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推开宿舍门时，手里正攥着一份卷边的任务档案。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陌深刚整理完苏晓蔷发来的芝加哥大学秋景照片，抬头便看见楚子航眼底的凝重。
“出什么事情吗？师兄。”
““执行部调查到摩洛哥有龙类活动的踪迹，怀疑是未被彻底清除的死侍巢穴。”
楚子航将档案放在桌上，展开的照片里，黄沙覆盖的古城遗址上，散落着几具被啃噬得残缺的骆驼尸体，一看就知道不是野兽所为。
陌深拿起照片，指尖拂过画面里龟裂的城墙。他想起自从在北京尼伯龙根的任务过后，已经许久没有外出行动过了。他感受着体内残存的权柄，虽然无法使用高阶言灵，但对付死侍足够了。
“我打算和师兄你一起去，什么时候出发？” 陌深抬头询问，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
“明天一早的航班，直飞卡萨布兰卡。” 楚子航补充道，“这次任务需要隐蔽，不能惊动当地居民，我们得伪装成地质考察队。”
“没问题，我安排一下学生会最近的活动方针，随后就收拾行李。”
第二天清晨，陌深和楚子航穿着卡其色的户外服，背着装满装备的登山包，登上了飞往摩洛哥的专程飞机。
卡萨布兰卡机场的停机坪上，午后阳光像熔化的金子般泼洒下来，带着北非沙漠特有的灼热气息，刚走出舱门，陌深就感觉到裸露的手臂被晒得发烫。
楚子航早已在租车点等候，黑色越野车身蒙着一层薄沙，后备箱里堆满了装备。 除了 “村雨” 和陌深的 弈之外，还有地质探测仪、夜视仪，以及针对死侍的特制燃烧弹。
“先去沙漠边缘的艾尔小镇，那里有个叫哈桑的向导，学院提前联系过，他知道古城遗址的大致方向。”
楚子航将一份折叠地图递给陌深，指尖划过标注着红色叉号的区域。
“但他只敢带我们到古城遗址外围，里面的情况需要我们自己探查。”
越野车驶离机场，沿着沿海公路向西行驶，窗外的景色渐渐从蓝色海岸线变成成片的橄榄林，再往后，绿色褪去，无垠的黄沙开始在视野里铺展。
陌深靠在副驾上，翻看着任务档案里的补充资料：古城名为 “哈夫拉”，曾是中世纪商队的中转站，百年前因沙暴被掩埋，三个月前，当地牧民在附近发现了被啃噬的骆驼尸体，执行部根据情报调查过去后，将其标记为死侍巢穴。
“死侍的活动范围并不大，像是在守护什么东西。” 楚子航突然开口，目光盯着前方起伏的沙丘，“也可能是巢穴里有高阶个体在控制它们。”
陌深点头，使用言灵“血系结罗”后，他仿佛能透过黄沙，隐约捕捉到那股潜藏在地下的阴冷气息。
夕阳将沙丘染成橘红色时，越野车终于抵达艾尔小镇。
这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落，土黄色的房屋沿着公路排布，村口的老榕树下，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戴着头巾的老人正坐在石凳上抽水烟，看到他们的车，便起身迎了上来。
“你们是卡塞尔来的先生？” 老人用带着口音的法语问道，手里攥着一串铜制钥匙，“我是哈桑。”
楚子航点头，将提前准备好的报酬递过去。哈桑接过钱，塞进长袍口袋，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跟我来，我给你们指条近路，能少走十公里沙路。”
跟着哈桑走进村落深处，他推开一间简陋的土屋房门，里面堆满了各种地图和勘探工具。
哈桑从墙角翻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铺在桌上：“这是我父亲当年画的哈夫拉古城地图，现在能找到的路，只有这条‘蛇道’。 沿着干涸的河床走，能直接到古城的西城门，但最近几个月，我在河床附近看到过‘影子’，晚上会发光，还会发出奇怪的叫声。”
“看来执行部的情报没有问题。” 陌深立刻反应过来，他指着羊皮纸上的河床标记，“我们明天一起从这里进入。”
哈桑听到一起去，脸色瞬间发白，连连摆手：“我只能送你们到河床入口的位置，里面的东西太吓人了，去年有个牧民的儿子进去找羊，再也没出来。”
楚子航没有勉强，只是让哈桑详细描述了河床的地形和可能遇到的危险。直到夜色完全笼罩小镇，两人才回到旅馆。
陌深将羊皮纸铺在桌上，用手机拍下照片，发给学院的技术部门，让他们结合卫星地图，标注出可能的死侍活动区域。
“明天凌晨四点出发，趁天没亮，死侍的活跃度会降低。” 楚子航将探测仪放在床边，“探测仪能检测到能量波动，一旦数值超过 50，就说明附近存在死侍。”
夜里，陌深靠在窗边，他拿出手机，给苏晓蔷发了条消息，附带一张沙漠星空的照片，很快收到回复：“注意安全，别太累啦，我等你回来。”
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文字，陌深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探测仪， 屏幕上的数值稳定在 9，属于有能量残留，几乎没有危险。
凌晨五点，小镇还在沉睡，哈桑已经在村口等候。他骑着一只骆驼，手里牵着两头，对陌深和楚子航说道：“河床入口在前面不远处的沙丘后面，我和骆驼们只能将你们送到入口，剩下的路，需要你们两个自己走。”
楚子航和陌深表示理解，他们带好装备，背上登山包，跟着哈桑骑着骆驼抵达沙丘顶部。下方的低洼处，一条干涸的河床蜿蜒延伸，像一条黑色的蛇，消失在沙漠深处。
哈桑指着河床的起点：“从这里走，大概两小时能到西城门，祝你们好运。”
看着哈桑骑着骆驼离开，两人立刻沿着沙丘滑下去，踏入河床。河床底部覆盖着厚厚的细沙，踩上去软软的，偶尔能看到裸露的岩石，上面布满了划痕，像是被某种锋利的东西抓过。
“探测仪数值在上升，18、23、27……” 楚子航盯着屏幕，声音压低，“前面有情况。”
陌深立刻握紧弈，指尖泛起微弱的火光。顺着河床往前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突然传来 “沙沙” 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沙地里蠕动。
他放慢脚步，缓缓绕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探头望去，只见十几只死侍正趴在沙地上，啃噬着一具骆驼尸体，灰黑色的皮肤在晨光中泛着油腻的光泽，指甲尖锐如刀，嘴角还挂着血迹。
这些死侍的形态比普通个体更扭曲，四肢细长，关节处突出，眼睛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听到动静后，立刻停下啃噬，齐刷刷地朝着陌深的方向转过头来。
“准备战斗，速战速决。” 楚子航抽出村雨，刀刃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我负责左翼，你搞定右翼。”
陌深点头，指尖的火焰瞬间暴涨，言灵 “炽” 爆发，炙热的火焰朝着最近的死侍群飞去。最近的几只死侍来不及躲闪，胸口被火球击中，立刻燃起熊熊烈火，发出凄厉的嘶吼。
其余的死侍见状，纷纷朝着他们扑来，爪子带着凌厉的风声，刮得空气都在震颤。
言灵攻势过后，楚子航迎上最近的两只死侍，村雨的刀刃划破空气，精准地砍在死侍的脖颈处。漆黑的血液喷溅而出，死侍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倒在沙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楚子航的动作迅猛如猎豹，在死侍之间穿梭，每一次挥砍都能命中要害，刀刃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却始终没有一丝慌乱。
陌深则一边释放 “炽”，一边用 “无尘之地” 构建屏障， 火焰挡住了正面扑来的死侍，屏障则隔绝了侧面的偷袭。
有一只死侍趁着陌深攻击的间隙，朝着他的喉咙抓来，陌深侧身躲过，同时将弈刺入死侍的胸口，手腕用力一拧，死侍的心脏被搅碎，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战斗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地上就躺满了死侍的尸体。陌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探测仪的数值已经降到了15。
“都是低阶死侍，看来高阶个体还在古城里面。”
楚子航点头，用沙粒掩埋了死侍的尸体，避免血腥味引来更多怪物：“继续往前走，西城门应该快到了。”
沿着河床再走了半小时，前方终于出现了古城的轮廓。 土黄色的城墙在晨光中矗立，部分墙体已经坍塌，露出里面的宫殿残骸。
西城门的拱门还保存完好，上面刻着模糊的阿拉伯纹饰，门口散落着几具人类骸骨，骨骼上布满了齿痕。
“探测仪数值升到 60 了。” 楚子航停下脚步，脸色凝重道，“高阶死侍应该就在里面。”
“那我们可要小心一些了，还不清楚怪物是什么级别。”陌深拔出武器，整装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