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派出所后院的梧桐树落了层薄叶,陈默蹲在档案室门口翻找旧档案,指尖拂过标着 “2023 社区纠纷” 的纸箱。秋阳透过叶隙洒在他手背上,暖得像老马泡的浓茶 —— 这是 “蓝蝶” 案告结后的第三个礼拜。
“陈默!陈默!” 辅警小王的声音撞开走廊,他手里攥着报案登记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神里带着藏不住的佩服。自从 “蓝蝶” 案里见识过陈默从蛛丝马迹里揪出真凶的本事,小王现在看他的眼神总带着点崇拜,“三栋王阿姨的狗丢了!说是条金毛,叫‘将军’,早上还在巷口晒太阳,中午就没影了!”
陈默把沙漏放回抽屉,拍了拍手上的灰。王阿姨是纺机厂家属院的老住户,上个月还来所里调过楼道监控,说有人偷摘她晾的辣椒。“丢狗报案记第三栏,” 他接过登记表,笔尖在 “特征描述” 栏顿了顿,“金毛,七岁,右耳缺了块毛,脖子上有蓝色项圈。”
“王阿姨快哭了,说‘将军’陪她老伴走了两年,现在就靠这狗解闷。” 小王挠挠头,语气里带着信赖,“默哥,您看这事儿该咋查?三栋巷口那摄像头上个月坏了,还没修呢。”
陈默往院外走,脚步踩过落叶沙沙响。派出所的院子里,老马正提着热水壶给那几盆蔫头耷脑的月季浇水,见陈默出来,眯着眼笑了:“小陈啊,又去调解家长里短?要我说啊,这社区民警的活儿,可比你们以前抓杀人犯难多了。”
陈默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弯腰系鞋带时,意识深处突然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滴… 侦测到微弱‘环境信息交互’。获得微量 “时空扰动” 能量。】
【回溯冷却时间减少:0.5 秒。】
家属院的巷子窄得能容两人并排,墙根堆着旧花盆和废纸箱。几个老人正坐在巷口下象棋,看见陈默过来,都笑着打招呼:“陈警官,又来忙啦?”
王阿姨正站在巷口老槐树下,手里捏着狗绳,见陈默来,眼圈红了:“陈警官,‘将军’可乖了,从不乱跑,肯定是被人抱走了!”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金毛温顺地趴在一个老人的腿边,老人笑得满脸皱纹,狗项圈上的铃铛闪着光。
“早上喂的什么?” 陈默蹲下身,手指划过地面。水泥地上有串浅淡的爪印,边缘沾着点湿润的黑泥,往巷子深处延伸。指尖触到泥土的瞬间,机械音再次响起:
【滴… 侦测到生物痕迹信息。获得少量 “时空扰动” 能量。】
【回溯冷却时间减少:1 秒。】
“蒸南瓜,它最爱吃这个。” 王阿姨声音发颤,“我去买酱油的功夫,回来狗就没了,项圈掉在树底下。” 她说着又抹了把眼泪,“老周走后,就剩‘将军’陪我了。它特别懂事,每天早晨都会把拖鞋叼到我床边...”
陈默捡起树底的蓝色项圈,扣环是松开的,边缘有齿痕。他顺着爪印往里走,拐过第三个垃圾桶时,脚步停了。垃圾桶旁的青苔上有团湿软的南瓜泥,旁边散落着几根金毛的棕毛,混着点白色絮状物。
“王阿姨,‘将军’是不是喜欢追猫?” 陈默回头问。
“是啊!院里张奶奶的白猫一出来,它就跟着跑,可从来不敢真咬。” 王阿姨愣了愣,“您怎么知道?”
陈默没答话,目光扫过垃圾桶后的矮墙。墙不高,墙头摆着几个破花盆,其中一个倒了,泥土撒了半墙,上面沾着几根更长的狗毛。他踮脚往墙后看 —— 墙后是片荒地,长满半人高的杂草,草叶上有被碾压的痕迹,一直往小区后门的方向去。机械音适时响起:
【滴… 侦测到行为轨迹关联信息。获得少量 “时空扰动” 能量。】
【回溯冷却时间减少:1.5 秒。】
“小王,去后门保安室调监控,看早上九点到十一点有没有金毛跑过去。” 陈默掏出手机,点开家属院平面图,“王阿姨,您老伴以前遛狗,是不是常走后门去河边?”
王阿姨连连点头:“对对!老周在世时,每天都带它去河边捡石头!‘将军’最喜欢在那片荒地里打滚了,老周说那里以前是纺机厂的苗圃,后来荒废了,长满了狗尾巴草。”
陈默往荒地走,草叶划过裤腿。这片荒地比他想象的要大,零星散落着一些废弃的建材和生锈的铁桶。他注意到有几处草倒伏的方向很不自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过。沙漏的能量提示再次响起:
【滴… 侦测到环境扰动轨迹。获得中等 “时空扰动” 能量。】
【回溯冷却时间减少:2 秒。】
荒地尽头有个排水渠,渠边泥地上有串清晰的狗爪印,旁边还有个小小的、圆圆的脚印 —— 像是小孩的运动鞋印。陈默蹲下身,用手指比量了一下鞋印的大小,大概是个七八岁孩子的脚印。鞋印旁边还有些模糊的痕迹,像是什么东西被拖拽过。
他顺着渠走了百十米,忽然听见隐约的狗吠声,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挡着。声音从渠边一个废弃的铁桶里传出来。陈默走过去,发现铁桶盖被铁丝松松拴着,桶身晃了晃,里面传来 “呜呜” 的低鸣。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小王打来的:“默哥!监控看着了!九点半有个穿蓝校服的小孩,在巷口逗‘将军’,后来那狗跟着他跑往后门了!那小孩好像是李家小伟!您这推理能力,真没的说!”
陈默解开铁丝掀开盖,一只金毛猛地探出头,舌头耷拉着喘气,右耳那撮缺毛的地方沾着草屑。狗嘴里叼着个破布娃娃,娃娃身上沾着南瓜泥和白色棉絮 —— 跟垃圾桶旁的絮状物一模一样。他摸了摸狗脑袋,“将军” 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心。机械音随即响起:
【滴… 核心目标物确认回收。获得显着 “时空扰动” 能量。】
【回溯冷却时间减少:5 秒。】
“将军!” 王阿姨随后赶到,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你这傻狗!跑这儿来干啥!”
陈默捏开狗嘴,从牙缝里抠出片碎纸,上面印着 “生日快乐”。“这布娃娃是谁的?” 他问。
王阿姨接过娃娃,眉头皱起来:“像是对门李家小孙子的,那孩子昨天还抱着这娃娃在巷口玩,说娃娃是他生日收到的礼物。”
陈默把铁桶盖扣好,留了道缝透气。“王阿姨,您先带‘将军’回去,” 他往李家方向走,“小伟不是偷狗,估计是‘将军’追他的娃娃,钻铁桶里出不来了。”
去李家的路上,陈默拐了个弯,先去了趟小区后门的保安室。老保安正在看监控回放,见陈默进来,连忙起身:“陈警官,都查清楚了。那孩子是李家小伟,平时挺乖的一个孩子,不像会偷狗的样子。”
监控画面上,一个小男孩抱着布娃娃在巷口玩,金毛 “将军” 摇着尾巴凑过去。突然,狗一口叼住了娃娃,小男孩着急地追赶,一路跑向了后门外的荒地。
“孩子吓坏了,躲在树后面哭了好久才回家。” 老保安叹了口气,“他爸妈常年在外打工,就跟奶奶过。老太太腿脚不好,也管不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