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的李禾生听到声音,探出头看了一眼。
张澜之侧身让开:“你进来吧。”
话刚说完,转念一想,他和李禾生两个男人,跟许岁和一个小姑娘在房间里独处不太合适,又改口道:
“还是下去客厅谈吧,他们都回房了,隔音好,听不到。”
许岁和没那么多讲究,而且懒得下楼,直接说道:“就在房间里谈吧,省得折腾。”
说着径直走到房间里的沙发坐下。
张澜之反手关上房门。
李禾生立刻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角,尽量降低存在感,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实在忍不住好奇。
许岁和扫了眼李禾生,他体内有自己种下的根须,算是自己人,就没避讳:
“我想让牛启铭在基地里修个雕像。”
张澜之明显愣了一下:“雕像?”
“对。”许岁和点头,“这事听起来可能有点玄幻,但我有办法给雕像施法。”
这是她思来想去最稳妥的方案。
至于需要的法阵,她只知道个大概,具体怎么开启还不清楚。
不过牧景山说不定知道,等这事定了再去问他就行。
就算牧景山也不知道,她也有把握用物资收买牛启铭。
李禾生和张澜之都被“施法”两个字勾住了注意力。
什么法?
两人心里都打了个问号,但没贸然追问。
她身上本来就有不少谜团,再多一件也不奇怪。
张澜之皱起眉:“这事不好办。在基地里建雕像不是小事,你想建谁的?”
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觉得不太可能。
许岁和从空间摸出张折叠的图纸,递过去:“就这个。”
张澜之接过来展开。
图纸上是个淡绿色的圆团子,头顶还顶着片嫩生生的绿叶子,圆滚滚的身子上画着两个黑豆似的眼睛,模样透着点憨气,看着像某种植物精怪。
他盯着图纸沉默了几秒,才抬头看向许岁和:“建这个?”
这小东西说是摆件还差不多,当雕像立在基地里,怕是会被人当成笑话。
许岁和觉得建成自己的画像很尴尬,而且还诡异,不如直接用本体,这也算是她。
李禾生强忍着好奇但不好意思过去看,只能瞎琢磨。
许岁和语气认真:“就它。你只需要让牛启铭同意建就行,剩下的我来处理。”
张澜之看着图纸:“建这个小雕像,想说服牛启铭不难,但得相应付出些物资。还有……你说的那个‘法’,到底是什么?”
到该摊牌的时候了。
许岁和抬眼看向张澜之,他靠谱又聪明,还是她的监管人,有他帮忙,自己的任务会轻松不少。
她正了正神色:“如果我说,寄生在我身上的是精灵,你们信吗?就是那种有治愈能力的精灵。”
李禾生原本还低着头,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看她,眼里的好奇快溢出来了。
张澜之面色变得复杂起来,这女孩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怎么又牵扯到精灵了?
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语气温和地带着引导:“治愈精灵?”
“就是字面意思。”许岁和长话短说,“治愈精灵,拥有治愈能力。它得完成大业,才能离开我的身体,就跟小说里的系统差不多。”
短短两句话里的信息,让两个男人都有些懵圈。
大业?
系统?
这真不是在做梦吗?
不过张澜之很快回过神来。
“你说的那个‘法’,和这治愈能力有关?建造雕像,也是这精灵大业的一部分?而这个小团子,就是那精灵的样子?”
许岁和用力点头,他果然很聪明。
“没错,而且这个雕像建成后,完全是造福人类的事。”
李禾生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是像神像那样保一方平安?”
许岁和再次点头:“没错,不过它还有另一个功能。”
她迎上两人好奇的目光,继续说道:
“只要对着雕像磕头祈福,就能让身体变得健康。神像里面有灵力,祈福的人要是心诚,这灵力就会流入他的身体,虽然灵力不多,但日复一日积累下来,就能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
李禾生听得眼睛都直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张澜之也心头一震,许岁和带来的冲击一个接一个,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一时有些消化不来。
他双臂在胸前交叉,指尖摩挲着胳膊:“如果真能做到,那该是牛启铭反过来求你才对。”
这种能惠及整个基地的好事,对他这种想稳固地位的基地长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
许岁和摇头:“话是这么说,但好东西很容易被有权有势的人霸占。可这个大业,需要基地所有居民都来朝拜才行。”
张澜之明白了她的顾虑,略一思索道:“既然能给雕像加那种治愈的法术,能不能再加点别的?比如让神像没法被挪动,也破坏不了,最好再加点能自主攻击的法术。”
“应该有这种法术,不过我不确定,得回去翻翻精灵空间里的书才行。”
她这话半真半假,做戏做全套的本事,她现在已经练得很熟练了。
张澜之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明天再谈,看来我们得后天才能启程了。”
许岁和点头站起身。
张澜之很贴心地走在前面,替她拉开了房门。
许岁和刚走到走廊,就看见牧景山正从楼下上来。
她眼睛瞬间亮了,正好要找他问法阵的事。
牧景山的目光先落在许岁和身上,随即扫到她身后的张澜之。
那男人领口敞着,站在门口的位置,和许岁和之间隔着半臂距离,但在他眼里像是快要贴上。
再想到许岁和大半夜待在男人房间,他脸色瞬间沉了沉,指尖攥得发紧,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直到对上许岁和亮晶晶的眼睛,他才又迅速敛去神色,只余眼底一点没散尽的阴翳。
张澜之这时也扭头看见了上楼的牧景山,随口问:“这么晚还没睡?”
“嗯,下楼去了趟洗手间。”牧景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却没离开许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