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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光岩洞内的空气,混杂着潮土、苔藓、血腥和硫磺的余味,沉滞而压抑。数百人挤在这处天然形成的、约莫比寻常校场略大的空间里,或坐或卧,喘息未定。微弱的、不知来自何处石缝的天光,吝啬地洒下几缕,勉强勾勒出岩洞嶙峋的轮廓和一张张写满疲惫、惊惶与茫然的脸。地下溪流潺潺的声响,在此刻听来,既是生命的慰藉,也仿佛倒计时的滴答。

叶飞羽背靠着冰凉的石壁,林湘玉刚刚为他换过药,重新包扎了背部和腿上的伤口。内腑的绞痛被药物暂时压制,但失血和连番重创带来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蚕食着他的气力。他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目光缓缓扫过洞内。

杨妙真正用未受伤的右手,协助一名亲兵将左臂的夹板绑得更牢靠些,额角有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如故,不时警觉地望向他们进来的那道裂缝方向。

林湘玉已起身,正低声与翟墨林交谈,两人就着微光,查看从蒋魁发现的平台处带回的一点硫磺样品和那几件锈蚀工具。她的侧脸在昏暗中显得沉静而专注,青色劲装上满是污渍,却无损其周身那股从容镇定的气度。

雷淳风半蹲在溪流边,用头盔舀起清水,仔细地分给几个伤势不轻、嘴唇干裂的士兵。他的动作沉稳,花白的胡须上沾着水珠,低声安抚着情绪低落的士卒。

蒋魁则带着七八名伤势较轻的死士,持械警戒在裂缝入口内侧,人人眼布血丝,如同绷紧的弓弦。

“清点人数,统计伤员,检查剩余物资。”叶飞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离他最近的几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尽管每说一字,胸腔都隐隐作痛。

命令被迅速传递。半刻钟后,初步情况汇总过来。

能自行站立、尚有战力的,不足三百人。轻重伤员近二百,其中约五十人伤势危重,需要立刻且持续的救治。阵亡和失踪(大多陷在隧道或蛇窟)人数已无法精确统计,估计超过两百。至于物资,箭矢尽绝,火铳火药仅剩翟墨林随身携带的一小包样品和从“暗影”平台捡回的微量硫磺。粮食……全军所剩的干粮,集中起来,大约只够所有人支撑一日,还需极度节省。水,暂时不缺,但生火困难,柴薪无着。

绝境,依旧是绝境。只是从开阔的死亡战场,换成了这山腹中的囚笼。

“翟先生,”叶飞羽看向翟墨林,“这光……可能判断来源和岩壁厚度?”他指向那几处透下丝丝缕缕微光、最高不过离地两三丈的石缝。

翟墨林走近,眯眼观察良久,又用手指细细触摸岩壁,敲击倾听。“将军,光从石缝渗入,说明外壁非极厚。缝隙曲折,光色青白带暖,应是白日天光,且可能非直射。此处……可能位于某处陡峭山崖的中段或下部,外有植被藤蔓遮掩。”他顿了顿,“岩质坚硬,但并非整体巨岩,有分层和天然节理。若选准位置,集中人力,用工具沿节理撬挖,或有希望开出孔洞,甚至扩大为通道。”

“需要多久?”杨妙真已走过来,闻言直接问道。

翟墨林面露难色,看了看那些锈蚀的工具和疲惫的士兵:“若工具趁手,人力充足,昼夜不停……或许三五日能见成效。但如今……”他摇了摇头。

“没有三五日。”雷淳风站起身,声音低沉,“追兵虽被阻于复杂隧道和蒋将军的断后布置,但他们有向导,迟早会摸过来。我们困守于此,无粮无药,伤员拖累,即便挖通,也难保不被追上,或出口外另有险阻。”他看了一眼叶飞羽,直言不讳,“将军,需行险,需速决。”

洞内一片沉默。雷淳风的话,戳破了那点微光带来的虚幻希望。

叶飞羽闭目一瞬,再睁开时,眼中已无半分犹疑。“湘玉,伤情最重的五十人,由你尽最大努力稳住,所需药物,从其他伤员份额中酌情调配,但需说明,此为非常之时。”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冰冷的现实,“妙真师姐,请你从尚能行动者中,遴选出体力最好、意志最坚的一百人,分为三队,由你、蒋魁、雷叔各领一队,轮班挖掘,目标——翟先生判断最易突破的透光点。其余人等,由湘玉统一调度,负责照料伤员、收集溪水、寻找洞内一切可食之物(苔藓、虫豸),并保持最低限度的警戒。”

他顿了顿,看向翟墨林:“翟先生,你与几名懂些工匠之法的弟兄一起,将所有能找到的金属物件——残破刀剑、箭头、甲片,甚至那几件锈蚀工具,设法改造、磨利,制成撬棍、凿子。火药……太危险,且所剩无几,非万不得已,不得轻用。”

目光最后扫过众人:“我们没有三五日。我要你们,在明日此刻之前,看到能让人钻出去的洞口!此非请求,乃军令!掘不通,便是死路一条;掘通了,或有一线生机!诸君,生死在此一举,望同心戮力!”

没有激昂的鼓动,只有冰冷的时限和清晰的分工。但这反而让迷茫的众人找到了方向。死命令有时比空泛的希望更有力。

“得令!”杨妙真、蒋魁、雷淳风抱拳应诺,眼中重新燃起狠厉的光芒。

“湘玉领命。”林湘玉屈膝一礼,转身便走向伤员聚集处,开始快速甄别分类。

翟墨林也已招呼人手,去收集所有金属物品。

挖掘,在绝望与急迫中,开始了。

翟墨林选定了岩洞顶部偏东侧一处透光较为集中、且下方有天然石台可供立足的区域。杨妙真率第一队先上。工具简陋得可怜:几根用腰带和布条绑紧了锈蚀矛头或断刀的“长撬棍”,几把用碎石磨出尖角的“手凿”,甚至有用坚硬岩石反复砸击出的粗钝石锤。

杨妙真将银枪交给亲兵,左手吊着,右手抓起一把石锤,率先爬上石台。“从此处下凿,先寻岩层接缝!”她声音清冷,一锤砸下!

“铛!”火星溅起,石屑纷飞,反震之力让她右臂发麻,左肩伤处一阵刺痛。她眉头未皱,又是一锤。

士兵们见状,再无犹豫,两人一组,一人扶“凿”,一人挥“锤”,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顿时在岩洞中密集响起,盖过了溪流声和伤员的呻吟。石粉簌簌落下,很快迷蒙了空气,呛得人咳嗽。进展缓慢得令人心焦,往往数十锤下去,只崩落巴掌大的一点碎石。

蒋魁的第二队替换上来时,杨妙真那一队许多人虎口已震裂,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蒋魁一言不发,夺过一把石锤,运足臂力,暴喝一声,狠狠砸下!他左臂伤口崩裂,鲜血渗出绷带,却恍若未觉,只知一下又一下地猛砸。他的悍勇感染了手下,效率似乎快了一丝。

雷淳风领的第三队多是年纪稍长或体力稍逊者,他并不强求速度,而是更注重方法和节奏。“莫要一味使蛮力,看准纹理,敲击一点,力道要透。”他亲自示范,虽力道不如蒋魁,但落点精准,效果反而不错。他还指挥人用衣物制成简易面罩,减少石粉吸入。

林湘玉在下方统筹全局。她将重伤员集中安置在远离落石和粉尘的角落,用溪水为他们清洗伤口,重新包扎。轻伤员则被组织起来,用头盔、甚至双手,接着上方凿落的碎石,运到角落堆积,保持挖掘下方相对清净。她带着几名略通药草的士兵,在岩洞潮湿处仔细搜寻,找到了几种可消炎止血的苔藓,捣碎了备用。甚至发现了一窝盲眼的地下甲虫,虽令人作呕,却是宝贵的蛋白质来源。

叶飞羽无法参与体力劳动,他便靠坐在能看清全局的位置,不时低声向轮换下来休息的军官询问进展,提醒注意事项,用他尚存的威望和清晰的头脑,维系着这支濒临崩溃的队伍的凝聚力。他看到杨妙真轮休时,走到溪边,用冷水拍打脸颊,左臂因持续用力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看到蒋魁像不知疼痛的机器,直到被部下强行拖下石台,才瘫倒在地,任由林湘玉为他重新处理崩裂的伤口;看到雷淳风如何在间歇,低声为疲惫的士兵鼓劲,用他丰富的经验指出下一锤该落向何处。

时间在单调而艰辛的敲击声中流逝。洞内无法精确计时,只能凭体感和那微弱天光的变化估算。约莫过了三四个时辰,石台上方,已被硬生生凿出一个深约尺余、宽约两尺的凹坑。但岩层依然厚重,丝毫不见透光的迹象。绝望的情绪,又开始在筋疲力尽、双手血肉模糊的士兵中悄悄蔓延。

“这样不行……”一名年轻士兵扔掉卷了刃的“凿子”,带着哭腔,“挖到死也挖不通!”

“闭嘴!”蒋魁喘着粗气吼道,但他自己也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左臂的伤失血不少,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一直仰头观察的翟墨林忽然喊道:“停!停一下!”

敲击声骤止。众人望去。

翟墨林指着凹坑边缘一处刚才被震开的小裂缝:“看这里!岩层颜色有异!”他爬上去,小心地用手抠了抠,竟抠下一小块暗红色的、较为酥松的岩片。“这是……沉积岩夹层!比周围的花岗岩软!而且,”他侧耳贴近裂缝,“有风声!很弱,但比别处明显!”

希望的火苗瞬间被点燃!

“集中力量,沿此夹层横向挖掘!”叶飞羽立即下令。

杨妙真再次带队上前。果然,沿着那暗红色夹层向一侧挖掘,效率顿时提升不少。碎石大块落下,叮当声中,那缝隙后的风声似乎越来越清晰。

然而,就在众人精神振奋之际——

“警戒!裂缝那边有动静!”负责警戒的士兵突然低吼!

所有人的心猛地提起。蒋魁抓刀跃起,扑向裂缝入口。杨妙真也下意识握紧了银枪。

只见裂缝处藤蔓晃动,一道黑影踉跄跌入,随即是第二道、第三道……竟是之前派出去在隧道内警戒、并试图设置最后阻碍的几名死士中的三人!他们浑身是血,其中一人腹部有个可怕的伤口,肠子都已外露,被同伴勉强拖着。

“将……将军……”为首的死士看到叶飞羽,嘶声道,“追兵……摸过来了……人不多,但很精……我们在岔道设的绊索和陷坑……被他们破了部分……他们知道大致方向……最迟……两个时辰……”

话音未落,那腹破肠流的死士已然气绝。另外两人也伤重昏迷。

洞内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更紧迫的死亡威胁浇灭。两个时辰!挖通的洞口还不知有多厚,追兵已至身后!

叶飞羽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眩晕。“蒋魁!雷叔!带你们的人,拿上所有还能用的兵刃,去裂缝处布防!利用地形,能拖一刻是一刻!翟先生!妙真!集中所有人,不计代价,全力挖掘!目标,一个半时辰内,必须见光!”

生死时速!洞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又被更疯狂的行动撕裂。

挖掘变成了拼命。锤凿声密集如暴雨,士兵们吼叫着,用身体撞,用肩膀顶,指甲崩裂,鲜血染红了岩石。杨妙真银牙紧咬,右臂挥锤已近乎本能。林湘玉将最后一点提神的药粉化入水中,分给挖掘者。

裂缝处,已传来隐约的、不属于己方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蒋魁的怒吼和短促的惨叫不时传来。

时间,从未如此奢侈,又如此残酷。

就在所有人几乎力竭,心中那根弦即将崩断的刹那——

“咚!”

一声闷响,不同于岩石碎裂。杨妙真挥出的最后一锤,感觉前方陡然一空!一大块岩壁向内坍塌,一个碗口大的孔洞赫然出现!

凛冽的、带着草木清气和自由气息的山风,猛地灌入!随之涌入的,还有大片明亮得刺眼的——天光!

“通了!通了!”嘶哑的欢呼瞬间爆发!

翟墨林扑到孔洞前,向外望去,激动得声音发颤:“是外面!是崖壁!离地……很高!但有藤蔓!很多藤蔓!”

希望,真正的希望,终于降临。

“扩大洞口!快!”叶飞羽强撑着站起。

最后的力气被激发出来,众人七手八脚,用工具撬,用手扒,很快将孔洞扩大到可容一人蜷身钻出。

洞外,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金辉涂抹在对面苍翠的山峦上。他们身处一道极其陡峭的悬崖中段,下方是云雾缭绕的深谷,上方是望不到顶的绝壁。但正如翟墨林所说,崖壁上爬满了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粗壮古藤,纵横交错,如同天然的巨大绳网。

生路,就在眼前,却依旧险峻万分。

而此时,裂缝处的喊杀声和撞击声陡然加剧!伴随着一声蒋魁的痛哼和兵器断裂的脆响!

追兵,突破最后防线了!

“蒋魁!撤回来!”叶飞羽厉声喝道,“所有人,准备撤离!伤员先走!能战的断后!”

最后的逃亡,与时间的赛跑,在这悬崖上的黄昏,拉开了最惊心动魄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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