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个坐这儿喂蚊子呢？”
热夏已经过去了，可南方的蚊子从早到晚，从冬天到夏天。
特别是工厂门口种了树和花花草草，更是蚊子聚会聊天的好地方。
“我……”唐诺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了走了，我带了好吃的，还有可乐。我们吃宵夜去！”姚锦年一手拎东西，一手把唐诺跟拔蘑菇一样从地上拔起来。
可不就是蘑菇嘛，蹲在角落那么小一朵，看起来孤零零又可怜兮兮的。
“那不是说给吴姐他们试一下吗？吴姐下午过来了，还带了煎饼果子给我们吃，我觉得好好吃噢。但是只有一小块，我都还没吃出味道。”
唐诺学着姚锦年的样子搂回去，头靠在他的身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嘿，我就说还是得摆摊吧，还是吴姐有眼光。等我们发财致富，看你们流不流口水。”姚锦年语气说不出的挑衅，又好像是在暗戳戳地鼓动唐诺跟着他干。
以他的手艺，不说开店，也不可能挣的比在工厂还少是吧？
就是这么的自信，没办法。
“哥！苟富贵，你可不能忘了我。”唐诺正是年少中二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比别人差。
刚刚顿了一晚上，牺牲了三个小时的工钱的时候他已经想明白了一点。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信念，不自己去撞南墙不甘心。
那他们就都走一走，不管哪一条路，都是可以回头的。
“忘不了，放心。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姚锦年这句话敢对着天发誓一点掺假都没有。
“那我们快点也把饼子给周姐他们试一下，说不定还能改进改进。”
“肯定不用改进，不过你先吃。”
“等下，有没有干净的袋子？我们也把饼子分成几份，这样多给几个人试。”
姚锦年看着忙个不停的唐诺，就先从另外的袋子拿出一块扯下来一角喂给他吃，“咋样？哥的手艺可不是盖的。”
唐诺差点被喂到鼻子里，转头瞪他，“什么手艺是谁的？”
闻着还挺香的。
吃到嘴里唐诺的眼睛就亮了，“好吃诶哥！”
馅饼已经没那么热乎了，吃起来表皮还是有一点酥脆，肉馅带了点汁水，吃起来没有那么干，一个饼有成年人巴掌那么大，肉也多，一个一块钱还真不贵。
不过唐诺还是最喜欢豆沙口味的，芝麻也香。
“以后哥每天都给你送饼吃！”姚锦年
下了班的工友们有免费的肉饼吃更是把饼夸上了天，听得唐诺乐开了花，确实是好吃。
他哥可真厉害。
姚锦年要去摆地摊了，唐诺比他还兴奋，大半夜睡不着想和姚锦年促膝长谈。
“哥，你睡了没？”
姚锦年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
“哥，我以后还可以找你吗？”唐诺小声在姚锦年耳边说话，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不管经历多少次分别，他始终都难以适应。
也不到痛哭流涕的地步，就是心里空空的，可能时间长了就会淡忘，就像是小时候的美好生活，他只当做过一个美梦。
梦醒了之后就老老实实挣钱面对生活。
“嗯。”
姚锦年已经睡着了，只不过好像听到有人一直和他说话，说一句他就嗯一声。
好么，唐诺自说自话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在姚锦年怀里转个身不搭理他了。
姚锦年在睡梦中有些迷糊，以为还是之前和唐诺已经在一起的时候。
睡着睡着就顺手把手伸进了唐诺的衣服里。
唐诺：？！？！
刚酝酿出来的睡意一下子就跑了个精光，面红耳赤，都能滴出血来了。
他一动也不敢动，又默默夹紧了双腿。
哥是把他当成他哪个红颜知己、梦中情人了吗？
这怎么还……
他浑身发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是他不懂，恰恰是因为他懂一些，所以此刻才那么羞窘。
性别不对呀！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个懵，一个羞，唐诺拿着早餐逃似的离开了宿舍，尽管姚锦年已经离开了。
姚锦年已经好多年没早上起来洗裤子了，很久没这么勤劳了。
他是空了不久，不过可能和做的梦相关。
他梦到他老婆了，嘿嘿。
美好的梦是一天快乐的开端。
斗志昂扬的姚锦年还不忘记给他家唐诺留下了早餐后才踏着黑黢黢的夜色离开了宿舍。
要赶上买早餐，他就不能太晚准备。
豆沙做好放冰箱可以存上个三五天，青菜也可以提前一天晚上备好，肉就不太行。
所以早上五点钟左右的时候，姚锦年就拿着新鲜粉嫩的猪肉开始准备馅料了。
六点钟准时骑着他粉嫩嫩的车开到了菜市场。
这边早上最热闹。
那些阿奶阿姐婶子们最会赶早了，也是她们掌控着一家子早上的早餐。
姚锦年开始煎饼的时候，那味道，说是十里飘香也不过分了。
只见姚锦年带着帽子、口罩、手套，整个人收拾地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就是那衣服，看起来多少有点二流子。
花花绿绿的印花衬衫，低腰破洞牛仔裤还是拴着铁链子的。袖子撸起来露出了褪色的纹身，一口带乡音的普通话，像是洗心革面的社会闲散人员。
“老板，一个口味来一个。”
钱奶奶一般是不会靠近这种老板看起来不是很正经的摊子的，怕老板太不讲究，东西不卫生。不过味道实在是香，而馅饼老板又是围裙又是帽子口罩的，他们在家里做饭都不整这套。
想到家里挑食的孙子，她还是决定买来试试。
“好嘞！姐我这空不出手，钱放旁边的铁盒子里就行。”姚锦年煎了好几个了，但是一直没人来买，看到有顾客上门语气那叫一个开心。
钱奶奶靠近了摊子闻着味道更香了，看到姚锦年又包了馅饼要煎连忙问，“这旁边的不卖的？”
“卖卖卖！”姚锦年赶忙回答，手忙脚乱地用纸袋子装上，再叠起来放进白色的塑料袋。
这不是第一个顾客想着重新煎更新鲜嘛。
钱奶奶看他这样反而没那么介意那花里胡哨的穿着的，看这孩子眼睛，多清澈明亮，是她这个老太太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