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他们又没到养老的年纪，给什么钱。”
姚锦年看唐诺的双眸里都燃起了战火了，就继续添油加醋，“而且他们又不是养老的，是要养儿子的。指不定他们自己的钱要给他儿子攒来结婚用。”
姚锦年是知道他们为什么缺钱的，但是他不说。
在原来，唐诺被纠缠到没办法，因为无论他跑到哪里，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能找到他，最后被逼着一个月一家给100块钱。
他自己没日没夜地干活，靠自己攒下那么点点的钱买了一套小小的房子，自己却是营养不良。
后来房子拆迁，唐爸他们更是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聚集过来撕扯猎物，将唐诺分食。
唐爸他们最后也没有个好结局，可是那是他们应得的，这和认真、努力生活的唐诺有什么关系？
是唐诺让他们去投资的吗？是唐诺让他们去借高利贷的吗？
“那我还能怎么办哥？”
可以说，在世界上，唐诺最信任的就是姚锦年了。
“这可能也没有一劳永逸的方法，不过之前不是说找上他们单位去吗？我们可以先威胁一下，说他们再来找你，你也去他们单位找他。”
血缘是斩不断的，家事是越理越乱的。
之所以先威胁，是因为唐爸他们也不能真的失去工作，不然就更有时间跟着唐诺了。
不过吃的公家饭，应该也不至于那么容易被辞退。
“行！要是还来，我敲锣打鼓一个个单位找去！还有他儿子的学校我也去，不上大学的也可以去。”唐诺还会举一反三，“到时候借个喇叭，我一路放，小区也去！看他们还怎么有脸面对同事邻居。”
唐诺斗志昂扬，他要和恶势力做斗争！
“保持住这股劲！”
姚锦年鼓掌给他家小阿诺加油打气。
两人聊起来，这些日子的生疏也消失了，好像从未有过。
“走，我先给你的额头上药去，你说说你，干什么那么用力？受伤的还不是自己。”
此刻的唐诺好像看懂了姚锦年眼中的心疼。
沾了药的棉签轻柔柔地拂过他的伤口，让他疼的有点想哭，心有点麻麻的。
下意识的，唐诺又想起那个梦。
还有那没有结局的八卦，男人之间……
“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唐诺咽了下口水，“如果你身边的人，有喜欢男人的，你会讨厌他吗？”
姚锦年眼底一亮，好像没察觉唐诺话里的漏洞，不动声色继续擦着药，“这有什么，喜欢谁那看他自己乐意，又没偷没抢没违法。”
那要是喜欢你呢？
唐诺垂下眼睛隐藏自己龌龊的想法。
“而且……”姚锦年难以启齿地开口，“我，我也喜欢男人，你会讨厌我吗？”
“真的？”唐诺惊喜猛地一抬头，发现自己笑太开心了，抿嘴强装冷静摇头，“不讨厌。”
他有点害怕，喜欢男人到底正常还是不正常，他不知道。
姚锦年耐心引导，“在不考虑旁人的眼光，世俗的要求下，你要知道自己真心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那你担心的问题，你们可以商量出解决办法。”
如果不考虑一切，唐诺想买一套小房子，他和喜欢的人一起在里面生活。他们可以在阳台种一些花，或者可以种葱和辣椒。
白天他们一起去…摆摊，晚上他们可以在家里看电视。
如果偶尔能歇一天，他们再去一次游乐园……
在唐诺没察觉的时候，他的心里、脑海里，已经全部都是姚锦年了。
哥呢？
哥喜欢的人也是他吧？
唐诺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自恋，可是哥身边和他最亲近的，就只有他。
哥对他，也是最好的。
“哥，你会解决吗？”
“会。”
没有花里胡哨的告白，也没有正式盛大的场面，一个朴实无华的回答就可以将他们绑在一起。
他们本来就相爱了许多个世纪。
姚锦年和唐诺默契地像是多年的老夫夫，两床被褥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床，姚锦年也不用偷摸抱了，可以直接抱到天亮一起起床了。
早上起来还抱着香喷喷的爱人是真的人间最享受的事情了吧？
“哥，到点了？”
唐诺眼睛还睁不开就想起来了，他得帮他哥准备东西。
现在姚锦年会把能提前准备的都准备好放在冰箱里，比如豆沙，提前发面团、准备洗干净切碎的菜之类的。
只有鲜肉是只能当天准备的。
为了两天没那么累，他也只能缩短晚上摆摊的时间，累了谁也不能累唐诺。
也算是另类版的限量。
“嗯，你继续睡，我收拾好再喊你。”姚锦年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时间还足够。
他总要让唐诺知道，他可以更好。
“我还是起来帮忙吧。”
唐诺和姚锦年聊了这么几句话也没那么困了。
本来他们也睡挺早的。
今天唐诺觉得自己还得去打仗，他昨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在脑海里演练过要怎么回答、怎么骂回去了。
绝不认输！
“那你先把零钱拿好记好。”
既然他家小诺都发话了，那他也不客气了，姚锦年立马就给他安排了活。
“嘭嘭嘭……”
外面的天还是深蓝蓝的，世界静谧而朦胧，开始带有一点初冬的凛冽，若是这个时候在山上，一定能欣赏到一场宏大的日出盛宴。
“来了来了。”
刚宰好的猪肉似乎还带着一丝热气。
“老板，这肉你点点，没问题麻烦签个字。”送猪肉的是屠宰场的员工，国营变私有，等着别人上门求着买不一样，现在是得他们送上门给客户了。
只要愿意干，越多人要他们拿的钱就更多。
“行，你等我一会儿。”姚锦年拿出了家里的秤当面称好，斤两没问题就签了名。市场上猪肉一斤两块七，他们买的量大，又是长期的客户，一斤就便宜了几毛，算两块二。
钱的话是半个月结算一次，现在也不急。
拿到了猪肉，他就开始绞肉馅了。
正常来说是手工剁肉更好吃，可现在他们量大，手剁那估计一天下来得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