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王府地窖深处,青铜齿轮咬合的轰鸣声震得烛火摇曳。李昊凝视着悬浮在青石板上的三维蓝图——【蒸汽机核心部件设计图】正散发着幽蓝光芒,活塞杆、气缸、飞轮等关键部位标注着猩红的【可兑换】字样。系统提示音冰冷响起:【达成“经济复苏”里程碑,解锁工业革命基石,是否消耗3000功勋点兑换?】
“换!”李昊指尖划过虚空。霎时间地窖中央的铸铁平台上,散落的零件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严丝合缝地拼合成一台黝黑的机器。黄铜活塞在铸铁缸体内往复运动,带动沉重的飞轮缓缓转动,喷涌的白雾裹挟着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
“活的!真是活的!”王铁锤赤膊抹了把脸上的煤灰,布满老茧的手掌贴在气缸外壳上,“这铁家伙吃得是柴火,吐出来却是力气?比水牛还猛!”他身后,二十名从龙江船厂抽调的铁匠围着机器啧啧称奇,有个年轻匠人甚至壮着胆子伸手去摸飞轮,被烫得缩回手直甩。
“此物名唤‘蒸汽机’。”李昊展开泛黄的图纸,指向核心结构,“煤炭在火箱燃烧加热锅炉,水汽推动活塞做功。一匹马力抵得上十个壮汉,昼夜不停不休。”他目光扫过众人,“常州西南三十里有座废弃银矿,积水深达丈余无法开采。若将此机置于井下,便是‘铁打的龙王爷’,何愁矿脉不开?”
三日后,蒸汽机拆解装箱,由三百名民夫抬往银坑山。山路崎岖处,王铁锤急得跳脚:“他娘的!这铁疙瘩比棺材还沉!”还是张老三想出法子,用船厂多余的杉木扎成滑橇,以圆木为轮,硬生生将机器拖上了山。矿洞口阴森潮湿,矿工们举着火把缩在角落,见官兵押着“铁怪物”进来,竟以为是清军妖术,抡起鹤嘴锄就要拼命。
“都住手!”李昊厉声喝止,示意王铁锤启动机器。随着“轰隆”巨响,活塞杆带动木制水泵连杆上下运动,浑浊的地下水哗哗涌入铸铁管道,转眼汇成溪流从山涧喷涌而出。老矿工赵瘸子颤巍巍摸着被烤得发烫的锅炉外壳,突然跪倒在地:“神迹…真是神迹啊!俺爹说太祖爷用竹筒引泉,如今郡王竟让铁牛喝水!”
蒸汽机昼夜运转,银矿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李昊趁机推出“矿役折粮”政策:矿工每日劳作抵三斤米,家属可优先租种王府新垦的梯田。昔日逃亡的矿工携家带口归来,矿洞里重新响起叮当凿石声。更令人惊喜的是,在深层矿脉中发现了伴生锡矿,王铁锤带人熔炼出锃亮的锡锭,竟比白银还抢手。
系统面板适时刷新:【蒸汽机成功应用,解锁“机械传动”科技树】【获得称号“霹雳令”】。深夜,李昊独坐矿洞旁,听着蒸汽机有节奏的轰鸣,对身旁记录数据的狗儿道:“去厦门寻个叫‘颜思齐’的海商,就说延平郡王求购‘千里眼’图纸。”
厦门港咸湿的海风卷着鱼腥味扑面而来。狗儿蹲在“顺风号”商船底舱,借着油灯翻看偷渡时抄录的羊皮卷——那是荷兰商馆丢弃的《望远镜光学原理》,扉页还印着伽利略的拉丁文签名。
“狗崽子!又在啃洋鬼子的天书?”船老大獐头鼠目地凑过来,“这劳什子能比罗盘好使?老子航海三十年,闭着眼都能闻出暗礁味!”
狗儿头也不抬,用炭笔在纸上画着凸透镜成像示意图:“老大你看,这铜管里塞两片玻璃,远的船能变近,小的字能放大。若是装到战船上……”话音未落,船身猛然倾斜,海水从裂缝喷涌而入!
“清军水鬼!”獐头鼠目惨叫一声,抄起鱼叉扑向舷窗。月光下,三艘清军“鹰船”正围攻“顺风号”,船头红衣大炮炮口寒光闪烁。狗儿连滚带爬冲向船尾,怀里紧抱的羊皮卷却被浪花打湿。危急时刻,他瞥见船舷挂着个竹制火药筒——那是用来驱鲨的“震天雷”。
“给老子爆!”狗儿点燃引线奋力掷出。震天雷在清军旗舰甲板炸开,火星引燃篷帆,火势借着海风瞬间吞噬整艘战船。另两艘鹰船见势不妙掉头就逃,却被狗儿提前布置的浸油渔网缠住船桨,在火海中化为焦炭。
侥幸逃生后,狗儿躲进鼓浪屿的山洞,借着篝火烘干图纸。当他用锡铅合金浇铸出第一块凸透镜时,土着猎户阿古凑过来看热闹:“这亮晶晶的石头,能照见祖宗的魂?”狗儿苦笑着摇头,将透镜对准百步外的椰树——模糊的树叶纹理竟清晰可辨!
“神镜!真是神镜!”阿古吓得跌坐在地。狗儿却眉头紧锁:单筒望远镜视场狭窄,且成像颠倒。他想起系统兑换过的【简易光学手册】,连夜修改设计:用两片凸透镜组成开普勒式镜筒,加装铜制调焦旋钮。七日后,当他对准厦门城头的荷兰旗时,旗角绣的郁金香花纹纤毫毕现。
李昊接到密报时,狗儿正被葡萄牙传教士庞迪我堵在码头。那红毛神父举着单筒镜惊呼:“上帝啊!这简直是恶魔之眼!”原来狗儿为测试镜效,曾用它窥见教堂忏悔室里的秘密。
“郡王容禀!”狗儿单膝跪地,献上用鲨鱼皮包裹的铜管望远镜,“此物可察十里之外飞鸟振翅,夜观星象亦不模糊。臣愿献于王前,助我大明洞察敌情!”
李昊接过望远镜,对着江面远眺。原本朦胧的沙船桅杆化作清晰的黑影,船工晾晒的衣物颜色都依稀可辨。他猛地转身:“传令龙江船厂,所有新造战船必须预留‘望斗’位置!再调三十名苏州眼镜匠入府——本王要批量制造‘窥天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