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原以为十鞭就已经完结,却不料墨殇接着下令将她们全部带去杂役房。
去到那里的基本都是犯错的奴仆,他们平时干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
“药……给她们药……”那种脏乱的环境倘若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很可能因为伤口感染而死。
“绾绾……你记不记得你今晚答应了我什么?跳舞的那群人里面没有你……”
竟然胆大包天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当然得给足了她教训下次才不敢再犯。
绾绾麻木的穿上薄如蝉翼的舞衣,在内室为墨殇一个人跳舞。
“我不喊停你就得一直给我跳,要不然她们一包药也别想拿到……”
就这样绾绾不间断的跳到半夜,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墨殇毫不怜惜一把将她拉起来摔到了软榻之上,欺身将绾绾压在身下淡淡说了一句。
“别以为你的那双腿就算保住了,倘若一月之后你怀不上我的子嗣……”
“到时候别说你的一双腿了……只怕最轻都得是五马分尸吧……”
这是在严重警告绾绾不准抗拒他的亲密,她先前等于是在全天下面前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倘若她觉得自己活够了就可以不理……
“我不管你这样绞尽脑汁想要出宫是为了谁,经过今夜你这一辈子只能和我绑在一起了。”
原来墨殇是怀疑在圣女消失的那段时间里,认识了新的男孩子还想要和他白头到老。
“我不欠你……你为什么非要抓住我不放?”绾绾痛哭失声“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没有你我确实会发疯……”墨殇的掠夺从来就没有心慈手软一说“你逃不了的……”
绾绾中途哭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墨殇竟然还在,可是她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我的腿……”绾绾发疯一般的捶打墨殇的胸口“你说过不动我的腿……你说过的……”
墨殇一把抓住她的手冷笑出声“还知道害怕就好……我只是让你提前体验一下……”
“倘若还敢有下一次的话……那可就别怪我真的翻脸无情了……”
得知自己的腿暂时没有事,绾绾激动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下来。
“晚上我过来替你解穴……”墨殇嘴上说着人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还特意瞟了一眼绾绾。
绾绾知道这是他的服从训练,只能抽噎着做出回应“那我晚上等你过来……”
墨殇满意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今儿个可要乖乖的学……要是课业不过关……”
绾绾先前并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见到新调来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嬷嬷……
而所谓的课业就是怎么服侍墨殇,在她们嘴里压根就没把女子当成是人……
这是绾绾第一次对墨殇的到来没有那么反感了,那些喋喋不休的嬷嬷才更让人抓狂。
“明日不要让她们来了……”绾绾乖乖的让墨殇将银铃戴在脚上,都这样了不能再惹恼墨殇。
“你都学会了?”墨殇的手点开了绾绾脚上的穴道,看样子这效果确实十分的显着啊。
“我从来不认为尊上,只想要一个百依百顺的傀儡美人……”
绾绾想要激起墨殇的胜负欲,想让他开口同意和自己赌一把大的。
“你错了……”墨殇满意的拨弄着绾绾脚上的银铃,听着它们发出清脆的声响。
“其他事情上面我可以允许你闹脾气,但在我面前你必须千依百顺……”
墨殇抬起绾绾的下巴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她的唇就好像涂了蜜一样总是让他欲罢不能。
绾绾突然脑子里面灵光一闪,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利用墨殇的宠爱做局呢。
“你都在房间里闷了一天了……不如现在到外面去透透气吧……”墨殇竟然没有进行下一步。
绾绾不由得在心里苦笑——这话说得好像是她自己愿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果然啊……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说那些话,原来是要将战场搬到那棵月季花下面啊。
足以躺下几个人的大篮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月季花瓣。
“还记得那时你同我说过什么吗?”墨殇抱着绾绾滚进花瓣堆里面。
“你说我一个不被重视的皇子,连自己都无法保全就不要和你走得太近……”
“你说我就如同这一颗随处可见的月季,怎么和那些名贵花卉相比?”
“你说你是那天上皎洁清冷的月亮,这一辈子都不会陷入凡尘情爱之中……”
绾绾当然不知道圣女为什么要把话说绝,难怪墨殇对她的执念如此之深。
原本在黑暗之中带给他一点阳光的人,在他慢慢敞开心扉之时却突然无情的转身离开。
没有解释甚至连一个骗他的理由都懒得找,就这样将他对她的依恋践踏得一文不值。
“我要你现在将这些话通通收回去……”
绾绾哪里敢在这个时候不听话?她要是敢倔墨殇能将她立马大卸八块了……
“我当时只是被其他皇子威胁了。”绾绾赶紧想办法找补“我只是不想他们去找你的麻烦……”
墨殇的表情是半个字也不信的,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我就知道是这样……”
感情都不需要绾绾绞尽脑汁去说明,他自己就强行把自己给说服了?
“绾绾……你明明知道的……我到底有多么的在乎你……别和我闹了好不好……”
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卑微,明明知道一切也甘愿沉沦下去……
绾绾以为墨殇又要折腾自己一夜,没想到这一回他表现得特别的温柔。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顺从让他突然没了征服的欲望,心里的执念一消所以才会这样。
连着好几天都是这个样子,绾绾有点害怕自己真就要被困死在这个地方了。
所以下一次墨殇再来的时候,她就有意无意的提起其实在宫外更有意境。
墨殇考虑了好几天才答应了绾绾,准备充分才选了地方带了人去。
这是一处紧挨着瀑布的观景亭……
原本素净的楠木原色亭柱,被人细细缠了圈银灰色的丝绦。
不是俗艳的亮银是泛着柔光的哑光质地,顺着柱身的木纹蜿蜒,像把瀑布流泻的弧度绣在了木上。
丝绦间每隔三尺的距离,便坠着颗小小的珍珠母贝挂饰。
不似珠宝那般的夺目却在晨光里泛着淡彩的晕,风过时轻轻碰撞发出的声响比铜铃清润。
比风铃厚重恰好能揉进瀑布的轰鸣里,不突兀却也让人没法忽略。
石桌上铺了块浅烟色的云锦台布,料子极薄却织着暗纹的水浪纹。
不仔细看只觉是素色,凑近些才见水纹里藏着极细的金线。
在光下泛着若有若无的光泽,像阳光落在瀑布浪尖上的碎金。
桌中的小盏里插着两枝月季,花枝斜斜倚着盏壁,花瓣上沾着的水珠落在釉面上。
顺着青色的瓷纹滚下来,竟像是把亭外的山水都缩成了这一盏景致。
延伸出去观景的那一面又重新加固了一遍,清透的白纱飘起来将大部分的水雾挡住。
坐的地方被人罩了层狐皮软垫,毛色是极浅的银狐色,摸上去细软得像云絮却不显得臃肿。
软垫边缘缝着圈同色的绒线,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痕迹。
坐上去时暖意从身下漫上来,恰好抵挡住山间的寒气。
这一切竟像是一幅被人精心装裱过的画,清雅里藏着妥帖的贵气。
墨殇将带来的人散在了下面各处,摆明了就是让绾绾别想着和他玩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