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绣衣司动，铁证如山
夜色沉沉，沈府别院内灯火昏黄。
白芷引着一行身着暗色劲装的绣衣司密探进入地下密室，脚步轻稳无声。
“小姐。”她低声唤道。
沈清棠站在长案前，神情冷凝，手中握着一枚细小瓷瓶。
她将瓷瓶轻轻放在桌面上，随后展开一张泛黄的地图残片，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这是我从西市据点取回的毒粉样本。”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而这张地图残片，是祭天台现场残留之物。”
一名年长男子皱眉道：“小姐的意思是？”
“这不是巧合，而是蓄谋。”沈清棠抬眸，眼神锐利如刃，“北境死士潜入京城，意图刺杀皇帝，而幕后之人——杜衡，正是此次阴谋的核心。”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一片哗然。
“杜大人乃内阁大学士，朝中重臣……”有人迟疑开口。
“正因为他是重臣，才更可怕。”沈清棠打断道，语气坚定，“若非顾公子及时察觉异常，昨夜军械库恐怕已被他们掌控。我们不能再等了。”
她取出一份供词副本，上面赫然是乌勒图二世亲笔所写的认罪书。
“明日早朝，我会上奏此案。”
话音落下，气氛肃然。
次日清晨，朝堂之上，金銮殿内百官列班而立。
沈清棠身着绣衣司正五品官服，缓步走入大殿，步伐稳健，目光清冷。
她手中捧着一本账册，神色坦然。
杜衡站在文臣前列，见状冷笑一声：“区区一个侯府绣娘，也敢上殿陈词？真是不知所谓。”
沈清棠抬起头，毫不退让：“杜大人，你可认得这封供词？”
她高举手中供词副本，朗声道：“这是北境使者乌勒图二世在被擒后亲口所写，承认他与您私下联络，策划昨日刺杀事件，并计划于南郊祭天时行动！”
此言一出，满殿震惊。
杜衡脸色微变，但依旧强作镇定：“信口雌黄，朝廷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通传：“画师陆子昂到——”
人群分开，一位青衫儒雅、手持画卷的年轻男子步入殿中。
他上前一步，向皇帝行礼，随后展开一幅长达数尺的画卷。
“陛下，此乃《千里江山图》原稿，臣奉命绘制之时，曾受杜大人指派标注某些特定路线。”他指着其中一处山川河流交汇之地，“而这条隐秘路径，正是通往祭天台的最佳捷径。”
皇帝眉头紧锁，目光落在那画卷上，片刻后缓缓开口：“继续说。”
陆子昂点头，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锤：“杜大人曾多次召见微臣，要求我在山水之间隐藏某些标记，起初我以为只是艺术手法，直到后来发现这些标记竟与北境使团的行进路线完全一致。”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众臣面面相觑。
“大胆！”杜衡怒喝，“你是想污蔑本官？”
陆子昂却淡淡一笑：“民虽微贱，却不敢欺君。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千刀万剐。”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皇帝终于开口：“来人，将供词副本与画卷呈上来。”
侍卫上前接过，恭敬递上御案。
殿中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根弦绷到了极限。
杜衡额角渗出冷汗，
沈清棠静静看着这一切，唇角微扬。
当朝议结束，沈清棠随顾景珩一同离开皇宫。
“你今日做得很好。”顾景珩走在她身旁，语气柔和。
沈清棠侧头看他一眼，轻哼一声：“你也太慢了，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出手。”
“那是你的事。”他笑得温润，眼中却藏着几分深意，“我只是负责给你铺好路。”
两人穿过宫门，夕阳洒在朱红城墙之上，映照出他们的身影。
“接下来呢？”她问。
“接下来？”顾景珩停下脚步，望向前方，“我们要找到证据，证明杜衡不只是这次刺杀的主谋，更是整个北境渗透计划的关键人物。”
沈清棠微微一笑，眼底寒光闪烁：“那就别让他有机会再狡辩了。”
夜风从暗处走出，低声禀报：“小姐，顾公子，杜府附近已布下暗哨，今夜便可行动。”
沈清棠点头，目光渐冷。
今晚，将是另一个转折点。
但她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弃子。夜幕低垂，风急星沉。
杜府后院深处，灯火稀疏，影影绰绰。
顾景珩一身玄衣，立于檐角之上，目光如炬。
他微微颔首，低声吩咐道：“行动。”
夜风带着几名绣衣司密探从暗巷中悄然跃入，动作迅捷无声。
与此同时，沈清棠站在不远处的巷口，手中握着一枚银针，指尖微微收紧。
她知道，今晚若不能一举拿下杜衡，往后便是更大的风波。
“小姐不必担忧。”白芷轻声道，“顾公子行事周全，不会有闪失。”
沈清棠却只是淡淡扫她一眼，语气平静：“我不是担心他。”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闷响——是机关开启的声音。
书房内。
顾景珩提灯而入，脚步轻稳。
书案整洁，仿佛主人刚刚离去不久。
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一面墙壁上。
那墙虽看似无异，却有一丝新刷灰泥的痕迹。
“拆。”
夜风一挥手，两名属下迅速上前，用工具撬开墙面。
随着木板碎裂，一道夹层缓缓显现，里头赫然藏着一只檀木小匣。
打开匣子，一封密信静静躺在其中。
顾景珩展开信纸，眸光骤冷。
纸上墨迹未干，内容简短却锋利至极：
＞ “南郊之后，即刻起事。北境王印为凭，务必万无一失。”
落款处，一枚猩红印记赫然在目——正是北境王的火漆封印！
顾景珩将信收入怀中，抬眼望向窗外，神色愈发凝重。
这封信，足以定杜衡死罪。
但更可怕的是，它背后隐藏的计划，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
次日清晨，金銮殿再起风云。
杜衡被押入殿中，昔日高官如今面色惨白，眼中却仍藏着不甘与阴狠。
皇帝手持密信，声音冷冽如霜：“你还有何话说？”
杜衡跪伏于地，额头紧贴地面，却猛然抬头，死死盯住殿中那一抹素色身影——沈清棠。
“你以为你赢了？”他咬牙切齿，声音嘶哑，“你只是下一个棋子！”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惊。
皇帝震怒，拂袖下令：“革职查办，押入天牢，待秋后问斩！”
杜衡被拖走前，目光森冷地扫过顾景珩，最终又落在沈清棠身上，嘴角竟勾起一抹诡异笑意。
直到人影彻底消失，殿中才恢复寂静。
回程途中，沈清棠走在顾景珩身旁，眉头微蹙：“他最后那个笑……不像是认输。”
顾景珩侧头看她一眼，语气淡然：“他在等另一个人。”
“谁？”
“杜少卿。”
听到这个名字，沈清棠心头一震。
杜衡之子，年少聪慧，手段毒辣，曾多次助其父策划阴谋，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两人尚未开口，白芷已快步赶来，压低声音道：“小姐，刚刚得到消息——杜少卿失踪了。”
沈清棠瞳孔微缩。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把戏。”白芷继续道，“上次刺杀案，也是在他突然销声匿迹后发生的。”
沈清棠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时，夜风也从杜府赶回，神情凝重：“我们在书房后院发现一具替身尸体，容貌已被毁，但衣物、体型都与杜少卿相符。”
顾景珩眉心微动：“他早有准备。”
沈清棠心中警铃大作。
杜衡倒下了，但这场棋局远未结束。真正的风暴，恐怕才刚开始。
夜风抱拳禀报：“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沈清棠抬起眼，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唇角扬起一丝冷笑：“既然是棋局，那就让他来下。”
这一夜，风起云涌。
有人出局，有人登场。
而属于她的反击，才真正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