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食材都是牧景山提供的。
许岁和摸了摸下巴,看来得给他多涨点工资了。
这笔买卖绝对值,找他来做饭,堪称她来这儿后最英明的决策。
她不知不觉把三盒饭菜扫了个精光,肚子撑得像揣了个圆滚滚的小西瓜,连腰都懒得直。
“躺着也能消食。”她打了个带着饭香的饱嗝,闪身出空间,随手拽过枕头垫在雕花床头上,翘着二郎腿捧起平板开玩。
... ...
天还没亮透,基地就被裹进了白茫茫的冰雾里。
铁丝上结满了冰棱,像串起来的水晶刀,风一吹就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窗户蒙着厚厚的白霜,像被人抹了层磨砂玻璃。
二楼卧室里,许岁和蜷在被子里正睡得沉,忽然被“叮咚”一声门铃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又是一声“叮咚——”
平板屏幕亮了一下,显示早上九点整。
这时间来敲门的,也就只有牧景山了。
昨天她特意跟保安交代过,这人以后能直接放行,省了不少事。
小草推开二楼玻璃门往楼下飞,草叶尖抵在猫眼上。
门外,牧景山笔直地站着,发梢还沾着未化的霜。
门锁发出轻响,门开了条缝。
牧景山目光扫过悬浮在半空的翠绿小草,立刻明白许岁和还在睡,没出声打扰,只是沉默着弯腰换鞋,把沾了霜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解开衬衫纽扣的动作利落干脆,他随手扯过一旁挂着的围裙系上,指尖熟练地打了个结,转身就进了厨房。
许岁和透过小草的视线,看到了他已经站在厨房切菜的背影。
“还挺自觉。”她嘟囔着打个哈欠。
她昨晚一直看到凌晨五点才睡,这会儿困得不行。
再往被子里缩了缩,听着厨房的声响,又慢慢眯了过去。
一小时后,门铃声再次响起。
“叮咚——”
许岁和顶着鸡窝头坐起来,趿拉着拖鞋推开玻璃门下楼,一股阴湿寒气立刻裹住她。
她搓着胳膊望向阳台,窗玻璃蒙着层薄雾。
今天怕是又降温了。
厨房里,牧景山握着锅铲瞥了眼匆匆跑过的许岁和,目光在她松垮的毛绒睡衣上顿了半秒,又迅速转回灶台,锅里的肉片还在滋滋冒香。
许岁和凑到门边,透过猫眼看见张澜之带着两个保安站在外面。
看来基地的赏赐方案终于敲定了。
门一开,张澜之的视线先扫过她凌乱的头发,又落到松垮的毛绒睡衣上,鼻尖还被飘来的肉香勾得微动。
但面上依旧笑得得体:“许小姐这是在做早饭?”
“基地商量出结果了?”许岁和直接切入正题。
“正是为此事而来。”张澜之侧身让过身后的保安,“天冷路滑,就不劳烦您跑一趟了,方便进去说吗?”
“进吧。”许岁和侧身让道。
她有空间这事儿他们都知道,就是厨房的牧景山,这会儿看着怕是有点突兀。
果然,客厅与厨房视线直通,张澜之刚迈进门,目光就扫到了灶台前的背影。
那人穿着浅灰家居服,袖口卷到手肘,动作熟练地翻动炒锅,怎么看都像和许岁和住在一起、早上起来忙活早饭的贤夫。
他脚步不由得顿了半拍,眼神里闪过丝诧异,又很快压了下去。
许岁和毫无察觉,只觉得胃里的饥饿感被肉香勾得愈发强烈,“咕噜噜”的叫声清晰地传进张澜之耳朵。
张澜之收回视线,笑意又温和了几分:“许小姐还没用早饭吧?那我长话短说,不耽误您吃饭。”
见她点头,才继续道:“军方有两个方案:
一是您随队外出,现场收取石头;二是军队先将石头运至基地外围,再派人接应您去收纳。
您看哪种更方便?”
许岁和想都没想就摇头:“不如让军队分几路收集各地的石头,定个时间集中到同一地点,我一次性收纳更省事。
跟着队伍反而拖后腿,我这细皮嫩肉的,可吃不了行军的苦。”
“就按您说的办。”张澜之顿了顿,转入下一个话题。
“不过邯城周边的石头数量有限,而且超出两百公里运输风险太大。
石头会吸引变异兽,极可能引发兽潮。后续可能需要您去其他基地暂住,逐一收纳各地的石头。”
这正和许岁合意,她本就打算到处游走建立威信,当即点头:
“这没问题,只要你们军方能保障我的人身安全就行。”
“您可是全球唯一能收服怪石的人,比大熊猫还金贵,我们自然会全力保护。”张澜之笑着从公文包掏出张泛着光泽的金卡。
“这是基地特批的积分卡,每月自动到账二十万,全国基地通用。您缺什么直接用这个买,比送实物方便。”
不得不说军方办事周到知道她喜好难猜,干脆送积分让她自己选。
许岁和眼睛一亮,指尖轻轻摩挲卡面,满意的笑容从嘴角漾到眼底,随手就把卡塞进了睡衣口袋。
确认要事谈完,张澜之瞥见厨房飘来的热气和肉香,识趣地起身:“不耽误您用餐了,张某告辞。”
“辛苦张长官跑这一趟。”
送走人,许岁和转身就往厨房冲。
牧景山今天又在鼓捣什么神仙美味?这么香。
昨天的饭也香,但现在空腹,这香味直接翻倍。
推开玻璃门,就看到平底锅里的兔肉正在滋滋冒油,金黄的油花偶尔溅起,混着焦香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
“哇塞,煎兔排!香死我了!”
她立刻在灶台上扫了一圈,想找有没有煎好装盘的。
牧景山见状,长臂一伸,先她一步端起刚出锅的瓷盘。
盘底还冒着热气,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先去洗漱。”
“我嘴巴香着呢!”许岁和撇嘴,但对上他的眼神,还是乖乖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玻璃门。
洗漱完喝了杯温水,她迫不及待跑进了厨房。
牧景山看着她到处找食的样子,喉结轻动,转身把煎好的兔排切成小块。
没有哪个厨子在见到食客爱吃自己做的菜时会不开心。
牧景山最初学做饭,是为了用美食诱捕草灵。
可后来做着做着,却渐渐沉溺于食材在刀工、火候间蜕变的过程。
这种把平凡东西雕琢成美味的成就感,能让他踏实。
许岁和夹起一块切好的煎兔排,刚送进嘴里,酥脆的外皮就在齿间碎裂,鲜美的肉汁混着香料的辛香瞬间窜上舌尖。
她眼睛倏地亮起来,原地蹦了个小跳。
“太好吃了!牧景山你这手艺不去开饭馆真的亏死了!”
牧景山将煎好的兔排装盘,清冷寡淡道:“随便做的。”
他转身避开许岁和亮晶晶的眼神,余光却忍不住扫过她吃得满足的模样,又补了句,“你喜欢吃,以后我就多做点这个。”
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点多余,耳根悄悄热了点,抿了抿唇不再开口,低头继续把剩下的兔排切成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