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从木屋的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轻轻摇曳。苏清鸢靠在银凛肩头,手里还攥着一颗没吃完的野果,甜腻的果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让人觉得格外安心。桌上的魂魄石泛着柔和的蓝光,像是在鼓励着什么,银凛沉默了许久,终于轻轻开口,声音比夜色更沉。
“我小时候,比你还孤单。”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苏清鸢的发梢,像是在触碰一段遥远的回忆,“我爹娘在一次对抗雪兽的巡逻中没回来,那时候我才六岁,只能跟着部落里的老猎手生活。老猎手话少,每天除了教我劈柴、射箭,就只会对着篝火发呆。”
苏清鸢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微光,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柔软。她知道银凛一向沉稳坚强,却从没想过,他的童年竟也满是孤寂。“那时候,你会不会害怕?”她轻声问,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上的旧疤——那是多年前留下的,她一直没敢问来历。
银凛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怎么不怕?冬天的夜里,木屋漏风,我裹着破兽皮,听着外面的狼嚎,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野兽闯进来。有一次,我偷偷跟着老猎手去冰原边缘捡兽骨,不小心掉进了小冰缝,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是老猎手用绳子把我拉上来的。”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那天他第一次对我笑,说‘银凛,要活着,才能守护部落’。”
苏清鸢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她伸手抱住银凛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老猎手他……”
“三年前走的,”银凛的声音有些沙哑,“走之前,他把这把玄铁斧交给我,说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他抬手摸了摸身后的斧头,斧柄上的纹路被岁月磨得光滑,那是老猎手用了一辈子的武器。
“后来呢?你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苏清鸢抬头,眼中满是心疼。她忽然明白,银凛如今的坚强,都是用无数个孤寂的日夜熬出来的。
“后来啊,我遇到了‘光’。”银凛的眼神亮了些,低头看着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那年部落遭遇毒瘴,很多人病倒了,我跟着猎手们去沼泽深处找解毒草,却遇到了迷路的你。你当时抱着一株抗瘴蕨,饿得只剩皮包骨,却还想着把草药分给我一半。”
苏清鸢愣住了——她早已不记得这件事,没想到,他们的相遇竟这么早。
“那时候我就想,”银凛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个小姑娘,明明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却还想着别人,像束光一样,突然照亮了我一直孤零零的世界。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变强,要保护好你,保护好所有像你一样,需要守护的人。”
烛火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紧紧依偎在一起。苏清鸢看着银凛眼底的认真,忽然觉得,那些孤寂的过往都有了意义——正是那些日子,才让他成为了如今这个温柔又强大的银凛,成为了她的依靠,成为了部落的支柱。
她拿起一颗野果,轻轻喂到银凛嘴边,声音软糯:“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孤单了。我们一起守着部落,一起看冰原的雪,一起吃甜甜的野果,好不好?”
银凛张口咬住野果,甜美的汁水在舌尖散开,暖到了心底。他紧紧抱着苏清鸢,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声应道:“好,以后的每一个日子,我们都一起过。”
窗外的月光更柔了,桌上的魂魄石蓝光渐淡,像是完成了使命。这个秋夜,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两颗曾经孤寂的心,在彼此的过往里找到了共鸣,在温柔的陪伴中,将往后的岁月,都酿成了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