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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泼洒在乐河城上空,练兵场场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书房还亮着昏黄的烛火。铜制烛台燃着三支牛油蜡烛,火焰在穿堂风里微微摇曳,将墙上悬挂的《江南舆图》映得忽明忽暗。周羽褪去紫色常服,换了身玄色劲装,正亲手给林文轩倒茶,青瓷茶盏碰撞发出轻响。

“今日众人散去时,文轩似有话未尽。” 周羽将茶盏推到军师面前,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此刻无外人,不妨直言。”

林文轩执扇起身,走到舆图前,扇柄轻轻点在标着 “乐河府” 的红点上:“世子目光如炬。白日议事只谈强军,却未言强军之后,我等立身何处。乐河隶属江南路,您看 ——” 扇面扫过舆图东南大片区域,“自朝廷南迁临安,江南路已成各方势力角斗场:秦相党羽盘踞镇江、常州,掌控漕运咽喉;平江府有张俊旧部割据,赋税自收自用;更有太湖盗匪与地方豪强勾结,官府政令不出城门。我等虽据乐河,却如困于蛛网,稍动便会触动各方神经。” 周羽眉头微蹙,指尖点在舆图上的太湖:“去年漕粮遭劫,便是太湖盗匪与常州官员勾结所为,只是彼时无力深究。”

“此乃江南路的死结。” 林文轩折扇轻摇,语气凝重,“江南富庶,各方皆欲分一杯羹。朝廷既需倚重秦相维持局面,又不敢得罪张俊等武将,只能放任豪强坐大。我等若想在江南路拓展根基,无异于与虎谋皮,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烛火噼啪作响,映得周羽眼底明暗交错。他沉默片刻,抬眼看向军师:“文轩既点出困局,想必已有破局之法。”

“破局之道,不在江南,而在西邻江西路。” 林文轩猛地将折扇指向舆图西侧,声音陡然提高,“世子且看这江西路版图 —— 北接江淮,南连岭南,东通浙闽,西达荆湖,乃东南腹地之枢纽。境内有隆兴府、袁州、瑞州、临江军四府军鼎立,赣江纵贯南北,既是粮道亦是商道,若能掌控此地,便可得‘进可攻、退可守’之势。”

周羽俯身细看舆图,指尖划过赣江流域:“我曾听闻江西路遭金人劫掠,民生凋敝,怎称得上枢纽?”

“正因凋敝,才是天赐良机。” 林文轩走到案前,展开一本泛黄的册页,那是斥候近日传回的情报,“如今江西路的局势,可用‘四分五裂’四字概括。金人完颜拔离速率两千屯田军占据江州,在城外筑堡屯粮,掠夺的良田不下万顷;吉州有‘红巾社’起义军,首领陈三枪聚众万余,打着‘均贫富’的旗号,实则劫掠州县;袁州土匪李飞虎占踞萍乡山道,控制湘赣商路,过往商户十有八九遭其洗劫;临江军虽有朝廷官员驻守,却只有三百老弱残兵,连护城河都快淤塞了。”

他顿了顿,扇柄在情报册上重重一敲:“更关键的是,朝廷在江西路已无实际掌控力。上月隆兴府知府弃城而逃,至今无人接任;临江军通判数次上书求援,朝廷只批复‘自行募兵御敌’。以我之见,不出三月,金人必攻隆兴府,红巾社与李飞虎也会趁机扩张,届时朝廷在江西的最后一点势力,只会被彻底清扫。”

周羽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目光愈发锐利:“朝廷若失江西,岂会坐视不管?”

“管不了,也无人愿管。” 林文轩冷笑一声,折扇指向临安方向,“如今朝廷国库空虚,兵力尽集于江淮防线,连韩世忠的部队都常缺粮饷,怎有余力驰援江西?再者,江西路已成烂摊子 —— 要兵没兵,要粮没粮,还要直面金人与义军的双重威胁。这种‘苦差’,秦相的人避之不及,张俊等武将更是不屑一顾。”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恳切:“但对我等而言,这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安抚使可任用武将,世子既有抗金履历,又刚练骑兵、扩军备,正合朝廷‘以地方之力守地方’的心思。只需上表自请,朝廷必然顺水推舟,将江西路安抚使的头衔给您。”

“仅凭一个头衔,便能平定江西?” 周羽指尖在案上轻叩,“文轩当知,空头衔无济于事。”

“自然不止头衔。” 林文轩走到舆图前,用扇柄勾勒出战略路线,“其一,借朝廷名分收民心。江西百姓久遭战乱,对朝廷尚有期盼。世子以安抚使身份入赣,先出榜安民,承诺轻徭薄赋,再开仓放粮,可先从乐河调拨五千石应急,必能得百姓拥戴。当年辛弃疾南归后,仅凭‘忠义’二字便能号召万人,便是此理。”

他顿了顿,扇柄指向江州:“其二,分而治之破强敌。金人完颜拔离速虽勇,却孤军深入,补给全靠劫掠。我军可先以骑兵袭扰其粮道,再用李岩改良的骑枪火器挫其锐气 —— 三百骑兵配五十具短管骑枪,足以破其屯田军堡垒。红巾社本是百姓出身,陈三枪虽有野心,但其部下多为饥民,可派说客许以土地,收编大半;至于李飞虎的土匪,不过乌合之众,一冲便可溃散。”

周羽站起身,走到舆图前与林文轩并肩而立,指尖点在袁州:“袁州、瑞州这些州府,如何收服?”

“先打后抚,恩威并施。” 林文轩折扇轻摇,胸有成竹,“瑞州守将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只需骑兵围城三日,再许其不死,必能开城投降;袁州有乡绅组织的自保武装,他们恨金人更甚,可联合他们共抗外敌,事后任命乡绅为县尉,稳定地方。当年杨幺起义能据七州十九县,便是借力地方势力,我等可借鉴其法,却反其道而行,以朝廷之名整合力量。”

烛火映照下,周羽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想起早年听岳帅曾说 “成大事者,需善抓时机”,如今江西路便是这样的时机 —— 朝廷弃如敝履,他人避之不及,却恰恰是自己奠定根基的沃土。

“乐河这边如何安置?” 周羽忽然问道,“若我去江西,后方需有人坐镇。”

“周霄可当此任。” 林文轩立刻回应,“他任乐河知府,民心渐附,又熟悉政务。可命他主持乐河民政,协调张万霖的商会筹备粮草。乐河作为后方基地,每月向江西输送粮草千石、兵器百件即可,压力不大。”

他补充道:“郝龙郝虎是本地人,可留守乐河,如此部署,后方稳固,前方有锐。”

周羽走到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下 “江西路安抚使” 六字,墨迹力透纸背。

“文轩,你可知当年辛弃疾南归时,仅率五十骑便敢闯五万金营?” 周羽抬头看向军师,眼中闪烁着光芒,“如今我有军师助我,更有乐河为根基,何惧江西之乱?”

林文轩眼中笑意渐浓,折扇 “唰” 地收起:“世子有此雄心,大事可成!明日我便草拟奏折,历数江西局势危急,自请前往‘抚民御敌’。奏折需写得恳切些,再暗送些银两给枢密院的老熟人,确保一路通畅。”

“好!” 周羽拍案而起,玄色劲装在烛火下更显挺拔,“吴远能言擅辩,明日便出发,务必摸清金人粮道与红巾社的虚实。李岩的火器,我催他亲自盯着赶制;骑兵训练再加两时辰,月底便要能拉上战场!”

林文轩躬身拱手,语气带着难掩的激动:“世子英明!待您平定江西,便可北拒金人,南联岭南,西通荆湖,届时再回师江南,秦相之流便不足为惧。昔日刘备得荆州而三分天下,今日世子得江西,便可定东南乾坤!”

烛火燃得更旺了,将两人的身影投在舆图上,仿佛已将江西路的山川河流纳入掌控。窗外,战马的嘶鸣声隐约传来,与运河的水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远征奏响序曲。周羽走到窗前,望着漫天繁星,心中已然勾勒出平定江西的蓝图。

林文轩走到他身旁,轻声道:“世子,还有一事需留意。江西路的隆兴府曾是洪州,乃江南西路治所,拿下此地,便可名正言顺地节制各州府。且隆兴府有粮仓旧址,若能修复,足以供养万军。”

周羽点头:“此事我记下了。明日让周霄清点乐河存粮,先拨三千石运到赣江渡口,以备不时之需。”

夜色渐深,烛火已燃过半。两人又商议了近一个时辰,从奏折措辞到斥候路线,从骑兵部署到粮草调度,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

房外的回廊挂着两盏走马灯,暖黄的光透过纱罩,将 “福寿康宁” 的纹样映在青石板上,随风轻轻转动。苏婉儿牵着沈纤娘的手,踮着脚尖站在廊柱后,裙摆扫过阶前的青苔,只敢发出细碎的声响 —— 方才两人送宵夜至书房外,正听见周羽与林文轩谈及江西路局势,便索性停在廊下,想听听后续谋划。

“你瞧瞧你家军师,” 婉儿捂着嘴轻笑,声音压得极低,指尖还轻轻戳了戳沈纤娘的胳膊,“昨日才刚拜堂,今日就被世子拉着谈军务到深夜,连句私房话都顾不上跟你说,这新婚过得,倒比寻常日子还清淡。”

沈纤娘脸颊微红,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素色帕子,帕角绣着的芦苇纹还是前日她亲手绣的。她望着书房窗纸上两人并肩而立的剪影,眼底没有半分怨怼,反而泛起温润的光:“夫人说笑了。文轩哥哥心中所想,他跟着世子,从来不是为了高官厚禄,更不是简单的君臣相得。”

婉儿见她说得认真,也收了玩笑心思,凑近了些细听:“哦?那他图什么?”

“图的是心中一口气,一份念想。” 沈纤娘的声音轻却清晰,像落在水面的月光,“文轩出身寒门,当年赴京赶考,亲眼见士族子弟凭着家世背景,不费吹灰之力便占了三甲名额,而他却因无钱打点。。。他常说,天下寒门学子如过江之鲫,若总被士族垄断官场,这天下迟早要乱。”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马场的方向,似在回忆过往:“后来他弃官游历,见了太多百姓流离失所 —— 江南的粮被贪官刮走,江西的地被金人占了,可朝廷里的人还在争权夺利。他说,若能跟着一位肯做事、能护民的主君,哪怕累死在任上,也比在官场里同流合污强。所以他来乐河,图的是世子能给寒门一条出路,图的是能让百姓有口饭吃,图的是有朝一日,能让‘清廉’二字不再是官场笑话。”

婉儿听得心头微动,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倒是我浅陋了。你放心,等世子平定了江西,定让军师的念想成真。”

正说着,书房内传来林文轩提及江西路官员的声音,两人立刻屏住呼吸,听得更仔细了些。沈纤娘忽然轻 “呀” 了一声,婉儿连忙捂住她的嘴,待她平复下来,才小声问:“怎么了?”

“江西路那三位长官,我早年随师傅运粮时曾听过些传闻。” 沈纤娘压低声音,语速却快了些,“转运使叫柳承业,是秦相远房表侄,听说当年为了买这个官,前后送了三万两白银。他到任后,便把赣江漕运的过路费翻了三倍,商船若不交钱,就扣着货物不放。去年有个粮商不肯行贿,他竟说人家的粮食‘掺了沙土’,全给扣进了自己的粮仓,转头就高价卖给百姓,赚的钱又拿去给秦相送礼,好谋求更高的职位 —— 这便是个‘送钱升官、贪钱再送’的循环,把江西的漕运都快折腾废了。”

婉儿听得眉头紧锁:“竟有这样的贪官?那提点刑狱使呢?总该管管这种事吧?”

“提点刑狱使方文彬更荒唐。” 沈纤娘脸上露出几分鄙夷,“他本是临安城里的闲散公子,靠父亲给枢密院送了个歌姬团,才换来了这个职位。到了江西,他压根不管刑狱案子,整日在府里设宴听曲,还把犯了罪的豪强请到府中饮酒,只要对方送几个美人,就能把案子压下来。去年吉州有个恶霸强抢民女,百姓告到提点刑狱司,方文彬收了恶霸送的两个西域舞姬,竟说那民女‘自愿从良’,把案子驳回了。如今江西百姓都传,‘方提刑的案子,不如美人的曲子’,哪还有半点公正可言?”

“这两个已是蛀虫,那安抚使总该懂些军务吧?” 婉儿越听越气,指尖都攥得发白。 “安抚使陆景明?” 沈纤娘苦笑一声,“他倒是出身将门,可惜一身本事全用在了旁门左道上。据说他最擅长‘矢上雕花’,能在箭杆上刻出牡丹、莲花的纹样,刻得还极为精致,可偏偏不懂带兵打仗。去年金人袭扰江州,他竟让士兵们先把箭杆刻上花纹再出战,说‘军容要整,方能震慑敌军’,结果等士兵们刻完花纹,金人早就抢完粮食撤走了。他还常说自己‘文武双全’,可江西的军备被他折腾得连盔甲都凑不齐,士兵们私下都叫他‘屎上雕花将军’—— 这样的人掌兵权,江西路能不乱吗?”

廊下的风忽然变凉,吹得走马灯的影子晃了晃。婉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三个官,一个贪钱,一个好色,一个只会搞形式,江西百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难怪朝廷没人愿去,这根本就是个烂泥坑!”

“也不是全无可取之人。” 沈纤娘忽然话锋一转,声音里多了几分惋惜,“现任提点刑狱副使秦正,倒是个难得的好官。他是行伍出身,早年在江淮防线抗过金人,身上还留着三处刀伤。后来因不愿给上司送礼,被调到江西做了副使,管着袁州、瑞州的刑狱事。”

她回忆着父亲当年的描述:“我父亲说,秦正到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方文彬压下的案子全翻了出来,亲自去各县查案,有时为了找一个证人,能在山里走三天三夜。去年瑞州闹饥荒,他把自己的俸禄全拿出来买粮,还逼着当地豪强开仓放粮,为此得罪了不少人。前两年朝廷派钦差来查江西的贪腐,也是秦正暗中提供了柳承业、方文彬的罪证,可惜钦差收了秦相的钱,最后不了了之。”

“这样的人,怎么没被重用?” 婉儿急道。

“就因为他太正直了。” 沈纤娘叹了口气,“官场里的人都爱互相宴请、送礼拉关系,可秦正从不参与。逢年过节,别人都给上司送金银珠宝,他只送自己写的《劝农书》;同僚请他喝酒,他总说‘百姓还没吃饱,我喝不下去’。久而久之,柳承业、方文彬他们都排挤他,把最难管的县分给了他,还处处克扣他的经费。可他也不抱怨,依旧任劳任怨,把分到的县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都叫他‘秦青天’。”

书房内忽然传来周羽的声音,似乎在问林文轩 “江西可有可用之人”。婉儿眼睛一亮,拉着沈纤娘的手小声说:“机会来了!咱们得把秦正的事告诉世子,这样的好官,可不能埋没了!”

沈纤娘却有些犹豫:“可…… 咱们这样偷听议事,再插嘴提建议,会不会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 婉儿拍了拍她的手,眼神灵动,“世子和军师议的是江西的事,秦正是江西的好官,告诉他们正好帮他们省力。再说了,咱们又不是要干涉军务,只是提供个有用的人选,这是帮他们,又不是害他们。”

她说着,便要推开书房门,却被沈纤娘拉住。沈纤娘指了指窗纸,轻声道:“先等等,听听他们怎么说。”

书房内,林文轩果然在回应周羽:“江西官场虽污浊,却也藏着些正直之士,只是多被排挤,难以施展。我已留意此类人物,若能找到可用之人,平定江西时便能事半功倍。”

“说得是。” 周羽的声音带着赞许,“孤家寡人难成大事,若能得本地贤才相助,既能少走弯路,又能安抚民心。只是不知,这样的人何时才能找到。”

婉儿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轻轻推开书房门,笑着走了进去:“世子,军师,你们要找的贤才,我和纤娘倒知道一个。”

周羽和林文轩皆是一愣,转头看向门口。只见婉儿牵着沈纤娘的手,站在门口,廊下的灯光映在她们身上,像裹了层暖纱。沈纤娘脸颊微红,却还是跟着走了进来,对着两人屈膝行礼:“见过世子,见过军师。”

“你们怎么在这里?” 周羽有些意外,随即笑道,“可是送宵夜来了?正好议事久了,也有些饿了。”

“宵夜在廊下的食盒里,让小翠看着呢。” 婉儿走到案前,目光扫过舆图上的江西路,“我们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你们说要找江西的贤才,便想着把知道的事告诉你们 —— 纤娘,你把秦正的事跟世子和军师说说吧。”

沈纤娘定了定神,将方才在廊下说的话,条理清晰地复述了一遍,从秦正的出身、履历,到他在江西的作为,再到他被排挤的缘由,一一细说,连他如何查案、如何赈灾的细节都没落下。

林文轩听得极为认真,时不时点头,待沈纤娘说完,他立刻看向周羽:“世子,这位秦正若真如沈姑娘所言,便是难得的栋梁之才!他行伍出身,懂军务;做过地方官,懂民政;还曾配合钦差查案,懂刑狱 —— 这样的全才,正是平定江西所急需的!”

周羽也眼中发亮,站起身走到沈纤娘面前,语气带着感激:“多谢沈姑娘告知此事!若真能请到秦正相助,平定江西便多了几分把握。文轩,便让吴远到江西路后,重点查探秦正的消息,务必确认他的品性与能力,若属实,便想办法与他接触,邀他共襄盛举。”

“是!” 林文轩拱手应下,看向沈纤娘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纤娘,你有心了。若不是你知晓此事,我们不知还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到这样的贤才。”

沈纤娘脸颊微红,轻声道:“我只是碰巧听过父亲提及,算不上什么功劳。秦正大人是难得的好官,若能为他提供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也是好事。”

婉儿笑着打趣:“你呀,就是太谦虚了。要我说,这就是你和军师的缘分 —— 你帮他找贤才,他帮世子定天下,以后你们夫妻同心,定能帮世子做更多大事。”

沈纤娘被说得更红了脸,低下头,攥着帕子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林文轩看着她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沾着的一缕碎发,声音轻柔:“辛苦你了。等忙完江西的事,我再陪你好好逛逛乐河的夜市。”

周羽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也露出笑意,转头对婉儿道:“今日多亏你们俩,不然还真要错过这个贤才。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歇息吧,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

“好。” 婉儿应下,拉着沈纤娘的手,“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议事了,宵夜在廊下,你们记得吃。”

两人走出书房,廊下的走马灯还在转,暖黄的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沈纤娘回头望了一眼书房的窗户,只见周羽与林文轩又凑在舆图前,似乎在讨论如何接触秦正,眼底不由得泛起期待 —— 她相信,有秦正这样的好官相助,世子和军师定能平定江西,文轩的梦想,也终有实现的一天。

婉儿见她望着书房出神,笑着戳了戳她的胳膊:“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军师什么时候能陪你逛夜市?”

沈纤娘脸颊一红,连忙摇头:“不是的…… 我只是在想,秦正大人若能来相助,江西的百姓就能少受些苦了。”

夜色渐深,廊下的走马灯转得慢了些,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柔又明亮。书房内的烛火依旧亮着,周羽与林文轩还在商议着后续计划,从如何接触秦正,到如何利用秦正掌握的江西官场罪证,再到如何说服秦正加入,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

窗外,战马的嘶鸣声隐约传来,与远处运河的水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机遇欢呼。江西路的贪官还在作威作福,正直的副使还在默默坚守,而乐河的力量,已悄然将目光投向了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 —— 一场涤荡污浊、匡扶正义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沈纤娘回到婚房时,桌上还放着林文轩白天用过的折扇,扇面上 “愿得一人心” 的字迹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她走到桌前,轻轻拿起折扇,指尖拂过扇面,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 她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只要文轩在,只要世子在,只要像秦正这样的好官还在,总有一天,天下会变得清明,百姓会过上安稳的日子。

而此刻的书房内,周羽正提笔在纸上写下 “秦正” 二字,旁边标注着 “江西提点刑狱副使,行伍出身,正直敢为,任劳任怨”。他抬头看向林文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文轩,找到秦正,便是咱们平定江西的第一步。”

林文轩拱手应道:“世子放心,吴远定不辱命!有秦正相助,咱们在江西便有了‘内应’,无论是对付金人,还是整顿官场,都能事半功倍。”

烛火燃得更旺了,将两人的身影投在舆图上,仿佛已将江西路的未来握在手中。夜色渐深,乐河城渐渐安静下来,唯有书房的烛火,还在为即将到来的远征,点亮着前行的道路。

书房的烛火终是熄了,周羽踏着夜色穿过回廊,晚风卷着桂花香拂过衣袍,将白日议事的凝重悄悄吹散。卧房内早已备好了温水,两盏银灯悬在床头,暖光透过薄纱灯罩,在铺着锦缎的床榻上洒下细碎光斑,苏婉儿正坐在镜前卸发,乌发如瀑垂落肩头,发间珠花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回来了?” 婉儿听见脚步声,回头望来,眼底盛着笑意,指尖还捏着一支刚摘下的玉簪,“跟军师议了大半宿,累坏了吧?我让小翠备了莲子羹,在桌上温着呢。”

周羽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温柔:“还好,有你惦记着,便不觉累。” 他俯身看向镜中的两人,自己一身玄色劲装还未换下,衬得身旁的婉儿愈发娇俏,忍不住伸手拂去她颊边的碎发,“今日倒没去缠着纤娘说话?”

“哪能总缠着人家小两口。” 婉儿笑着转过身,顺势靠在他怀里,鼻尖蹭了蹭他的衣襟,“白日见纤娘帮着军师整理江西的舆图,眼里全是活,我便知他们夫妻俩心往一处想,哪用得着我去凑趣。”

她顿了顿,忽然抬手勾住周羽的脖颈,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声音也软了几分:“不过我倒好奇,今日见王猛、赵虎还有军师都成了亲,个个喜气洋洋的,你是不是也跟着心痒,夜里睡不着了?”

周羽挑了挑眉,抱着她的腰往床榻边挪了两步,将人轻轻放在铺着软垫的床沿,自己则屈膝半跪,仰头望着她:“哦?那你说说,我是心痒什么?”

“还能是什么?” 婉儿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语气带着娇嗔,“是不是看娜扎姑娘爽朗,沈姑娘温婉,还有青禾丫头活泼,心里悄悄打起了主意?毕竟啊,人家都是新婚燕尔,就你…… 日日被军务缠着,连陪我的功夫都没有。”

这话虽是玩笑,可婉儿说的时候,眼底却带着几分故作委屈的模样,指尖还轻轻绕着周羽的衣摆流苏,像个讨糖的孩子。

周羽闻言,低笑出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你这丫头,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娜扎是王猛的妻,沈纤娘是文轩的伴,青禾更是赵虎放在心尖上的人,我若真有那心思,岂不是成了抢兄弟媳妇的小人?”

他握着婉儿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周羽这一辈子,认定的人只有你。”

婉儿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脸颊渐渐发烫,却还是嘴硬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嘴上说得好听?前日马场训练,我见娜扎姑娘给王猛送水,你还多看了两眼呢。”

“那是看王猛那憨子,接个水都能把杯子打翻,怕娜扎姑娘生气。” 周羽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再说了,我心里装的事,你还不清楚?白日议完江西的事,夜里满脑子都是如何接触秦正,如何筹备骑兵,哪有功夫想别的?”

他顿了顿,忽然低头在婉儿耳边轻声道:“不过…… 见他们新婚热闹,我倒真有些羡慕。不是羡慕他们娶了谁,是羡慕他们能有片刻安稳,能陪着妻子说说话、散散步。而我,总让你跟着我受累,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给你办。”

婉儿心中一暖,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抬头望进他眼底,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将他眼中的愧疚看得清清楚楚。她轻轻吻了吻他的下巴,声音温柔:“我才不觉得累。能陪着你一起做大事,能看着你为百姓谋福祉,比什么都强。再说了,咱们的婚礼虽简单,可你给我的心意,我都记在心里呢。”

她拉着周羽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看,这里装的全是你。不管是去江西,还是以后去更远的地方,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周羽心中微动,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熏香,那是他最熟悉也最安心的味道。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动作轻柔却带着珍视,仿佛要将所有的愧疚与爱意都融入这个吻里。银灯的光渐渐暗了些,床榻边的帘幕被晚风轻轻吹动,将两人的身影悄悄藏了起来。

过了许久,周羽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婉儿,等平定了江西,我一定陪你好好逛遍赣江两岸。”

婉儿眼底闪着水光,笑着点头:“好啊,我等着。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能再把我丢在一边,自己去跟军师议事了。”

窗外的月光渐渐浓了,透过窗纱洒在床榻上,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映在帐子上,温馨又安宁。卧房内静悄悄的,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偶尔夹杂着窗外传来的几声虫鸣。周羽望着怀中人熟睡的脸庞,眼底满是温柔,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眉眼 —— 他知道,眼前的安稳来之不易,为了婉儿,为了乐河的百姓,也为了心中的抱负,他必须尽快平定江西,给所有人一个真正安稳的未来。

夜色渐深,银灯的光终于熄了,只剩下满室的桂花香,与两人之间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在这寂静的夜里,悄悄酝酿着对未来的期许。而江西路的风,似乎也吹到了乐河的卧房外,带着挑战,却也带着希望,等待着周羽与他的同伴们,去书写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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