“妈,其实你求的也不少。”唐诺瞧着婆婆一脸朴实无华无所求的样子没颜色的戳破了她。
这都四个要求了还不多呢?
“去去去,烦你老伴儿去!”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唐诺嘿嘿一笑,放下手里的择好的菜就跑。
回到屋里,姚锦年还在闭目养神呢。
房间里现在的四方饭桌已经搬走了,多了会摇的躺椅,作用和吊篮秋千也差不多了,饶是现在脸皮厚了很多的唐诺一般也是不想去躺的。
还有一张被藏起来的奇形怪状的椅子。
鬼知道姚锦年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想法。
“大牛,快起来了!”唐诺趴在床边用食指和拇指撑开姚锦年的眼帘。
“嗯…”姚锦年捉住唐诺的手抱在怀里。
“我想吃肉了,你的小伴儿应该值两斤猪肉吧?快起来去买。”唐诺继续说,被“抓”起来的手继续作怪。
姚锦年下意识回答,“别胡说,少哄抬猪价。”
唐诺还是没反应过来,气得张嘴咬住了姚锦年的手臂,“你说什么?”
姚锦年还迷糊呢,回答正确,这是奖励?
他眨着眼睛看向他媳妇,“怎么了?”
唐诺又自己默默念了一遍,好尴尬哦,然后就把自己逗笑了。
有点丢脸,唐诺当然不会说,“快去买肉!”
“好—这就起来。”姚锦年现在对这懒惰的身体也是越来越能“掌控”了。
只要能躺一会就能回血,不睡觉也行,充足了电就干活,干完了活就继续躺。
现在天气不冷不热,过了夏天最热的时候,又过了农忙,刚好可以多买点肉补补。
要是让毛同志听了又得说他了,农忙的时候要补,农闲的时候要补,整天为了给他媳妇买肉吃找借口。
随着他们家的需肉量越来越多,袁城现在是身材也是越来越壮观了。
黑市姚锦年就没想过要去,去黑市还不如去他商城里买。
所以为了“贿赂”袁城,姚锦年每次都是买了之后再带袁城的那一份回去给他加工,然后第二天再给他带回去。
有时候袁城也自己来,顺便再蹭一顿饭。
不过现在也不用经常跑镇上才有了。
为了能够吃猪微自由,棉花大队现在也有了养猪场——大队出钱,姚锦年出力。
找了朋友做技术指导,又找了另外的朋友买了种猪,又又找了朋友买了搭养猪场的砖头。
大队里的人都说姚锦年不显山不露水的。
买些东西什么,大家谁没个亲朋好友,换票也是只要付出够多,那总能换一些回来。又不是什么自行车、收音机、电视机的票。
但这种实打实的技术等门路,可真不是认识就行的。
得益于这个养猪场,毛老太、姚老头、姚大嫂周月现在的工作那是又轻松工分也不少。
但是养猪场的猪也不是轻易能吃的,所以姚锦年该去镇上还是得去。
周小怡这边再次收到好朋友寄过来的山货又是一阵感叹,抱着孩子的手紧了又紧,忍不住埋在襁褓中哭了出来。
她嫁的人家倒是不错,家里人介绍的,丈夫在政府里工作,长相周正,有185的个头。丈夫父母也都有工作,还是独子。
这听起来算是顶顶好的了。
但婆婆掌控欲强,什么都要管,还想把他们的工资把到手里。
每次看到唐诺的信她都想哭,哭自己的未婚前的生活,迷茫自己的选择不知道有没有错,明明以前的她也是个果断坚决的姑娘。
教唐诺的时候还一套又一套呢。
曾经他们一同少年意气,如今生活又让他们徒生多少无奈?
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妈妈的悲伤,小小的手像是要抓住什么,咿咿呀呀的安慰着妈妈。
周小怡吸了吸鼻子,看着唐诺描绘着山间的趣事,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她妈经常劝她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承认,她也是看中公公婆婆这八十平的房子,看中他们有工作。
可她好手好脚,工作也不差,家里家外一把抓。
她不伺候了!
房子她以后自己去挣。
如果丈夫为难,那就分居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周小怡越收拾脑子越是清楚,她明白,娘家人不是靠不住,而是无法理解她的痛苦。
总是让她忍忍,忍忍。忍到百年后家业不就都是他们夫妻的了。
那她不要他们的东西了还不行?
不拿人的,她也理直气壮了。
本来今天孩子是有些难受她请假了,家里只有她和孩子在,所以走的时候也没受到阻挡。
其实她有地方去的,她和唐诺以前有个地方,是她奶奶留下来的。
不算偏僻,但是很破旧。
周小怡公公婆婆回家后,看到不见踪影的孙子和儿媳妇,顿时傻眼了。
不是,用得着那么大火气吗?
不就是说了几句吗?
周小怡的丈夫看了一眼衣柜和其他的东西,却突然松了口气,他也有理由走了!
等唐诺知道周小怡的做法后,周小怡已经和丈夫都搬出来又租了个新地方了。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也由衷得为小怡开心,过自己的人生,让别人去羡慕去吧!
就像他的人生,过得不错,但却很踏实。
姚锦年一家对他很好,但又不会给他很惶恐的不真实感,而像是冬天的棉衣,实用又看得见摸得着,让人安心。
“小伴儿又怎么了?”姚锦年在院子里洗沾上了泥土的手脚,得在这里冲一遍再去浴室洗一遍。
不然浴室会脏。
“我烦恼啊!”唐诺捂着脑袋,双手把脸颊的肉挤在了一起,嘴唇红嘟嘟的,姚锦年看着眼馋。
姚锦年半睡不醒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烦恼什么?”
“我写不出来了——”唐诺是真烦恼,赞美祖国的,歌颂乡村父老的,写趣味的小故事的,他写了好多了。
但是最近脑子好空白,不知道写什么好了。
姚锦年说得倒是豁达,家里现在又不靠那些钱吃饭,不写又不会怎么样,“那就不写了,脑子歇一歇,哥带上去山里玩?”
人嘛,少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