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隘之上,吕布唇边血迹未干,眼见敌军撤走方敢喘息。当目光触及关前那座狰狞京观,这位诸侯王顿时双目赤红——这分明是曹烁对他的公然羞辱!
断齿之痛与兵败之耻在胸中翻涌,吕布突然厉声长啸:曹烁逆贼!本王乃当世豪杰,岂容你这般折辱!必要将你千刀万剐——
话音未落,他突然眼前发黑,轰然栽倒在城垛边。吕玲绮惊呼着扑上前去,整个关城顿时乱作一团。
夜色笼罩阳平关时,吕布终于在厢房中苏醒。吕玲绮与众将见其无碍,俱是长舒一口气。冷静下来的吕布环视众人,见司马懿、庞德等心腹俱在,这才挣扎着起身。
我军伤亡几何?他含糊不清地问道。司马懿黯然回禀:此役折损十之七八,唯五千余众突围,李堪等七将战死。
的一声,吕布铁拳砸碎案几,怒吼道:本王所向披靡,竟遭此大败!满堂文武尽皆默然。唯有吕玲绮昂然道:胜败乃常事,父王当重整旗鼓,来日再战!
吕布在女儿的激励下重振斗志。
他强忍箭伤剧痛,挣扎着想要鼓舞军心,却因嘴角撕裂的伤口无法言语。
军帐中,司马懿与副将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主公,此仇必报。司马懿拱手进言,但眼下您箭伤未愈,理应暂返后方休养。何况我军新败,士气需重整,此时不宜再战。
冷静下来的吕布采纳了谋士建议。他当即传令陇西,急调马超回防汉中,委以镇守阳平关之责。严颜、王平等宿将皆留驻汉中协防。为制衡马超,更派司马懿随军参谋。
吕布携爱女吕玲绮,率亲信将领经斜谷退往长安。他之所以敢离开前线,全因对阳平关天险的绝对信任——当年若非谋士献策,纵使十万精锐也难以攻克此关。
长安的銮驾启程时,白水关内正是庆功宴饮的热闹景象。
曹烁深知阳平关易守难攻,在周密部署前不宜冒进。此刻他正用刘璋积攒的珍馐美酒犒赏三军,成都府库的丰厚物资尽归其手。
夏侯渊正将美酒佳肴不断运往前线,曹烁则以这些犒赏激励三军将士。
许褚上前禀报最新军情:“殿下,据锦衣卫密探回报,吕布已调马超回守阳平关,命司马懿留守协防,而他自己则返回长安养伤。”
众将领闻言士气高涨。
曹烁赞赏地望向黄忠:“汉升将军神箭无双,这一箭竟将温侯送回长安!”黄忠闻言哈哈一笑。
曹操欣喜道:“殿下,吕布既去,汉中已是囊中之物!”
黄忠起身请战:“殿下,此乃天赐良机!末将愿率军直取阳平关,一举平定汉中!”众将纷纷响应,战意高昂。
曹烁举杯豪迈道:“今夜畅饮,明日挥师北上,直捣阳平关!”众将领举杯畅饮,庆功宴上气氛愈发热烈。
酒至半酣,众将陆续告退。许褚却忽然提醒:“殿下,先前擒获的女将尚未发落,不知殿下如何处置?”
曹烁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那冷艳的容颜浮现在眼前。酒意催生了几分旖旎念头,他冷笑一声:“带她上来。”
片刻后,披头散发的马云鹭被押上厅堂。尽管形容狼狈,但那张染血的脸仍掩不住惊世风华。
“你可是吕布之女?”曹烁冷声质问。
“呸!”她怒目而视。
马云鹭冷笑一声,怒斥道:休要将我与那叛主之徒相提并论!我乃马云鹭,大汉征西将军马腾之女!
凤眸微眯的曹烁蓦然想起,锦衣卫曾密报:马腾膝下确有一女,骁勇善战,号称西凉第一巾帼。
难怪在阳平关救走吕布的是另一女将。
照理说马家兄妹皆拜吕布为义父,这马云鹭怎会如此痛恨吕布?
曹烁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旋即化作凌厉锋芒。
本王不问出身。他负手而立,声音冷峻,你既为阶下囚,本王只问你:可愿归降?
马云鹭心头一震。
若是昨日,她定会誓死不屈。但此刻面对这位少年魏王,心中竟无半分恨意。
思忖片刻,她单膝跪地,抱拳道:
云鹭愿降,但求魏王成全一事——他日许我亲手诛杀吕布,为父 ** !
身为吕布义女,马云鹭不仅直呼其三姓家奴,更欲取他性命!
你为何要杀吕布?曹烁饶有兴致地问道。
正是吕布用司马懿毒计害死我父马腾!马云鹭咬牙切齿,将在秦营外听到的密谋和盘托出。
曹烁恍然大悟:借刀 ** 除马腾,收你兄妹为义子,顺势吞并凉州兵团...确是司马懿的手笔。
请大王准我手刃吕布,我愿誓死效忠!马云鹭单膝跪地。
曹烁却冷笑:你父之死与本王何干?阶下囚岂有谈判资格。话锋一转:想活命就做本王姬妾,这是你唯一生路。
马云鹭霎时面红耳赤。堂堂西凉女将竟要沦为侍妾?她紧咬朱唇,指节发白。
速决!曹烁的催促如惊雷炸响。
曹烁眉头一皱,挥手示意。
两侧的白袍侍卫齐刷刷踏前,面容冷峻。
马云鹭身形微颤,后背窜起一阵寒意。
昔日听闻的曹烁暴虐传言,此刻在脑海中回荡,今日终得亲见。
若敢说出半个不字,眼前这位年轻的霸主,定不会手下留情,她必将命丧当场。
“罢了,只要能诛杀吕布,也算为父亲 ** 。”
“既然已认贼作父,颜面早已荡然无存,又何必在意这些虚名。”
她心中权衡,最终轻叹一声。
“云鹭……愿侍奉大王。”
她低垂着头,脸颊微红,终是艰难开口。
曹烁唇角微扬。
什么西凉女将,什么性情刚烈,终究不过怕死之辈。
但这也不足为奇,多少男子在他面前俯首称臣,何况区区女子。
“你很懂事,本王很满意。”
“先去沐浴更衣,暖好床榻,静候本王。”
他淡淡一挥手。
马云鹭心头微震,抬眼望向曹烁,未曾想他竟如此强势,连她伤势都置之不理,今夜便要她侍奉。
“妾身……告退。”
她强忍羞意,低眉离去。
一旁的许褚抱拳笑道:“恭喜大王,又得佳人。”
“仲康,你以为本王仅是贪恋美色?”
曹烁瞥他一眼,语气淡然。
许褚一愣。
“此女乃马腾之女,背后是西凉军的力量,你可明白了?”
曹烁点到即止。
许褚眼珠一转,恍然大悟,拍额道:
“臣明白了,大王是想借收她为妃,分化西凉军与吕布,不知臣猜得可对?”
许褚按捺不住兴奋,脱口而出。
曹烁并未回应,只是朗声一笑,随即起身大步离去。
回到房中,马云鹭已梳洗完毕,褪去戎装,换上了绣裙罗衫。
灯下倩影娉婷,玉颜含羞,正惴惴不安地候着他。
门扉轻掩,烛影摇红。
窗外月色如练。
次日近午,曹烁方醒。
早已倾心的马云鹭,正悉心侍奉他梳洗更衣。
踏入正堂时,曹操与郭嘉已等候多时。
臣恭贺大王大破吕布!
郭嘉疾步上前行礼。
曹烁凝视郭嘉,往事骤然浮现。
奉孝可知本王急召之意?
话音未落,威压已至。
臣愚钝,请大王明示。
郭嘉佯作不知。
曹烁睨向曹操:德纲,替你侄儿解惑。
曹操暗觉窘迫,强自镇定地清了清嗓子。
大王料定先王当年未薨。当年是你扶灵归来,此事你最清楚。
虽已暗中串通,此刻却不得不再演一遍。
郭嘉脊背微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先王他......
郭嘉!
曹烁猛击案几:若有一字虚言,你该知道后果!
郭嘉冷汗涔涔,余光偷瞥曹操。
见曹操皱眉示意,只得深吸一口气:禀大王,先王确实......未薨。
**仍是郭奉孝先松了口。
果然,曹孟德尚在人世。
父王何故假死瞒天?
曹子曜神色淡然,信手斟满酒樽。
郭嘉余光微扫身侧曹公。
曹操略一颔首,示意其按既计应对。
当年主公确受箭创,然未伤及根本,调养月余便可痊愈。
然主公忽生奇想,欲试诸公子临危之能,观谁可掌曹氏基业。
恰逢二公子沉疴顿愈,异军突起,不仅稳许都大局,更斩张绣报长公子之仇。
主公见此虎子雄才甚慰,遂继续隐于幕后,留二公子主事以观其能。
郭奉孝娓娓道来旧事,此番言辞倒无虚妄。
曹子曜豁然开朗,多年疑窦终得冰释。
原想曹公命数不该绝于南阳,如今看来,竟是灵机一动诈死试子。
既如此,父王后来为何仍不现身主政?
曹子曜复问。
主公本有重掌大权之意。
然二公子三载间破玄德,灭公路,诛伯符,天下三分已据其二。
这般经天纬地之才,使文武归心,令万民慑服。
主公遂决意将基业尽托,不再过问朝政。
郭嘉这番解释亦是据实相告。
曹子曜不疑有他。
换作是他,若嗣君如此雄才大略,开疆拓土至此,亦当安心退隐。
才不配位却贪权恋栈者,李渊前车可鉴。
“父王倒也懂得审时度势。”
曹烁轻点下颌,随即追问:“父王如今身在何处?”
郭嘉神色一凛,反唇相问:“若大王与主公父子重逢,大王打算如何安置主公?”
曹操亦屏息凝神,迫切想知曹烁此刻对他持何种态度。
“放心,父王从未苛待过本王,本王自不会薄待于他。”
曹烁语气平淡:“他既知进退,无意染指权柄,待本王登基后,便尊他为太上皇,赐他荣华富贵,琼浆玉液,佳人相伴,安稳终老。”
曹操长舒一口气,心底涌起宽慰——此子尚存孝心,非如曹丕般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大王若迎回主公,难道不惧其危及王权?”郭嘉再度试探。
曹烁骤然爆发狂笑,讥诮之意尽显。
郭嘉面现窘色,嗫嚅道:“可是下官失言?大王为何如此发笑?”
笑声骤止,曹烁眉宇间尽是睥睨之色:“这江山是本王亲手打下的!袁绍孙策皆亡于本王之手!纵使父王归来——”他冷哼一声,“他可有胆量夺权?”
郭嘉哑然。
“退万步言,纵使他敢——”曹烁目光如刃扫过众人,“尔等谋臣武将,谁敢拥戴?”
堂内寂然。
曹操急忙躬身:“大王早已众望所归。莫说先王无意争权,即便有心,天下臣民亦绝无可能追随。”
“德纲倒是明白人。”曹烁赞许斜睨,转而冷笑,“奉孝,现在你还觉得本王需忌惮父王么?”
郭嘉自嘲摇头:“是臣愚钝。大王根基已固,世间无人能撼动分毫。”
曹瀚执杯浅饮,话锋陡转:“既如此,此刻总该告知本王——父王究竟藏身何处?”
郭嘉瞥了曹操一眼,暗暗示意要不要改变计划,当场相认。
曹操稍作迟疑,仍是轻轻摇头。
郭嘉心领神会,开口道:主公去年就已动身前往西域了。
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