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降落在边境哨所旁狭小的起降坪上,卷起的尘土让周围的热带植被剧烈摇晃。这里的空气湿热粘稠,带着一股植物腐烂和泥土混合的特殊气味,与“雷刃”基地干燥清爽的气候截然不同。
哨所代号“孤鹰”,名副其实。它坐落在一片陡峭山脊的制高点上,脚下是奔腾的界河,对岸就是邻国那片政局动荡、军阀割据、三不管的混乱地带。哨所本身不大,由几栋加固的钢筋混凝土平房和一个高高的了望塔组成,驻守着一个加强班的边防战士。条件艰苦,但战略位置极其重要。
哨所班长是个皮肤黝黑、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姓雷,大家都叫他“雷班”。他带着几个兵迎接“利刃”小队的到来,态度不冷不热,带着边防老兵特有的、对来自后方“精锐”的一种审视和淡淡的疏离感。
“欢迎来到‘孤鹰’哨所。”雷班的声音沙哑,和秃鹫握了握手,“这里是前线,不是游乐场。规矩就一条:活着,守住防线。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秃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明白。这段时间,打扰了。”
驻训生活枯燥而紧张。日常巡逻是首要任务。林骁和小队成员跟着边防战士,沿着漫长的边境线跋涉。这里的地形极其复杂,热带雨林密不透风,沟壑纵横,毒虫猛兽出没,气候变幻莫测。巡逻路线往往需要攀爬近乎垂直的悬崖,穿越齐腰深的沼泽,还要时刻提防密林中可能存在的走私通道和非法越境点。
对林骁而言,这里的环境既是挑战,也是绝佳的练兵场。他的【环境适应】模块全开,帮助他快速熟悉丛林的生存法则,辨别有毒植物和可食用资源,追踪野兽和人类的足迹。他的丛林作战技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同时,他时刻不忘利用系统的【广域侦测】功能,扫描边境线附近的电磁信号和异常动静,警惕着任何可能与“黑蝎”或“夜莺”相关的蛛丝马迹。
几天后,林骁敏锐地发现,哨所的战士们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安。他们巡逻时更加警惕,交接岗时低声交谈的内容也带着一丝紧张。晚上,了望塔上的探照灯扫视对岸的频率明显增加。
他找了个机会,帮一个年轻哨兵修理卡壳的步枪,随口问道:“兄弟,最近对面是不是不太平?看你们好像挺紧张。”
年轻哨兵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骁哥,你是‘雷刃’的,我也不瞒你。最近对面那帮孙子活动很频繁,好几批武装人员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流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等人。前几天晚上,我们还听到对岸有激烈的交火声,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就没动静了。雷班说,可能是有军阀在火并,让我们加倍小心。”
武装人员流窜?夜间交火?林骁心中一动,这绝非寻常。他立刻将情况报告给了秃鹫。
秃鹫找到雷班,直接询问。雷班叹了口气,不再隐瞒:“没错,最近对面是有点邪性。根据我们观察和监听,至少有三股不同的武装在河对岸的‘野人山’区域活动。他们不像是一伙的,有时还会发生冲突。我们怀疑……可能跟最近的国际毒品市场价格波动有关,那里一直是金三角毒品外流的重要通道之一。但也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冲我们来?”秃鹫皱眉。
“只是猜测。”雷班目光凝重,“‘雷霆行动’我们虽然保密,但动静不小,难免会有些风声传出去。黑蝎组织吃了这么大亏,会不会想在这边找回场子?这里地形复杂,便于渗透,也容易制造事端。”
秃鹫和林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如果雷班的猜测成真,那么他们这次的“驻训”,很可能就是一枚被放在棋盘上的诱饵,或者是一场风暴的前奏。
当天夜里,轮到林骁和赵二柱值夜班。了望塔上,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白天的闷热。探照灯的光柱如同利剑,划破漆黑的夜空,在对岸茂密的山林间来回扫视。
林骁端着夜视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对岸的每一个可疑的光点或动静。赵二柱则负责监听无线电和监控传感器数据。
突然,赵二柱低呼一声:“骁哥!有情况!三号传感器区域(位于界河我方一侧,距离哨所约两公里的一处浅滩)有异常震动信号!很微弱,但持续不断!”
林骁立刻将望远镜转向三号区域。那里是一片芦苇荡,地形隐蔽,是非法越境的理想地点。在夜视仪惨绿色的视野中,芦苇丛似乎……在不自然地晃动,而且晃动的模式不像是风吹或动物活动。
【广域侦测:三号区域检测到多个低热量生命体信号,移动缓慢,呈渗透队形。数量约5-7人。警告:信号经过伪装,疑似专业渗透人员。】系统发出了警报!
“不是动物!是武装渗透!”林骁心中一凛,立刻按下通话键,“秃鹫!雷班!三号浅滩发现敌情!重复,三号浅滩发现敌情!约一个小组的武装人员正在试图偷渡界河!”
哨所瞬间被惊醒!警报声凄厉地响起!
“全体进入战斗位置!利刃小队,随我前出侦察!雷班,你带人守住哨所,呼叫连部支援!”秃鹫的反应快如闪电。
几分钟后,秃鹫、林骁、山猫、毒蛇等“利刃”小队成员,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滑下哨所所在的山脊,向着三号浅滩疾驰而去。边境的阴云,终于化作了实质的威胁。一场突如其来的边境冲突,即将在漆黑的夜幕下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