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仙渊底的闭关洞府内,韩烨指尖摩挲着那枚刚从万灵炉中取出的大罗灵晶。灵晶通体流转着紫金二色光晕,内部仿佛有星辰生灭,每一次光晕明暗交替,都能引动洞府周围的灵气剧烈波动。这是他耗费三年心血炼制的本命灵晶,融合了雷、金、空间三系法则的雏形,却始终卡在“法则圆满”的最后一步——三系法则如同三条并行的溪流,虽在灵晶内共存,却始终缺乏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交融感。
“雷可劈金,金能裂空,空间却无法反哺雷电与金力……”韩烨眉头微蹙,将一丝灵识探入灵晶内部。只见雷纹如虬龙穿梭,金纹似利刃交错,空间纹路则像无数细小的蛛网,三者泾渭分明,偶有碰撞便会激起能量涟漪,甚至让灵晶表面浮现出细微的裂痕。这便是法则不圆满的弊端,强行融合只会导致灵晶崩碎,轻则前功尽弃,重则伤及自身道基。
他曾尝试以《九转玄功》的气血之力强行催化,却发现肉身虽能承受法则冲撞,却无法引导其交融;又试过用灵文刻制“融道纹”,可三系法则各有特性,雷烈、金锐、空间诡,融道纹刻制到第七笔便会被雷电之力焚毁。三年来,类似的尝试已有百余次,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法则圆满”的理解更深一分,却始终找不到那层捅破窗户纸的关键。
就在这时,洞府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既不霸道也不凌厉,反而带着一种包容万象的温润感。韩烨抬头,只见一道淡金色的光影穿透洞府石壁,悬浮在他面前。光影散去,露出一枚玉简,玉简表面刻着繁复的云纹,正是中极域特有的“传讯玉简”。
“中极域的气息?”韩烨伸手接过玉简,指尖触及的瞬间,一股磅礴而平和的灵力顺着手臂涌入体内,在他经脉中流转一周后,竟自发地滋养起那枚大罗灵晶。灵晶内的三系法则似乎被这股灵力安抚,原本躁动的纹路渐渐平稳下来。
玉简上浮现出一行字迹:“鸿蒙域主赠韩阁主法则玉简一枚,望助阁下勘破大道玄关。”
韩烨心中一震。鸿蒙域主乃是八域公认的至强者,大罗境九品的修为早已触摸到仙界法则的本源,他送来的玉简绝非寻常之物。他没有立刻查看玉简内容,而是先对着中极域的方向拱手一礼:“多谢鸿蒙域主厚爱,韩烨感激不尽。”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将灵识缓缓注入玉简。刹那间,无数玄奥的符文从玉简中涌出,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这些符文并非具体的功法或灵文,而是一幅幅动态的画面——有星辰在雷电中诞生,有金石在空间裂缝中淬炼,有飓风裹挟着金属碎屑撕裂虚空……每一幅画面都在演绎着不同法则的交融过程,却又隐隐指向同一个核心。
“法则并非孤立,而是天地大道的不同面相。” 一个苍老而厚重的声音在韩烨脑海中响起,正是鸿蒙域主的意念残留。“世人常以‘属性’划分法则,却忘了万物本源相通。雷生于气,气聚成金,金散为空,空又生雷,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韩烨闭上双眼,任由这些画面和话语在脑海中回荡。他想起自己初入仙界时,在地冥域古战场领悟雷灵晶的狂暴;想起在碎星滩以灵文修复镇族石碑时,金纹与空间纹路的微妙共鸣;想起炼制紫电天网时,雷金法则意外融合的瞬间……那些曾经被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散落的珠子,被鸿蒙域主的话语串联成线。
“雷可引金……”韩烨喃喃自语,灵识再次探入大罗灵晶。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引导雷纹与金纹碰撞,而是让雷电之力化作细微的电流,顺着金纹的边缘游走。雷电本就有激发金属活性的特性,当电流与金纹接触时,金纹表面竟泛起一层淡紫色的光晕,原本锐利的金锐之气中,多了一丝雷电的暴烈。
“金可破空间……”他继续尝试,引导被雷电激发的金纹缓缓靠近空间纹路。以往金纹触碰到空间纹路时,总会被空间的“虚无”弹开,此刻却不同——金纹带着雷电的“实”,空间纹路则因雷电的刺激而微微震颤,如同湖面被投入石子。当金锐之气刺入空间纹路的瞬间,空间纹路没有崩碎,反而像海绵一样包裹住金纹,让金纹的锐利转化为一种“穿透而不撕裂”的力量。
“空间可纳万物……”最关键的一步来了。韩烨控制着被金纹改造过的空间纹路,缓缓向雷纹与金纹的交汇处蔓延。空间的包容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它没有排斥雷电的狂暴,也没有畏惧金锐的锋芒,而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两者轻轻拢在一起。
就在三系法则彻底接触的刹那,大罗灵晶突然爆发出万丈霞光。雷纹不再是单纯的虬龙,而是缠绕在金纹之上,化作“雷金之龙”;金纹不再是孤立的利刃,而是嵌入空间纹路之中,成为“裂空之锋”;空间纹路则像一层薄膜,将两者完全包裹,形成一个循环不息的闭环。
“原来如此!”韩烨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顿悟的光芒。法则的圆满,并非强行融合,而是找到彼此的“共通点”——雷电的“动”能激发金力的“锐”,金力的“实”能锚定空间的“虚”,空间的“容”能承载雷电与金力的“烈”。三者如同鼎之三足,相互支撑,缺一不可。
他拿起那枚鸿蒙域主送来的玉简,再次拱手道:“域主教诲,韩烨茅塞顿开。这份恩情,没齿难忘。”玉简在他手中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大罗灵晶之中。灵晶内的三系法则因这股金光的滋养,交融得更加顺畅,紫金二色光晕中,开始浮现出淡淡的空间幽蓝,三种颜色交织流转,宛如一幅微缩的宇宙星图。
距离大罗境,只差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