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罚决定公布后,宗门内关于林凡的议论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更加热烈。只不过,风向彻底变了。从前是鄙夷、嘲讽、质疑,如今则变成了敬畏、好奇,甚至是一丝狂热。
“一拳废筑基后期!林师兄这实力,怕是能排进内门前五十了吧?”
“何止!我看前三十都有可能!你没见那些长老都拿他没办法?”
“掌门如此看重他,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以后见到林师兄,可得客气点……”
林凡所在的东侧偏殿,虽然名义上被禁足,却俨然成了宗门一处特殊的“禁地”。寻常弟子不敢靠近,生怕打扰,而一些心思活络、或是之前对林凡释放过善意(哪怕只是没有落井下石)的弟子执事,则开始找各种理由前来拜访,或是送上些不值钱但心意十足的小礼物,试图结个善缘。
林凡对此心知肚明,但并不点破,也未倨傲。对于来访者,他客气接待,但言语谨慎,不轻易许诺;对于礼物,价值不高的便收下,略贵的则婉言谢绝。他保持着一种低调而超然的姿态,既不拒人千里之外,也不轻易卷入任何派系。
这份沉稳,落在某些有心人眼里,更是高深莫测。
寝宫主殿,静室内。
云清婉听完侍女的汇报,关于林凡禁足后的表现,以及宗门内的风向变化,绝美的容颜上古井无波,只是纤细的玉指,在白玉琴弦上无意识地拨动了一下,发出一个清脆的单音。
“禁足期间,不骄不躁,不拉帮结派,反倒借着机会闭门苦修……”云清婉心中默念,“此子心性,确实远超常人。”
她回想起林凡在执法殿外的雷霆一击。那一拳,干净利落,霸道绝伦,将体修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更重要的是,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立威,彻底震慑住了宵小。这份果决和狠辣,让她欣赏。
“看来,那《九转金身诀》与他颇为契合。进展如此之快,除了功法本身,他体内的那团阴阳气旋,恐怕也功不可没……”云清婉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林凡身上的秘密,她越来越感兴趣了。那气旋不仅能辅助她修炼,似乎还有极强的成长性和适应性。
惩罚苏晴雪和赵干,一方面是他们咎由自取,另一方面,也是做给所有人看,更是做给林凡看。她在告诉林凡:跟着我,自有你的好处;但若生出二心,苏晴雪等人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
恩威并施,方是御下之道。
“只是,此子成长速度,似乎有些超出预期了……”云清婉微微蹙眉。林凡的崛起,打破了宗门内原有的平衡,必然会引来更多的关注和风雨。她需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安排这颗越来越重要的棋子。
或许,是时候给他一些真正的压力和……机遇了。
云清婉心中渐渐有了一个计划。她需要林凡变得更强,成为她手中更锋利的刀,但同时,这把刀,必须牢牢握在她自己手中。
她挥退侍女,闭上双眸,神识却悄然蔓延而出,再次笼罩了东侧偏殿。她要更仔细地观察,这个不断给她带来“惊喜”的杂役弟子,在无人打扰时,究竟是如何修炼的。他身上的秘密,她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偏殿静室内,正在淬炼肉身的林凡,忽然心有所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中注视着自己。他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继续引导着庚金之气锤炼骨骼,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女帝陛下……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他知道,暂时的风波平息,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间歇。他与女帝之间那根无形的线,绷得越来越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