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的命令,在一天之内,席卷华北。
《关于在太行山成立“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华北分校”并抽调全军高级指挥员参加第一期进修班的决定》。
一份由延安最高首长亲自签发的S++级文件。
通过最紧急的加密电台,送达晋察冀、晋冀鲁豫、山东三大军区,以及所有前线主力团。
文件内容,简单、粗暴、不容置疑。
抗大,在太行山开分校。
校长,林川。
第一期学员,全华北八路军所有主力团的团长、政委、营长!
限期十天,一个不落,全部到太行山报到!
晋察冀军区司令部。
聂司令员拿着电报,手都在发抖,反复看了三遍,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手笔!总指挥这是下血本了!”
他激动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脸上的喜色怎么也藏不住。
“把所有的团长、营长都抽过去,进行现代化战争思想的集中培训!”
“这是要给我们整个军队,从上到下,换个脑子!”
参谋长感慨万千。
“司令员,林总指挥这步棋太高了!这是釜底抽薪,从根本上解决战斗力生成模式的问题!“
”以后咱们的部队,就不是光会打枪的农民,而是一支真正懂得科学、懂得战术的现代化军队!”
“快!立刻给所有主力团发电报!”聂司令员当机立断。
“告诉他们,这是死命令!谁敢拖拉,老子亲自去他团部‘请’他!”
“还有,这次去太行山,都他娘的把耳朵竖起来,眼睛瞪大了学!“
”谁要是学不好,回来就别当这个团长,给老子去喂马!”
同样的场景,在晋冀鲁豫和山东军区激烈上演。
起初,还有些在前线打得正酣的指挥官,对这个命令有些抵触。
“什么?让老子去上学?开什么玩笑!老子这正带着弟兄们跟鬼子拼命呢!”
“就是!战场上刀枪无眼,哪有时间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但当他们得知,这次“上学”的校长,是那个传说中的林总指挥时。
当他们听说,在太行山,能亲眼看到那能一炮轰平炮楼的“雷神之锤”,能亲手摸到那刀枪不入的“太行-虎”坦克时。
当他们听到,只要“毕业”合格,就能优先获得新一批“八一式”步枪和各类火炮的换装资格时。
所有抵触,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向往与狂热!
去太行山!
去见林总指挥!
去学那神仙一样的打仗本事!
这个念头,像一颗火种,在整个华北数十万八路军将士的心中,熊熊燃烧。
一时间,从冀中平原到沂蒙山区,无数八路军指挥官,开始朝着那个神秘的工业圣地——太行山,汇集而来。
……
太行山,地下指挥中心。
气氛同样滚烫。
“哈哈哈!林老弟,你这招‘阳谋’,玩得是真他娘的绝了!”
李云龙的大嗓门在步话机里炸响,隔着上百公里,都能感受到他那股得意劲儿。
“你猜怎么着?老子把总部要办‘抗大分校’,你当校长的消息,用明码电报给冈村宁次那老小子发过去!”
“那老小子估计是吓破了胆,现在龟缩在北平城里,连个屁都不敢放!“
”城外的二十万大军,愣是变成了看戏的!”
“现在,整个华北平原,除了几个大城市,其他地方的鬼子据点,都跟那没主人的小媳妇似的,任咱们兄弟部队随便‘欺负’!“
”哈哈哈,过瘾!太过瘾了!”
林川听着李云龙的汇报,只是笑了笑。
一切,尽在掌握。
冈村宁次是个聪明人,但越是聪明人,就越是多疑。
林川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不仅要在军事上打败他,还要在思想上、在人才培养上,对他进行全方位的碾压。
他就是要让冈村宁次眼睁睁看着,八路军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阻止的速度,疯狂进化!
这种眼睁睁看着对手变强,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比任何一场惨败,都更能摧毁一个指挥官的意志。
“老李,别光顾着乐。”林川对着话筒,平静地说道。
“你们新一团的任务,是把北平给我看死了。“
”轮流派部队上去骚扰,炮声不能停,枪声不能断。“
”但记住,不许总攻,不许硬拼。”
“把鬼子的二十万大军,给我死死地钉在平津一线!为咱们的‘大学’,争取足够的时间。”
“放心吧,林老弟!”李云龙拍着胸脯保证。
“这活儿我熟!不就是演戏吗?你李哥保证给你演得明明白白的!绝对让冈村宁次那老小子觉得,咱们随时都要冲进去活捉他!”
“好!安排好一切后,你和孔捷他们尽快回来!”
挂断电话,林川转头看向身边的刘振华和陈更。
“政委,学校的筹备工作,怎么样了?”
“报告总指挥!”
刘振华立刻立正,这位昔日的新一团政委,如今的“后勤总管”,已完全适应了新角色。
“按照您的指示,兵工厂旁的一片山谷,已改造成了临时校区。“
”三百多间窑洞宿舍,一个能容纳五百人的大礼堂,还有十几个露天教室,全部准备就绪!”
“教材方面,‘教员突击队’,连夜将您编写的《军事速成识字课本》和《军用数学手册》加印了五百套!”
刘振华脸上泛起一丝兴奋。
“另外,咱们兵工厂最新生产的一批教学模型也已送到学校。“
”包括‘八一式’步枪的分解模型,‘雷神之锤’的炮闩结构模型,还有‘太行-虎’坦克的发动机和悬挂系统模型!”
“很好。”林川满意地点了点头。
“师资力量呢?光有教材和模型可不够。”
“这个您就更不用担心了!”陈更旅长笑着接过了话。
“我把咱们根据地所有识字的干部,都给动员起来了!“
”周平顾问、钱秉文老先生,还有那些苏联专家,听说您要办大学,一个个都抢着要当教员!”
“周顾问说了,他要亲自开一门《战争冶金学》,给学员们讲讲炮管和装甲是怎么炼成的!”
“钱老先生更绝,他说他要开一门《炸药的艺术》,教教大家怎么用最简单的原料,造出威力最大的炸药!”
“就连万尼科夫那个老顽固,这次都主动请缨,说要给学员们讲讲苏维埃的‘大纵深作战理论’!”
“哦?”
林川有些意外,没想到万尼科夫也会这么积极。
陈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我估摸着,他是被你那层出不穷的‘黑科技’给彻底吓怕了,想从咱们的指挥官嘴里,套点你的‘老底’出来呢?”
“让他讲。”林川无所谓地笑了笑。
“真理,越辩越明。让他们也听听不同的声音,开阔一下眼界,是好事。”
“那……林校长,”陈更试探性地问道。
“您准备亲自教点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川身上。
他们都很好奇,这位创造了无数奇迹的男人,会给全华北的八路军精英们,带来怎样的一堂课。
林川沉吟了片刻,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写下几个大字。
《论现代化战争中的火力、机动与后勤》
“我就教这个。”
看着那行字,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呼吸为之一滞。
火力、机动、后勤。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战争的终极奥秘。
他们知道,这堂课,必将彻底颠覆所有学员,乃至整个八路军的战争观念。
一天后,一个洪亮得能掀翻屋顶的大嗓门,突然从指挥部门口传来。
“报告!抗大华北分校,首席战术教官,兼第一坦克连连长,李云龙!前来报到!”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李云龙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从天津前线跑了回来,身上还穿着那件缴获的日军将官呢大衣,脚上蹬着锃亮的马靴,脸上挂着无比骚包的笑容。
他身后,还跟着同样满脸兴奋的丁伟和孔捷。
“李云龙?你小子回来了?是不是着急回来当抗大华北分校第一个学生?”陈更满是调戏。
“旅长,这你可就冤枉我了!”
李云龙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从兜里掏出一份电报,在陈更面前晃了晃。
“看到没?林老弟亲自下的调令!让我回来,给第一期学员,当……战术教官!”
李云龙特意把“战术教官”四个字咬得极重,脸上那股子得意劲儿,就差没写在脑门上了。
“你?当教官?”程瞎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李云龙能教个啥?教人家怎么骂娘,还是教人家怎么抢东西?”
“嘿,你个程瞎子,会不会说人话!”李云龙脖子一梗。
“老子教的是实战!是步坦炮协同!是机械化穿插!是你这辈子都没玩过的洋玩意儿!”
“老子可是咱们八路军第一个坦克连的连长!林老弟亲封的!你羡慕不?”
李云龙挺着胸膛,那神气活现的模样,让程瞎子气得直翻白眼。
指挥部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笑声。
林川看着这群生龙活虎的悍将,脸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他知道,当这些来自不同战场,性格各异,却同样渴望胜利的将星,汇聚在太行山这所特殊的“大学”里时。
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属于华夏军人的,思想与战术的钢铁洪流,才算真正开始孕育。
他清了清嗓子,指挥部里瞬间安静下来。
“同志们,欢迎来到……抗大华北分校。”
林川的目光,扫过李云龙、丁伟、孔捷、程瞎子,以及在场的所有人。
“从今天起,你们的身份,都是学生。”
“而你们的毕业考试,就在北平城下。”
“我希望,一个月后,当你们重新走上战场时,能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向我,也向全中国的百姓,交出一份满意的……”
“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