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进食完毕,脸上总算有了些活人气色。
拾掇干净再来见我。
他命婢女领这弓腰姬去梳洗。
经历过生死边缘的孙尚香,半句违逆都不敢有,顺从地跟着退下。
未几。
重新梳妆过的孙尚香换上襦裙,薄施脂粉,惴惴不安地回到帐中。
尚香谢大将军活命之恩......
刚进帐便赶忙屈身行礼。
曹烨目光森寒:孙尚香,这三天磨掉你的傲气了?
江东少女垂首奉茶:妾身愿终生侍奉主公。指尖在裙角掐出月牙痕。
银甲将军轻叩案几,眼底闪过镜光。识海映出她战栗的魂火——畏怖与驯顺交织成网。
过来。
绯红漫过少女耳尖,鎏金护腕与素手相触刹那,许褚已带着亲卫退至帐外。幔帐垂落时,系统提示在曹烨脑中亮起:
「广纳**达成,奖励:八卦阵图谱\/制盐秘术」
晨光穿透军帐那刻,孙尚香正跪坐研墨。赵云踏着朝露进谏:水师已整装待发。
曹操掠过儿媳低垂的脖颈,在心底啧了一声。
许褚快步走入帐中,双手呈上一份锦衣卫急报。
曹烁展开密函,英挺的眉峰骤然紧蹙。
帐内诸将见状心生疑虑,皆知这封密信必有要事。
张合、文聘接令,着你二人统领水陆兵马一万,驻守牛渚。
甘宁、吕蒙率水师万人,屯驻濡须口。
余下部众即刻渡江,撤回合肥。
三路大军暂作休整,待本将归来再攻建业!
曹烁 ** 三道军令。
众将哗然。
大将军,三军蓄势待发,为何不直取建业?
此刻忽然按兵不动,还要分兵北撤?
曹操满脸困惑。
后院起火,需先回师整顿家风!
曹烁冷眸中寒光骤现。
曹操闻言怔然,不解其意。
赵云、曹纯听令!
曹烁沉声喝道。
末将在!
二将应声出列。
速率铁骑渡江,昼夜疾驰,直取邺城!
赵云与曹纯对视,皆露讶色。
暂停南征已属反常,如今更要长途奔袭邺城。
究竟意欲何为?
末将领命!
二将虽疑,仍肃然应诺。
曹操背脊发凉,从只言片语中嗅到不祥之兆。
正欲追问。
曹烁却霍然起身,厉声道:军情紧急,诸将不必多问,待本将归来自有分晓!
话音未落,曹烁已拂袖而出。
赵云曹纯疾步相随。
众将不敢怠慢,纷纷领命散去。
“奉孝,你觉得烁儿行为如此反常,他究竟有何意图?”
曹操凝视着江面上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宇紧锁成川字。
郭嘉沉吟片刻,答道:“二公子声称要肃清内患,还提及家中生变,更欲率轻骑疾袭邺城。”
“依嘉之见,邺城恐有异动。”
“邺城有异动?”曹操面露疑虑,“邺城皆由烁儿亲信驻守,能出什么乱子?”
郭嘉摇头:“嘉一时也难以推测,但冥冥之中感觉,此番恐怕又将血流成河。”
曹操身躯一震,沉默不语。
……
建业城内。
牛渚一战,江东军全军覆没,孙策重伤下落不明的消息已传遍全城。
举城上下,无不震动。
州府之中。
一位眸色浅碧、须发微紫的年轻人手捧战报,指尖轻颤,脸上尽是难以置信。
“兄长纵横长江,所向披靡,竟败在曹烁那个不谙水战之人手中?”
“而且,还是全军覆没?”
孙权低声自语,眸中惊骇与茫然交织。
身旁的步骘压低嗓音道:“牛渚之败,对二公子而言,未必不是转机。”
“哦?”孙权目光转向步骘。
步骘拱手道:“伯符将军生死未卜,恐已殁于乱军之中。自此之后,公子便是江东之主了!”
孙权猛然醒悟,拳头倏然攥紧,眼底闪过一丝锐利。
随即,他却厉声呵斥:“休得胡言!兄长天命所归,绝无可能遭遇不测!”
“牛渚兵败已有数日,若伯符将军尚在人世,早该返回建业,为何至今杳无音信?”
步骘反问。
孙权一时语塞,转而摇头叹息,面露悲戚之色。
这般情状,显然已是默认孙策身亡。
步骘整了整衣冠,向孙权深深一拜。
江东少主当自强
望仲谋重整旗鼓,早日执掌江东,继承伯符之位。
唯有如此,少主方能统帅江东子弟,抵御曹贼兵锋,保全孙氏基业!
孙权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
转瞬间,他神情肃穆,慷慨陈词:
权在此立誓,必率江东儿郎击退曹军,手刃曹烁,为亡兄 ** 雪恨!
步骘心中暗喜,立即进谏孙权速召建业众臣,为伯符治丧,并正式继位。
孙权依计而行。
步骘告退后,立即着手筹备继位事宜。
兄长一代豪杰,竟折在曹烁之手,实乃天意弄人。
这孙氏基业,终究要由愚弟来守护了。
孙权回望兄长的主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似乎想起什么,他快步向内院走去。
推开绣房,只见一位绝色佳人静立其中。
乔姑娘,许久未见,可曾怪罪于我?
孙权含笑入内,目光中透着几分异样。
民女拜见仲谋公子。
少女盈盈一礼,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
此女正是小乔之姐,大乔乔清。
当年伯符与公瑾相约,各娶乔氏姐妹。
自合肥城破小乔落入曹烁之手,大乔便随母避居江东。
伯符攻取皖城后,得知大乔下落,特命仲谋全力寻访。
就在伯符与曹烁对峙牛渚之际,仲谋终于寻得大乔,将其软禁于府中。
本欲待兄长凯旋,献上这位准嫂嫂邀功。
岂料伯符竟英年早逝。
兄长,既然乔姑娘无缘成为我嫂,不如就让她做我的夫人吧......
孙权端详着大乔,脸上浮现出志得意满之色。
他嘴角一扬,笑意里带着几分玩味:你不是死活不愿嫁给我兄长,当我的嫂嫂么?今日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心想事成了。
大乔神色迷茫:二公子此话怎讲?
我大哥在牛渚被曹烁打得落花流水,已经葬身乱军之中。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既已死,你这婚事自然就不作数了。
提起孙策的死讯,孙权脸上不见半分悲戚,反而透着股冷意。
孙将军...竟就这样去了?大乔脸色骤变,震惊中又隐约透着几分如释重负。
见孙权点头确认,她怔了许久才回过神,连忙说道:既然如此,二公子再扣着我也无甚意义了,不知可否放我归去?
这样的绝色佳人,我怎可能放手?孙权冷笑道,既然当不成我嫂嫂,不如做我的正室夫人。说着便朝她步步逼近。
二公子如今已是江东之主,还望自重!大乔又惊又怒,厉声喝道。
孙权全然不以为意,依旧挂着冷笑向前走去。自初见大乔那日起,他心中便生出邪念,只是碍于孙策的威势,才不得不以礼相待。如今孙策已死,他大权在握,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今 ** 心情大好,正要借着这股兴致,把长久以来的念头付诸行动。
大乔连连后退,直到背脊抵上冰冷的墙壁。她猛地抓起案几上的瓷瓶,朝孙权头上狠狠砸去。
随着瓷瓶碎裂的闷响,孙权额头顿时血流如注,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外间侍卫闻声冲进来,手忙脚乱地扶住他。
过了好一会儿,孙权才缓过神来,登时暴跳如雷:好个不知好歹的 ** !竟敢——
一名侍卫踉跄奔入,急促喊道:二少爷,伯符大人归来了!
孙仲谋身躯猛然一晃,双腿发软几乎再次跪倒。
这位江东少主彻底乱了方寸。
孙伯符尚在人世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击碎了他所有幻想。那唾手可得的江东霸业,转眼已成泡影。
更令他胆寒的是方才对大乔的孟浪之举。若传至兄长耳中,只怕要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孙仲谋眼珠急转,顾不得擦拭额间鲜血,忙不迭爬起身来,脸上堆满谄媚笑容。
乔姑娘切莫误会,在下此番前来纯属探望,绝无他意。如今令兄平安归来,实在可喜可贺。
他又是作揖又是赔笑,与方才轻佻模样判若两人。
大乔怔然望着这变脸如风的男子,半晌才恍然醒悟——原来此人是怕她去孙伯符跟前告状。
令兄生死与我何干?更无须称我为嫂。大乔冷冷道,眼中满是嫌恶。
孙仲谋尴尬搓手:今日之事纯属误会,还望乔姑娘见到家兄时......
我谁也不见!你速速离去!大乔背过身去厉声喝道。
孙仲谋如蒙大赦,咽了咽口水灰溜溜退出庭院。
兄长还真是命硬啊......他摇头叹息着快步离去。
厅堂之上。
负伤的孙伯符在太史子义搀扶下坐回主位。
程德谋、张子布、陆伯言、顾元叹等留守建业的文武重臣接踵而至。
五百五十四
众人本是应步骘之召前来拥立孙权,未料孙策生还,皆喜出望外。
孙权疾步入内,与步骘目光相接,两人眼底俱是黯色。
兄长安然归来!
听闻兄长负伤,伤在何处?快让弟看看!
孙权转眼便换上悲容,踉跄扑至孙策跟前,颤着手检视伤势。
见幼弟如此关切,孙策面露欣慰:不过腿伤罢了,无甚要紧。
难得仲谋这般牵挂,为兄甚慰,快起来吧。
孙策含笑将人扶起,言语间尽是嘉许。
老将程普面色铁青,抱拳道:主公,我江东水师素称无敌,此番怎会...
孙策赧然垂首,难以作答。
太史慈叹息着将计策败露、黄盖鲁肃殒命等事细细道来,满座哗然。
这般妙计竟被曹烁识破?
曹贼竟将投石机置于战船?当真闻所未闻!
五万水军覆没,曹兵旦夕将至,如何抵御?
张昭、顾雍等谋士议论纷纷。
程普双目赤红,厉声吼道:曹烁恶贼!先害义公,再杀公覆!
老夫与两位兄弟阴阳两隔,此仇不共戴天!
定要将其千刀万剐,祭我兄弟——
堂上众人或惊或怒,嘈杂不已。
陆逊压住众议进言:主公,曹军不日将至,当速募新兵固守建业。
仓促之间如何征募?
新卒未及操练,岂能敌曹军虎狼之师!
张昭立刻出言劝阻。
陆逊沉吟道:若时间充足,主公本可收服山越部族,将其编入军中。这些山越勇士向来剽悍,都是上好的兵源。
伯言说得不错。
孙策眼中闪过精光,却愤然击案:可恨曹贼逼迫太紧,令我无暇完成此事。
满堂文武低声叹息之际,潘璋突然快步而入。
启禀主公,牛渚传来急报!
曹军仅留万余兵马驻守,主力已渡江撤回。
更听闻曹烁亲率轻骑星夜北上,不知去向。
殿内顿时喜气洋洋。
孙策疑惑道:曹贼不趁机攻打建业,反倒匆忙撤军?这究竟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