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丽尔的话语在幽深的走廊里回荡,带着沉重的悲伤和不容置疑的决绝。然而,Frisk 和雾幸并未如她所愿退回房间,而是沉默地、坚定地跟在她的身后。
“每一个坠落下来的人类,都遭受了相同的命运。”托丽尔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疲惫,仿佛在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诅咒,“我见证了,一次又一次。他们到来,他们离开,他们死去。”
她停下脚步,半转过身,目光越过 Frisk,似乎想穿透遗迹的石壁看到更远的地方,眼神里充满了忧虑。
“傻孩子……如果你离开了遗迹……那个人……艾斯戈尔……会杀了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只是在保护你,明白吗?……回你的房间去。”
说完,她不再多言,继续朝着走廊深处前进,步伐沉重。
雾幸和 Frisk 对视一眼,依旧选择跟上。这位守护者的警告并未动摇他们的决心。
又走了一段路,托丽尔再次停下,这次她的语气带上了最后的通牒意味:“别试图阻止我,这是你的最后警告。” 她依旧没有回头,但紧绷的肩膀显示着她的决心。随后,她加快了脚步。
最终,她们来到了遗迹的出口。一扇巨大的、象征着分隔的门户矗立在眼前,门外透出与遗迹内部截然不同的光线和气息。
托丽尔站在门前,背对着他们,挡住了去路。
“你就这么想离开吗?嗯。”她的声音带着失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你就和其他那些人一样。那么只有一个解决方式了。”她终于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 Frisk,随即也注意到了站在 Frisk 身旁的雾幸。
“证明你自己……或者,”她的视线转向雾幸,带着审视和挑战,“叫你的‘保护者’证明,你们有独自生存的能力!”
“我会保护好 ta 的,直到路途的终点。”雾幸空灵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犹豫,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那么证明你们自己与 ta!”托丽尔不再多言,她抬起手,炽热的火焰魔法瞬间在掌心凝聚,化作一连串炽热的火球,呼啸着朝两人袭来!
雾幸的反应快如鬼魅,它阴影构成的手轻轻一带,Frisk 便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拉向侧方,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所有火球的轨迹。火焰撞击在墙壁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你要我们怎么证明?通过战斗吗?”雾幸那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平稳的语调下潜藏着冰冷的危险意味。它缓缓抽出那柄普通却萦绕着寒光的骨钉。“恐怕……这不是很理想的选择哦。”
话音未落,它的身影骤然模糊,下一瞬间已经出现在托丽尔身侧,骨钉带着破空声挥出,精准地格挡开托丽尔试图凝聚的下一波魔法,并且巧妙地用侧面切在她的手臂上。
“这样够证明了吧?”雾幸收势,白色的面具平静地对着托丽尔,眼洞中没有丝毫波动。
托丽尔吃痛地后退半步,捂着手臂,眼神复杂地看着雾幸,没有说话。她似乎还在犹豫,还在试图用气势压倒对方。
………
短暂的僵持中,雾幸能感觉到托丽尔并未放弃阻拦的意图。它不再等待。
一股截然不同的、冰冷而庞大的能量开始从它那阴影般的躯体内涌现。它手中的骨钉微微抬起,周围的空间仿佛都随之扭曲、黯淡。
灵魂法术——复仇之魂!
没有吟唱,没有预兆,一道凝练至极、蕴含着纯粹灵魂力量的苍白能量波,如同撕裂空间的彗星,骤然迸发而出!它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径直轰向托丽尔!
托丽尔瞳孔骤缩,这攻击的速度和强度远超她的预料,她甚至来不及做出有效的闪避或防御。
轰——!!!
她被震得连连后退,几乎站立不稳。一丝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溢出——在这个世界观下,怪物流血,意味着承受了远超寻常的巨大痛苦。
“呃……!”托丽尔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看向雾幸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以及一丝……释然?她抬手擦去血迹,声音带着痛苦和一丝解脱,“告诉我……你真的能保护那个孩子吗?”
雾幸缓缓放下骨钉,甩了甩上面并不存在的血迹——那动作更像是一种宣告胜利和终结的姿态。它空灵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我会保护 ta,直到旅途的终点。”
托丽尔深深地看了雾幸一眼,又看向旁边虽然紧张但眼神同样坚定的 Frisk。她终于缓缓站起身,身上的魔法光芒彻底消散。
“好的……”她长叹一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我不会再阻止你们了。”她的目光扫过雾幸和 Frisk,带着深深的眷恋和无奈,“但是……如果你们离开了,请别再回来。”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母性的温柔和诀别的悲伤:“再见,我的孩子……还有,小怪物……”
她走上前,最后一次,轻轻地、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Frisk,仿佛要将所有的祝福和不舍都融入这个拥抱之中。
然后,她毅然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回头看了一眼。只是在通道的拐角处,她的脚步微微一顿,似乎用眼角的余光最后瞥了一眼站在出口光晕中的两个身影,随即彻底消失在遗迹的昏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